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當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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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胡知還在電腦前埋頭苦干,聽見開門聲側頭看了一眼,就準備繼續該干嘛干嘛了。 他余光見宋薄言進來,脫下外套,推測他應該是準備給傷口換藥,眼神主要還在電腦屏幕上,嘴卻已經跟個老大爺似的嘟囔開了:“你說你都英雄救美了,妹子還是對你愛答不理的,何必呢,天涯何處……” 胡知話沒說完,就被他手臂上新傷迭舊傷的畫面給驚住了,一個仰臥起坐從椅子上跳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你這怎么還迭起來了,你這我看著可像是刀傷啊,你這一天天的也太倒霉了,報警了嗎——” “我自己弄的。”宋薄言不想多解釋,只平靜地拆紗布換藥,“沒事,不深。” “啊?” 聞言,胡知整個人都懵了:“你不是壓力太大開始自殘了吧?” 宋薄言抿了抿唇,沒說話。 這個時候胡知隱隱約約想起,宋薄言里面打底的毛線衫,好像和出去的時候不太一樣,像是換了一件。 他心頭忽然冒出一個細思極恐的想法:“你是為了讓人家來照顧你……” 宋薄言沒說話,但另一只手臂卻在疼痛中沉默地隆起了青筋。 “你瘋了吧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當舔狗我都懶得說你了!” 胡知最看不得的就是比他牛逼的人做一些不值當的傻逼事兒,更何況這人還是宋薄言,一下情緒就起來了,“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吧,追不上就是追不上,你在這里作踐你自己有什么用,天下漂亮女孩那么多,就非要她不可嗎?” 胡知說完,也覺得自己說得太多,憋著口氣住了嘴。 死一般的寂靜一下在房間里鋪開,他緩了幾秒,平息一下情緒,心下打定主意再苦口婆心勸上兩句,要還不聽就算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但下一秒,宋薄言把手上的醫用棉球扔進垃圾桶,鑷子丟回醫藥箱,就像是渾身上下的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陷進了椅子里,聲音輕得仿佛只剩一口氣。 “是我活該。” 當年的他,確實是自我又愚蠢。 仗著池清霽對他的喜歡,就連出國留學這種事都沒有和她商量過,一開始是因為不熟沒必要,到后來又怕她知道了舍不得,會動搖他往外走的決心。 那時候他的想法很簡單,到了巴爾的摩穩定下來,再好好跟池清霽把話說開,談談他們的未來,以及等他回國之后結婚的事情。 他能想到池清霽會生氣,會哭,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任打任罵。 但宋薄言畢竟是第一次留學,和旅行,夏令營或是游學都不同,那是真正意義上獨自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異地他鄉生活好幾年,所有問題他都需要自己解決。 從下飛機落地開始,一系列想到的想不到的事情全都接踵而至。 等到找到房子,買好生活用品,所有手續告一段落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他總算意識到自己應該和國內取得聯系,于是在一個深夜撥通了池清霽的電話。 直到今天,他也忘不掉池清霽當時在電話那頭說的話: “宋薄言,你去國外留學,楊開遠他們全都知道,是嗎?我以為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只是你的朋友。” “你從頭到尾就是仗著我喜歡你,你就是仗著我離不開你,但是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了,我不需要你了。” 她就像是一只被全世界背叛,精疲力盡的受傷小狗,早已沒有了哭和叫的力氣,只有平靜下死死壓抑的顫抖。 宋薄言甚至插不上一句嘴,沒有任何可以為自己解釋的立場與對白,只能任由她啞著嗓子用比嚎啕大哭更讓人揪心一百倍的語氣,為他做出最后的死亡宣判: “我們分手吧,宋薄言,祝你鵬程似錦。” 直到那一刻,宋薄言才知道他有多么自大,仗著池清霽對他看似毫無底線的喜歡做了多么狂妄而又愚蠢的事情。 也是直到那一刻,宋薄言意識到,這段關系中被需要的從來就不是他,真正離不開的人從來都不是池清霽。 他被掛了電話后就直接訂了最近一班的機票,在候機大廳坐了一整夜。 直到清晨,巴爾的摩第一縷陽光穿破云層的時候,宋薄言接到了宋持風的電話。 那一通電話只持續了一分鐘不到,但卻讓宋薄言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里都回不過神來—— 就在他登上去往異國班機,在與國內失去聯系的第二天,池清霽的爸爸,他曾經的恩師,跳樓自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