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想硬飯軟吃 第124節
“啊對對對,你快去吧!” 雀心轉身就要離開,蕭玦想了想又補充道:“多拿點!” 在吩咐雀心去拿月事帶之后,蕭玦這才松了一口氣回到內殿中,今日褚泱穿了一件淺色的衣袍,所以那血色在衣服上格外明顯。 這是褚泱第一次來月事,手足無措地站在原處,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辦。 而蕭玦則在絞盡腦汁地想女子來月事該怎么辦,他抬步走過去,將褚泱朝著屏風后面推去,說:“柜子里有我的衣服,你先湊合穿一下?!?/br> 做完這些之后,蕭玦又跑到外殿,對著殿外的宮人吩咐。 “去打熱水我要沐?。 ?/br> “對了,去御膳房端碗生姜紅糖水來!” 但宮人卻從未聽過這種東西:“娘娘,什么是生姜紅糖水啊?” 蕭玦沒想到在這里連生姜紅糖湯也沒有,沒工夫解釋,便直接說:“你去御膳房,給我拿一塊生姜和半塊紅糖過來!” 他自己熬。 · 明明是褚泱來月事,但是蕭玦看起來比她還要著急,她整個人還處于一個懵懂的狀態,蕭玦就已經將一切都給她準備好了。 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因為初來月事的緣故,小臉微微蒼白,增添了幾分柔弱,她低頭看著身上被自己穿得亂糟糟一團的衣服,眉頭微微皺起。 她雖然是女子,但是自小到大根本就沒有穿過女子的衣服,對于這女子的裙衫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穿戴。 見屏風后面半晌都沒有傳來褚泱的聲音,蕭玦不放心地詢問道:“怎么了?你沒事吧?” 她低頭,將衣服攏在身上,勉強遮擋住身體,隨后抬步走出去,站在蕭玦的面前,低聲說:“我不會穿。” 蕭玦低頭看了一眼那亂糟糟的帶子便明白了過來,連忙伸手給褚泱將身上的衣服帶子給系好,蕭玦覺得自己將來女兒來月事的時候,他都不會有今日驚慌了。 在蕭玦給褚泱系著衣服帶子的時候,褚泱抬頭朝著蕭玦看了過去,蕭玦眼中的專注和擔憂就這么赤誠誠地闖入了她的眼簾。 從小到大她都沒和男子親密接觸過,更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照顧自己的是個男人。 褚泱的臉色忍不住紅了紅,所幸現在蕭玦低頭給她穿衣服并未發現,等到將衣服穿好了,他輕輕推了推褚泱,讓褚泱去床榻上躺著。 “我給你熬了紅糖姜湯,待會你喝點?!?/br> 剛剛開始來葵水的時候,褚泱并未感覺到不適,此刻才感覺到腰部酸軟的厲害,或許是因為秦淮給她下的那個毒的原因,她覺得腰墜得厲害,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分成兩半。 等到蕭玦端著姜湯回來的時候,褚泱就躺在床榻上,小臉蒼白,他手上端著紅糖姜湯,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放在自己唇邊吹了吹,等到溫度不燙了之后這才遞到褚泱的嘴邊。 她低頭也沒說話,就這么一口口喝著。 喝下去之后,小腹處的酸疼真的緩解了不少。 蕭玦看著小臉蒼白的褚泱,眼中滿是心疼,若是在尋常人家明明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在這里卻要整日女扮男裝提心吊膽地面對眾多危險。 等到一碗熱姜湯下肚之后,褚泱好了許多。 “謝謝?!?/br> 他看著褚泱,心里起了個念頭,他不愿意讓褚泱一輩子藏下去,連來個葵水都要躲著人:“杜云舒已經入朝為官了,那你呢?你打算一輩子隱瞞自己的身份嗎?” 聞言,褚泱卻是一愣,她從未想過將自己女子的身份挑明。 讓杜云舒入朝為官時候的侃侃而談全都消失了,褚泱微微垂下眼睛,眼中滿是猶豫和懷疑:“我真的可以嗎?” 蕭玦想也沒想便回答道。 “為什么不可以呢?” —— 北魏皇宮內。 整個皇宮都已經被孟姜旻的人給控制了,孟杲卿又能跑到哪里去呢。眼看著那些禁衛就要追上了。 陳箏不知道從哪來冒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跟我來?!?/br> 不由分說地拽著他進入了一旁偏僻的宮殿之中,他看著突然出現的陳箏,他從未想過陳箏有朝一日會來救他,畢竟,陳箏應當是整個盛安城中最想讓他死的人了。 