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附近的旅館內(nèi)，一個男生從浴室走出，趁床上的女生不注意，他偷偷拍了一張對方的床照。

    “你手里拿的什么？”

    在把照片發(fā)出去之前，女生開口問他。

    “我在拿套”

    男生立刻把手機放回兜里，拿出了一盒避孕套。

    “嗯”

    似乎糊弄過去了，男生心里一喜，正要上床，突然女生又問他

    “等等，你是處嗎？”

    “……是啊”

    心里罵了句是個人都能睡的婊子還想睡處男，男生雖然沒有立刻給出回答，但仍做出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

    沉燕堇帶著律師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受傷男生的家屬正在指著警察的鼻子破口大罵，太吵了，沉燕堇看了眼保鏢，對方會意地上前交涉，或者說威脅。

    疑似被同學(xué)逼jian情急之下反擊的未成年女生被安排在單人的審訊室里接受保護(hù)，沉燕堇進(jìn)去時，雪來正坐在里面悠閑的轉(zhuǎn)筆。

    “啪嗒”一聲，筆掉了下來。

    “你怎么來了？”

    雖然這么問，但雪來也知道沉燕堇大概率是會來的，畢竟也就他會管她。

    “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沉燕堇平靜地直視著雪來，見他好像沒有斥責(zé)的意思，雪來聳了聳肩

    “當(dāng)然沒有”

    “那就好”，沉燕堇點了點頭，“我?guī)Я寺蓭熯^來，很快就能結(jié)束，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哦”

    看著沉燕堇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雪來拿起筆繼續(xù)轉(zhuǎn)，但她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筆很快就掉了。

    “搞什么”

    她撇撇嘴，自言自語說了句。

    半個小時后，雪來站在了她所在教室的門口，班里一群人正聚在一起討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雪來大步走了進(jìn)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那個，沉雪來，你沒事吧？”

    第一個開口的是雪來不記得名字的女生A。

    “聽說你把………你和鄒遠(yuǎn)被警察帶走了，是真的嗎？”

    雪來不記得名字的女生B小心翼翼地問她，幾乎同時，一些男生投來了隱隱有些害怕的目光。

    “真的”，雪來一邊拿出下節(jié)課的課本，一邊語氣輕松道

    “他想逼jian我，然后我報警把他抓了”

    “可他早上不是和你告白了嗎”，見雪來不帶一絲笑意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女生C縮了縮脖子，一口氣把剩下的話小聲說完

    “你不是答應(yīng)了他是你男朋友你為什么要報警”

    “男朋友也不能強迫我啊”，雪來扯了扯嘴角，“還是說你喜歡被男朋友強jian？”

    女生C氣得漲紅了臉，剛想站起來反駁，上課鈴響了，老師走了進(jìn)來

    “這么多人聚在一起干什么，快回座位上”

    掃視了班級一圈，老師的目光在雪來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他動了動唇，想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決定少管些事為妙。

    課本枕著不舒服，雪來又拿出了筆記本，光明正大地當(dāng)著老師的面閉上眼睛睡覺。

    時間回到兩天前，雪來剛來到這個教室的時候。

    女生A：你看上去好像比我們大，你是復(fù)讀生嗎

    女生B：復(fù)讀生只能讀高叁吧，我們這才高二

    女生C：雪來，我能這么叫你嗎？

    雪來：不能

    雪來：我長得比較顯老，有什么問題嗎？

    女生A：沒有啦，我覺得你很漂亮，有種很成熟的感覺，所以和我們不像是同齡

    雪來：是啊，我已經(jīng)二十多了

    女生B：欸，那你是留級了嗎

    女生C：不可能有人留級那么多年吧

    雪來：嗯嗯，我高中輟學(xué)打了幾年工

    女生A：你為什么要輟學(xué)啊，是家里有什么困難嗎？

    雪來：是啊，我家里人全死了，就剩一個舅舅還是重癥病人，我天天打十幾份工，攢了好幾年才攢夠了學(xué)費

    女生B：真的假的？

    雪來：假的，你看不出來我在瞎編嗎，不會吧，你真的沒看出來嗎

    女生C：你怎么騙人啊，我們只是在關(guān)心你，如果你真的有困難，我們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

