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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郁婳不是普通小鬼,做過上神也做過魔王的人哪能發現不了一個高中生跟在后面? 即便江驍將來會成為首屈一指的捉鬼天師,可目前他也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若是他連一個高中生在跟蹤自己都沒能發現,早就死在了魔窟了。 郁婳低頭輕輕一笑。 寧霽側過臉看著郁婳:“怎么了?” 郁婳不知道寧霽有沒有發現江驍的跟蹤 ,不過他也沒有興趣提起,郁婳沖畫室的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沒事,我們快走吧。” 寧霽沒有再問,只是嗯了一聲。 “學長,學長。” 有一道陌生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那聲線中帶著些許興奮,在這個詭異陰冷的環境中顯得十分突兀。 寧霽望去,在畫室門口看見了一個臉色蒼白的高中生,身量沒有他高,但也青蔥俊秀。 寧霽一眼看出了那高中生不是人,而他一張蒼白的鬼臉盯著郁婳時微微泛紅,看著有些羞怯。 寧霽的眸光冷了下去,就聽見郁婳給他介紹:“這是我今天早上在宿舍天臺遇見的一個‘同學’。他叫賀繁,你認識的。” “沒聽過。” 寧霽神情冷淡地移開了眼神,一副對旁人都沒有半分興趣的模樣。 郁婳只當是他高冷淡漠,平日里對其他人都淡而遠之,不親近人,也就耐心了一點給寧霽介紹:“就是十天前從這棟樓跳下去的那位同學,你們同班,你不認識?” 寧霽:“嗯。” 他并不是真的不知道,他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不喜和人接近,但那天的救護車他還是見到過的。賀繁平日在班里寡言少語的,還是出了名的膽子小,寧霽對他并沒有過多了解。 寧霽冷淡地應了一聲,長睫微微一斂,問道:“你早上是去找他了?” 郁婳沒聽出來他的意思,點點頭承認。 他之所以去找賀繁其實也是有原因的,郁婳有關于賀繁的記憶。 賀繁本是一位跳樓自//殺的學生,在成了鬼后又被人練成了惡鬼,無法投胎。但賀繁生性怯懦,心存善心,還有著人的善惡是非觀,不肯幫著反派,最后魂飛魄散。 但令郁婳不解的是,賀繁此刻幾乎成了他的小跟班。 賀繁看見了郁婳身后的寧霽也是愣了一愣,在他的記憶中,寧霽可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不過當視線移到郁婳身上后,賀繁微微僵硬的臉色也軟下,臉上布滿紅霞。 他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人,不是,鬼。 那張清冷的面孔仿若話本中吸人精氣的精魅小妖鬼。 賀繁腦子暈乎乎地想,如果是他,也會甘愿給面前這清冷妖異的小妖鬼獻出他所有的精氣。 而現在,賀繁臉微微紅著,還是不好意思直視郁婳的臉。 可寧霽一見到郁婳點頭,臉色沉了沉。 他心想,郁婳早晨就是一直和面前這個小鬼在一起? 賀繁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他還禮貌地伸手打招呼:“班長,好久不見。” 賀繁死后一個老同學都沒見過,更別提這位關系一般的班長了。 不過賀繁的注意力也不在寧霽身上,一打完招呼又看向了郁婳,說話也扭扭捏捏的:“學長……” 郁婳點點頭,皺了皺眉沒看他,走在前頭進了畫室。 “進去吧。” 賀繁看了一眼畫室,即使心里有點害怕,還是咬了咬唇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寧霽站在原地,沒有動。 畫室門外。 在兩只鬼走進了畫室后,寧霽才微微斂下眼睫,似乎輕輕嘆了一聲。 寧霽一個人站在原地盯著前面二鬼的身影。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畫室門口停留了一會。 他張了張口,聲音微乎其微:小妖鬼。 是的。 他們都是鬼,自然是比他這個人更親密一些的。 寧霽垂下眼,唇角扯起一個陰冷的弧度,長睫斂去了眼底復雜的情緒。 他緩步踏入了畫室中。 畫室面積不小,足有一個大教室那么大。七七八八地亂擺著幾塊畫板,一股濃重的顏料味撲鼻而來。 而寧霽還察覺到了一股又陰又冷的氣息,就從畫室的角落傳來。 畫室角落被一片黑黑紅紅的細線纏繞著,勾勒出一個奇詭又壓抑的陣法,或黑或紅的細線從陣中破出,連到了郁婳身上,絲絲密密地仿若大網一樣纏繞著他。 這便是拘魂陣的厲害之處了。 即便僥幸從此陣中逃脫,仍會被陣法延伸出的束縛控制。 寧霽垂眸看著細細密密的黑線如同發絲一樣蜿蜒入少年的衣物內,神秘地引誘人去一探究竟。 郁婳進了畫室之后臉色差了些許,吩咐一旁的賀繁:“你退遠一點吧。我們要破陣。” 賀繁點點頭,推開了幾步。 他知道自己對于破陣來說派不上用場,但他執意要跟著郁婳來這。 郁婳看向寧霽,正好撞上他要收回的視線:“可以再借我幾滴血嗎?” 寧霽沒有拒絕,沉默著伸出了手指。 他就這么看著郁婳的動作。 郁婳伸出手指一劃,一滴血落入了陣法中,漆黑古怪的圖案剎那間迸射出驟亮的光。 郁婳特意挑了正午,就是因為在正午時氣運之子更容易發揮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