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與狂犬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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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jiejie和精衛從未對她說過精神鏈接紊亂癥的破壞性, 可她們提醒過她, 一旦患者與他人結合,不論是誰,都會因為百分百的精神鏈接而徹底破壞對方的神經系統,造成愛人的腦死亡。 那不成型的精神體, 光是纏住姜星辰的手腳就會帶來痛楚。 不能擁有嗎? 舟鯉又靠近了一些,不由得在想: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別亂動。” 姜星辰一把按住了舟鯉:“不睡你在干什么?” 舟鯉抬頭:“你能……” 她話說一半, 又有些猶豫。 姜星辰蹙眉:“說。” 好吧。 反正他也不在乎, 舟鯉膽子大了些。 她的指尖仍然與對方的烏發糾纏, 舟鯉怯生生道:“我好冷,你能……親親我嗎?” 姜星辰金色的眼眸第一時間捕捉到舟鯉水潤的唇瓣。 “有特殊意義?”他問。 舟鯉眨了眨眼。 還以為他會問親吻與發冷有什么關系呢。 也許姜星辰是缺乏應有的常識認知,但他也不是傻瓜。沒有過人的反應力他不可能以人類之軀坐到地下商會二把手的位置。 “特殊意義……” 因為還在發熱,舟鯉的臉本就很紅,再窘迫些也看不出來。 她雖羞怯,但出口卻是不答反問:“那你想親吻我嗎?” 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的嘴唇,不加遮掩,再不敢看也能察覺出那灼灼視線。 姜星辰擰起眉頭。 漂亮的金眸閃了閃,而后他一雙鳳眼罕見地挪到了虛空。 “不知道。”姜星辰誠實地回答:“我不明白這有什么意義。” “但你確實感受到了什么。” 舟鯉抬了抬指尖,纏繞四周的烏黑長發旋即散開。 她的手挪到了姜星辰的胸膛。 “人類和智靈族的習俗很類似,”舟鯉略略發力,隔著單薄布料,他的心臟在掌心中有力震動,“如果你對……一個人產生欲|望,而且非這個人不可,就可以用親吻表達感情。” “那也太多了。” 姜星辰俊朗的面孔中浮現出淡淡困惑:“我還想殺了響尾蛇和胡蜂,非他們不可。” 舟鯉:“……” 現在,她多少能理解成威女士為何見到姜星辰就頭疼了。 “那你,”舟鯉想了想,指尖又挪到了自己的下唇,“你想親吻他們嗎。” “不想。”姜星辰不假思索。 “你對食物也有欲|望,但你也不會想親吻捕撈上的活魚。”舟鯉繼續說:“這就是區別。” “你再用問題回答問題。” 姜星辰直接了當地指出關鍵:“你在回避什么?” 舟鯉緩緩吐出一口熱氣。 她只是想騙個吻而已。 他如此發問,舟鯉又有些退縮了。可觸及到姜星辰的直接與無所謂,懷里的姑娘仍然是壯起了膽子。 “那你想和我繁……衍嗎?” 話出口后,舟鯉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發熱而臉頰guntang,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姜星辰看似不太理解:“你又不能。” “不、不是這個意思。” 她羞得指尖都要紅了。 言語無法說通,就只能用實際來證明。舟鯉的手指動了動,到底是沒那個勇氣,進而又往他的懷里擠了擠。 舟鯉幾乎是趴在他的身上,動了動腿,衣裙與他的腰帶相撞。 昏暗之中她的眼睛始終看向那雙金眸,起初他只是輕輕擰著眉心,璀璨的色彩純粹卻帶著困惑。 很快那抹不理解就變了味。 姜星辰英挺的眉毛打成了結,一片明亮金色中醞釀起了風雨。