    雪來：哦，是這樣嗎，好吧，那我就直說來這個學(xué)校的目的了

    女生A：是什么？

    雪來：我在大學(xué)找不到處男，聽說高中處男多，我就轉(zhuǎn)過來了

    女生B：你說什么？！

    女生C：什、什么……這里是學(xué)校，不是窯子

    女生A：你是說真的嗎，高中談戀愛的男生也不少吧………

    雪來：哦，你說得有道理，那過兩天我轉(zhuǎn)去初中部好了

    …………

    事情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地步，雪來也始料未及，一開始只是覺得那些女生問東問西很煩想打發(fā)她們而已，沒想到她隨口說的那么離譜的話也有人信，第一天就有個自稱是處男的男生跟她告白。

    去會所點個清清白白的少爺要不少錢，有免費的處男送上門，雪來就順便睡了，但對方自以為跟她睡了一覺就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她把對方打了一頓然后分手了，接著第二個處男送上門，她繼續(xù)睡了就扔，然后是第叁個假裝處男的男生，被她拒絕后居然想用強，她一不小心就把對方的生殖器給剁了。

    好歹給他留了條命，雪來沒有絲毫的心理負(fù)擔(dān)，倒不如說她早就想這么做了，就像有錢男人喜歡睡處女見紅一樣，她喜歡見見不自愛的非處男的紅，這不是很正常嗎。

    順便雪來想繼續(xù)試試沉燕堇的底線在哪，自己給他在外面惹了麻煩，他會是什么態(tài)度。

    沉燕堇的反應(yīng)稍微有些不盡人意，可能是麻煩不夠大？

    ………

    一口氣睡到下午第四節(jié)課，雪來終于被教生物的女老師叫醒了。

    “教室不是給你睡覺的地方”

    對方臉上帶著薄怒，“站到后面去”

    “…………嗯”

    沒有任何意見，雪來干脆地起身拿著生物課本站到了教室后面的黑板前，坐在后排的男生們有的偷偷回頭看她，被她瞪了幾眼，便不再回頭了。

    在后面站了一節(jié)課，下課鈴響起，其他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女老師叫住了雪來

    “沉雪來，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啊”

    “高二正是要緊的時候，明年這個時候就要高叁了，老師知道你剛轉(zhuǎn)過來可能不適應(yīng)，但這絕對不是你自暴自棄的理由………”

    生物老師噼里啪啦說了足足十幾分鐘，雪來按照一定頻率點頭，時不時露出愧疚的表情，終于等到了生物老師的結(jié)束語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謝謝老師，我以后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

    說著口不對心的話，雪來離開了教室，在路上，她看見高叁生所在的樓層亮起了燈，不遠(yuǎn)處的籃球場上有零星的幾個男生在打籃球，cao場上叁叁兩兩的人或是散步或是奔跑，單杠那里有人試著做引體向上，卻狼狽地摔了下去，引起旁觀人的哄笑。

    或許這就是會所里那些女孩想回去上學(xué)的原因，雪來想她大概明白了，在會所那樣的銷金窟里生存，人是可以無限往下墮落的，保持自身不被各種各樣的事物誘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整體氛圍向上的學(xué)校里，即使自己想站在原地不動，也會被推著向前走。

    無論是被同學(xué)用奇怪的目光打量，還是被同齡的男生用冒犯的目光注視，或者被有責(zé)任心的老師斥責(zé)，這些對于雪來連困擾都算不上，唯一讓她覺得不適的，就是她自身無論如何都融入不進(jìn)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

    得到了那些女孩求之不得的生活卻不珍惜，這樣的自己有些討厭，雪來暗暗嘆了口氣。

    不過，她還是決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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