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玫瑰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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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次就已經足夠叫他們嚇掉半條命,陳寄白更是真用半條命才護住了江千寧這一命。 他們受不起第二次,也決計不會叫第二次發生。他們要處理兇手,還要防止下次還有不知死活的亡命之徒出現。 江千寧看著看著,恍惚地眨了下眼,又慢慢地屈下身去,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 ……她好沒用啊,她沒有辦法親手做什么。 她被陳寄白護了無數次,這一次,他躺在病床上,誰也不知她有多想給他、給他和她出口惡氣,報復一下被追趕一路的驚嚇恐慌、被狠決撞車的恐懼仇恨。剛才來的時候她已經設想過了許多種廝殺的情形,但并沒想到,結果卻叫她這樣無力。 江母和江斯年圍在她身邊,滿眼的擔心和心疼。 江母半摟著她,一下一下地搓著她的手:“囡囡啊,你難受就跟mama說啊。不難過啊,我們不難過。” “這事兒鬧得太大,警方出動,轉眼就把人逮回去了,不然我高低給揍上幾拳。”江斯年猜到她在難過什么,他也恨恨道,“沒事,小溏心,你沒事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其他的不重要,那種人渣,不值得我們難受啊。” 道理江千寧都懂。 她就是,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想好了無數種報復的法子,卻是報不了,她根本沒辦法釋懷。 “陳寄白被他們傷得這么重,沒有親手做點什么,我不甘心。”她聲音里的憤懣傾瀉而出,漸漸握緊了拳,“讓他們好好地死,都是恩賜。” 江斯年握住她的拳頭,“不,你沒有親手做什么,那是省得臟了你的手。你是江千寧,你只需要干干凈凈,其他的事情會有人做。他們不會好好地死,我跟你保證。” 江千寧好似聽懂了。 她怔怔地抬眼看二哥。 得到的是江斯年肯定的點頭。 江千寧胸口的氣,終于開始散了。 她長舒了口氣,被江斯年拉著站起來。他給她捋好額邊碎發,目光很能定人心。 他不要她做什么,她只要當他們的公主就好。那些骯臟的事兒,自會有人去替她做。她的手,不必沾染血腥污穢。 聲音里的憐惜寵溺以及對這次事件的心疼后怕滿得都要溢出來。 - 報仇的事情輪不上江千寧,江千寧也就將重心歸回了照顧陳寄白身上。 她原先是有不少行程和工作,但她現在哪里有心思去做那些?不管是能推的還是不能推的,她全都推掉了。她很認真地跟楚舒講,她要在這里照顧到他醒來為止。 可是,江千寧并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醒來。 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她很怕“他醒來”這件事會遙遙無期。 有時候,等待的過程往往比結果更加磨人。 而且,不怕希望渺茫,怕只怕沒有希望。 沒過多久,他的行李就到了她的手上。 江千寧打開行李箱,準備什么都不碰,目不斜視地只取出日記本就好。但是眼睛就在這里,東西就放在那里,再怎么主觀的想不去亂看多看,東西也還是會映入眼簾。 她看到了很多一看就是要送給女孩子的小禮物…… 她沒有碰,只是多看了幾眼。看著這些他親自挑選親自背回來的禮物,看著看著,她的淚意便再次洶涌起來。 陳寄白……如果這些你是準備送給我的話,那我告訴你,我很喜歡。 但是你能不能現在醒過來,親手送給我呢? 只要你醒過來,就算這些不是送給我的也沒關系。只要你醒過來,就算你隨手撿朵花送給我我也會很開心,絕對不會嫌棄的。 江千寧咬著唇,忍住淚水,默默地取出了那本厚重的筆記本。 這、這么厚? 屬實是她沒想到的。 這未免也太厚了些? 她取出日記本后,先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行李箱給關上,生怕損壞了里面的什么東西,后才坐在床上,打開日記本準備慢慢看。 等待行李的這段時間,她的好奇都被勾起來了。 由于日記本太厚,江千寧看之前先翻到了后面,想看看他寫了多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寫滿了,寫到了最后一頁?! 為了保持神秘性,她沒有直接看最后一頁的內容,而是乖乖地翻回第一頁去,準備從頭開始看。 她倒是好奇,他沒事寫什么日記,這本日記,寫的又是什么? 打開第一頁開始看時,她的笑容隨著目光的下移而減少,直至消失。第一頁,陳寄白介紹了這本日記的由來、誕生的原因,誕生的地點和過程,以及這本日記會寫什么內容。 言至最后,他落筆只有幾句:【曾經你單方面賦于我身上的,我都想補上缺失的一半,我想回應你,一樁樁一件件地賦還于你。