室內很安靜,呼與吸交織的樂章由他率先打亂了節拍。 “別動了!” 男人一把抓住舟鯉的雙臂,聲線帶上幾分沙啞。 比她想得更快啊。 舟鯉得到了結果,臉頰紅撲撲的。她咬了咬下唇,停下動作。 “你問我特殊意義,”她輕聲出言,“這就是特殊意義。” 姜星辰那掀起狂風驟雨的金色眼眸從未離開過舟鯉的嘴唇。 短暫的靜默之后,姜星辰猛然俯下|身,如愿以償地覆蓋住舟鯉的唇瓣。 他不懂溫存,像是抓住獵物的野獸般叼住舟鯉的下唇不放。姜星辰甚至還睜著眼,是舟鯉伸手用柔軟的掌心覆蓋住男人的灼灼目光。 指尖進了小蟲子,沿著脈絡一寸寸爬到心尖,然后又隨著血液擴散到全身。 還想要再近一些。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舟鯉的腦子里也進了小蟲子,把她本就不太清醒的意識攪得混沌不堪。 一定有其他辦法的,避開完全的精神鏈接,然后—— 耳|鬢|廝|磨之間,思緒進行到一半,逼仄的室內再次浮現出黑焦油般的物質。 翻騰的精神體向房間的四面八方延伸,如同黑色的海浪。 海浪也包裹住了二人。 浪花是燙的,明明在室內,卻洶涌澎拜,燙得舟鯉幾乎失去神智。她不忍心破壞這沉浮的浪花,于是盡力控制著精神體不要去接觸姜星辰。 可饒是如此,無意識凝聚成觸須的末端仍然是偷偷纏上了男人的腳踝與后頸。 細碎的疼痛透過淺淺的精神鏈接傳過來。 不止是疼,還有更無法探究的渴|望。 舟鯉仔細觀察著姜星辰的金色眼睛,浪花進了那篇璀璨色彩,變得迷蒙模糊。而當那浪花推到半空頂端時,抱緊她的身軀震顫起來,他的視線不自覺上挪,仿佛凝望著虛空看不見的存在。 他在凝望什么呢? 循著視線,舟鯉也抬起頭,與鋪天蓋地的困頓疲倦一同襲來的還有無比的安心和短暫的滿足。 在沉沉睡去之前,舟鯉依稀看到一抹巨大的影子從那浪花中浮現。她竭力去看,只見海洋中為姜星辰凝視的,是一只烏黑的水母,以及它在空中無意識漂浮、向下延伸至意識盡頭,仍然淅瀝瀝流淌焦油的口腕與觸須。 ………… …… 同一時間,綠洲城橋梁樞紐。 夜幕之下滿地狼藉。 長達近千米的橋梁表面悉數遭到破壞,路燈、標牌,以及澆灌了混凝土的地面,全都像是經過了海嘯的洗禮,要么扭曲,要么殘破。 四周還有不少車輛歪七扭八地陳列在路面。 兩道黑影以極速向這里靠近,到了邊沿停了下來。 今夜無月無星,天空一片深沉,拉長了來者的影子,也遮住了二人的面孔。 “響尾蛇。” 佝僂著身軀的影子仰頭出言,如同破鑼嗓子般的男性聲音響起:“胡蜂呢?” 坐在某輛翻倒卡車車頂的響尾蛇聞言意外地“嗯?”了一聲。 好像他真的沒察覺到同伴到來一樣,響尾蛇仰起頭,觸及到黑暗中的影子才恍然大悟。 “沒救了。” 中年雇傭兵坐在車頂,雙腿懸空、身體前傾,一副優哉游哉地模樣:“小公主的精神體一擊必殺,她用了黃蜂的尾針,不可能再醒過來。” 說完,他還以相當浮夸的姿態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補充:“幸虧我跑得快。” “那我們要為胡蜂報仇嗎?”另外一個黑影發出爛漫的少女聲線。 “你想報仇。”響尾蛇重復道。 “不應該嗎?”黑暗中的少女歪了歪頭。 “螳螂,過來。” 坐在上方的響尾蛇招了招手。 踩在地面上的黑影輕盈一躍,跳到車頂。響尾蛇在她靠近時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親切地摸了摸少女的頭。 “胡蜂是爭奪地盤失敗了,”響尾蛇溫柔地解釋道,“對于你們來說,搶地盤輸了會死,是不是正常現象?” “是這樣的。”少女回應。 “那就是了。” 響尾蛇循循善誘:“人類才會有報仇這么一說。至于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