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 第37節
成了馬,還有機會變成人。 可碰了靈潮漩渦,那幸存的人可說是萬中無一! 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最是務實,可不敢瞎做夢。 于是,大伙兒都同意了。 顧吉香一人的力量分散給城中剩余兩萬人,著實每個人所能得到的能力十分可憐,一整晚的夢,估計也只有一分兩分可以用。 但盡管如此,只要他們多沉睡一段時間,夢境總會慢慢豐富,夢馬的身軀最終蛻變,也遲早能變回人的。 可萬萬沒想到,夢馬是化成了,可城里還有個偷夢的! 大伙用來強大自身的夢,總也攢不夠! …… 殊不知,陳河心里也苦啊。 他只是個秀才而已,突然發現自己變成個絨毛的大花蜘蛛,全靠著這輩子通讀過的四書五經才壓制住快要瘋癲的神經。 可偏偏,當他做了無數心理準備,為了生存,張口吃了只蝴蝶時才發現——這花蜘蛛要以夢為生! 不僅能抽取別人的夢,也能幫別人編織夢,甚至還能把夢吃掉,養活自己。 但這個工作他真的不熟練啊! …… 靈潮至今已有些時日,一開始,他靠自己的力量企圖喚醒父母,可他區區一介書生,最大的夢想也不過是金榜題名,紅袖添香,榮耀家族。 每天絞盡腦汁精疲力竭,也只喚醒父母一兩個時辰作為人出現,其余時間仍舊成為昏睡不醒的夢馬。 后來,他就學會了抽取別人的夢。 再后來,他學會用兩條前腿打毛衣——哦不,織夢! 這才是他如今能力的開端。 不過到底心里有障礙,所以倒沒逮著一個人使勁的抽,只是每天在城主府里走一遍。 然后再把附近散掉的那些夢境片段也抽出來…… 陳河自父母懷中悠悠轉醒,此刻看著白麓,癡癡呆呆好半天后,神色突然變得憧憬又虔誠起來:“那九條龍,要把棺材拉去哪兒?” “我得去上柱香,給神仙磕個頭。” 第41章 我現在什么味兒? 九條龍拉的棺材? 時閱川驚訝的挑起眉頭。 這樣大膽且離奇的暢想,不知這人間皇陵可容納的下? 他轉頭看著白麓,突然對小姑娘腦海中的那些天馬行空的夢有了幾分好奇。 白麓哪知道棺材要去哪兒? 于是她一口拒絕: “你做了這樣的壞事,還想去見龍?不贖完罪你什么都做不了!” 陳河本應反駁的。 他做下錯事,也不純粹是為了自己。 一邊是生恩養恩的父母,一邊是滿城的百姓,他做這個取舍,內心也很是痛苦的。 但如今…… 他看著白麓,卻如同奉著神仙人物,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反而恭恭敬敬的俯首道: “您說的對。是我之前做錯了事,如有責罰,便由我一力承擔,與我父母無關。” “只是……” 他受的傷倒沒那么嚴重,但精神卻著實大受震撼,此刻神情帶著些萎靡: “只是化身夢馬,卻沒法再變回人身,于我父母而言,這該是多么痛苦的事!” “白麓姑娘,您修行有道,能否讓我父母恢復?” “我陳河愿結草銜環,做牛做馬。” …… 一口氣把話說完,他很快便又冷汗涔涔了。 白麓后退兩步,此刻挑剔的各角度盯著陳河,最終卻只搖了搖頭。 “結草銜環?你是不是還想近距離接觸我以身相許呢?別做夢了,你長得沒什么特色,我喜歡的人可比你俊多了!” 時閱川在背后突然低下頭,默默紅了耳朵。 可惜一片羞囧無人看,白麓只顧自己挑剔:“你做牛做馬也不是個熟練工,也就適合拍拍電影吧。” 說到這里,她倒是壞心眼兒的蹲在陳河身邊: “難怪你27歲了都還只是個秀才,確實腦子不怎么靈光。” “人家大小姐是不是說過,只要有足夠的夢境孕育,夢馬便可以蛻變成功,從此也可自由為人?” 陳河臉脹得通紅。 考秀才……考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雖然27歲才考上,可還有很多人五六十歲也沒考上呢! 卻聽白麓繼續說道。 “大小姐一個人的能力分散在全城的人身上,每個人只得一點點,能夠吸收的夢自然就變得更少了。” “也就是說,她只用一個夢的功夫就蛻變成功,但全城的百姓可能需要睡個三天三夜才能變回來。” “但是這個時候,偏偏有一只蜘蛛來偷家……” “陳河,你說你爹媽為什么變不成人?” …… 陳河臉上的通紅慢慢褪去,整個人目光恍惚,形容呆滯,儼然已只剩空空的軀殼了。 ——是啊。 為什么變不成人? 那是因為他一直在抽別人的夢,然后按自己的想法織進去。而且就像眼前神秘的白麓姑娘所說,自己那些夢做的實在粗糙,那能吸收的,豈不是更加有限? 也就是說,倘若他什么都不做,此刻全城的百姓都該蛻變成功了?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胸口一陣悶痛。 此刻不由想起了當年落榜時的景象,種種郁悶,豈能用言語表達! 一旁的陳父陳母也聽得呆了。 …… 倒是看熱鬧的小王艱難的又從自己身上的結里穿了回來成功松綁,此刻驚訝的張大嘴: “啊這……” “我就說嘛,蜘蛛怎么可能腦子好呢?” 他側頭跟小青竊竊私語: “你說,這人變的蜘蛛,吃起來是蜘蛛味兒還是人味兒呢?” 小青也有點好奇。 “那你說,我現在是仙人掌味兒還是人味兒呢?” 說起口味來,小王瞬間精神了。 他的身軀迅速壯大一好幾圈,張開一張血盆大口,剛剛好能包裹住那團仙人球。 隨即張口比劃起來。 但很快,他又懨懨地縮下身子閉上了嘴,重新縮成筷子粗細。 “唉,你這個刺兒太多了。我嗓子眼兒可嬌嫩了,還細,不方便吃。” 說完也挺遺憾:“再說了,我不吃素。” …… 而此刻。 陳河一家的臉色已經不止用“慘淡”能形容了。 一家三口對視著,陳母突然嚎啕著哭了聲來,伸出拳頭就“邦邦”錘向陳父的胸口: “你個糟老頭子!都怪你!” “當初我就說咱孩兒小時候背書背一上午都背不會,別讀書了,回家當地主多好!” “你非不信,非說做夢文曲星到家了,你看——” 陳母哭嚎著,一把將陳河又摟進懷里:“我的好大兒啊!都是你爹耽誤了你啊!” “倘若咱們這些年在鄉下種地,你花的束脩和筆墨都能再買下幾十畝的良田了……” 而不是如今只能在城中租個小宅院,兒子一把年紀,竟連媳婦兒都沒娶上嗚嗚嗚…… 陳河想起自己幼時在家中干農活的樣子,此刻渾身一激靈,連忙從陳母懷中坐直了身子,再次對白麓叩拜道: “白麓姑娘,既是如此,接下來只要讓大家安安生生睡覺,是不是就能恢復?” 他一咬牙,狠下決心: “我三天不吃夢,餓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