我想告訴你,你等待的回響雖遲,但仍然會到。】 不過寥寥幾筆,她的淚水便已簌簌而落。 -我想回應你。 -你等待的回響雖遲,但仍然會到。 他的每一個字,都徑直戳進了她的心窩里。 她曾經深藏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終于是在幾年之后,被掀開幕布,見了天日。 她曾經深藏的愛意,那乘風而起、風止卻難平的愛意,終于等到了回響。 他用一本厚得和磚頭一樣的日記來回應她,用他親手寫得滿滿一本日記,給她回響。 江千寧仔細地往下看,每一行字,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肯遺漏,更沒必說囫圇吞棗地去對待任何一行字。 一頁一頁地翻過去,她仿佛進入了一個沒有時間的空間,不知時間過去了幾何。 日記逐漸翻過去十幾頁,看過了一頁又一頁后,她心里好像被一只柔軟的觸角給觸動了。觸動之后,經久未歇。 她伸手從一個個他龍飛鳳舞的字上掠過,好像有滋滋而生的泡泡在她心里打著圈兒。 愛意乘風起,風止意難平。她所念多年,終于等到了回響——震耳欲聾。 這么多年,她單方面地做了無數件看似又癡又傻的事情,她在無數個日夜里的又愛又恨。 在幾年之后,都得到了回應。 他最終也沒有只將一切空浮于嘴邊,沒有只用蒼白無力的言語去求得她的回心轉意,沒有只將一切止在空洞虛無的行動上。 而是真真切切地去做了很多事情,走了很多地方,在她住過的地方獨處無數個日夜,寫下滿滿一本日記,以此回應她曾經將他寫進去的那本日記——那本叫她自己寫痛了自己,最終決定束之高閣,再也不取出來的日記。 她與他說過,那本日記不可能再拿出來的,或許他從中聽出了那本日記于她的意義與痛苦,猜出了它背后所代表的她對他的選擇,是以他選擇用它來給予最強烈有力的回應。 不得不說,這個回應確實非常有力。 直接就撞進了她心里選擇不叫任何人進來、用來自我保護的一個柔軟地帶。 他去的是她多年前曾去過的國家,他在那里待了很久,這本日記是他一邊在那邊尋找她留下過的足跡一邊寫下的。 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她。 江千寧也想起了她在那個國家住過的三個多月。 腦海中的記憶并沒有多美好,她曾經很抗拒去回憶,每每回憶,總是斥著痛苦與黑暗的色彩。如今卻因為多了他的涉足,多了這本日記的出現而變了些意味。她被塵封的記憶也被她試著挖了出來…… 她嘆了口氣。 她倒是沒想到,他還會跑到那里去的。 這氣嘆著嘆著,她忽而又禁不住笑。 合著這個冷靜期,他不僅沒冷靜,還自己去找了有過她足跡的地方待著。能冷靜就怪了呢,不叫原本的情愫翻上幾番都是難得。 這個冷靜期,合著只是給她一個人設的,只是叫她一個人冷靜的。 她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可又覺得,這才是陳寄白做得出來的事情。 不知不覺,她笑意已然更深。 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這一晚,她貪心不已,恨不得一口氣讀完。可她的性子又難得地被磨住,一刻都舍不得快進。 每一頁,都藏著許多信息,不容大意,不容馬虎,得細細地去讀。 讀的時候,她總感覺,她那時是陪在他身邊的,那是一種很能把她融進去的氛圍感。 -第二天,江斯年和江千寧約好九點醫院見,但是江斯年被放了鴿子。 他蹙眉,給江千寧打電話。 ——沒接。 又打了兩遍,那邊才終于接起,但用處也不大,因為傳來的是江千寧睡得正迷蒙的聲音。 她昨晚熬夜看到了三點多,若非惦記著今天還要來醫院照顧陳寄白,她還想直接通宵,多看一點。 但是沒想到即使她強迫自己睡下了,九點鐘她還是沒能成功出現在醫院。 江斯年咬牙切齒:“江千寧,睡得挺香?” 但確定了她安全,他還是松了一口氣。 這次他屬實是被這件事情給整出陰影了,總是擔心她出事。 江千寧咕噥了幾句,就又睡了過去。 江斯年的電話被掛斷后,笑罵了一句,便自己先進去了。 他不忍心強叫她,這幾天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撲在陳寄白身上,休息嚴重不足,難得能睡久一點,就讓她睡吧。 進大門時,他無意間瞥了眼旁邊。沒想到這一眼,竟然叫他見著個熟人。 江斯年腳下一轉,走過去找她。 夏緋是背對著他的,低頭搗鼓著手機,好像在找什么東西。江斯年乍一拍她肩膀,差點沒把她魂魄給嚇出來。 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騰地退后了一米遠。 待看清是誰后,夏緋怒瞪了他一眼:“你嚇我干嘛!” 小丫頭,人不大,氣兒挺大,氣場也有一米八。 夏緋摸了摸口罩和墨鏡,確認都還在后,更加狐疑:她的偽裝有這么失敗嗎?江斯年居然能認得出她? 江斯年笑著說:“別摸了,認得出你是我聰明,其他人沒我這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