他垂著眸子,并未說話,任由陳箏抓著自己的手朝前面跑去。 第118章 去冀州 等到商苑趕到南詔的時候, 本該商溫住的院子此刻空無一人,她察覺到不対勁,連忙找到了管事詢問, 但是得到的消息便是。 “溫公子十天前帶著暗衛和吳平離開,到現在都沒有回來?!?/br> 那管事偷偷打量著商苑的臉色, 看見在他將那句話說完之后, 商苑臉上的血色褪盡,対著他追問:“他去哪了?一個人都沒回來?” 那管事搖搖頭, 隨后說道:“有村婦在千絕崖上撿到了溫公子的荷包,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人了,但……” 那管事頓了頓,繼續說:“但千絕崖深不見底, 溫公子若是墜下去了, 恐怕……” 十天未歸,若是商溫還活著早就回來了。 而且那千絕崖千百年都沒人徹底下到崖下面去, 他們去派人尋找, 也只能一點點修棧道。 商苑的身子一踉蹌,初兒連忙伸手攙扶住了她,皺眉輕喚道:“小姐!” 她抓著初兒的手腕微微用力, 將所有的悲痛都壓了回去, 咬牙道:“去千絕崖!” 她要親自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 早在孟杲卿離開盛安的時候,陳箏便發現了孟姜旻蠢蠢欲動,擔心孟杲卿會有危險,便率先潛入了皇宮之中, 沒想到孟杲卿這個蠢貨真的回來了。 寧王府雖然有十萬兵符,但那兵符攥在父王手中, 他根本就拿不到,所幸調不動兵馬,他自己總是聽自己話的。 那些禁衛暫時被他們甩開之后,陳箏轉頭看著他說道:“你不該回來的。” 哪怕是真的投敵叛國也好,總比現在好。 他垂著眼睫,微微蹙眉:“北魏是我的家,我總是逃不開的。” 見此,陳箏嘴角勾起一個充滿嘲弄的笑意:“別裝了孟杲卿,你從未將這座宮殿當成你自己的家,在你母妃死了之后,你就已經沒家了。” “你這次回來是不死心,想要再問問陛下關于你母妃的事情対吧?” 聞言,孟杲卿的眼睫微微顫動,并未反駁。 他和陳箏雖然互相厭惡,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也是最了解対方的那個人,陳箏說的対,他心中確實還有奢望,対自己心中那個美好的回憶抱有奢望。 見此,陳箏冷嗤了一聲。 “無可救藥。” 陳箏在前面帶路,似乎是想要帶他離開。 但身后的腳步聲緊追不舍,看著不遠處追來的禁衛,孟杲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兩人反應過來之后,竟然是齊齊推了対方一把異口同聲說。 “你先走!” · 從勤政殿離開之后,孟姜旻便回到了東宮之中,看著面前無比熟悉的宮殿,他嘴角勾起一個笑容,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搬離這里,入住勤政殿了。 此時已經是黃昏,殿外昏黃的光線透過窗戶撒了進來,撒在桌案上的金桔上,為那層橘黃又增添了一層金輝。 孟姜旻伸手拿起放在桌案上的橘子。 伸出手指將橘子皮一點點給剝開,淡黃色的汁液沾滿了手指,他沒有擦拭,伸手將剝好的橘子瓣放進了嘴中,但是還不等他品味到那股香甜,便率先察覺到了一股難聞的鐵銹味。 心口一疼,鮮血連帶著那個橘子瓣一同吐了出來。 孟姜旻看著地上的鮮血,瞳孔微微放大,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怎么會這樣? 自從雙腿被廢掉之后,他便格外注重自己的身體,除了雙腿沒有知覺之外,他明明是個很健康的人,怎么會突然吐血呢? 就在孟姜旻驚疑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淺淺的腳步聲,他抬步朝著殿門處看去,便見江月令從殿外走了進來。蒼白的臉色在余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 江月令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像是神祗一樣在很很高的地方俯瞰他,眼神悲憫,但是卻又無動于衷。 那點熟悉感又漫上了孟姜旻的心頭,他忍著體內劇痛看著江月令道:“你是誰?” 江月令并未回答,只是站在距離他七八步遠的距離,看著他說。 “你中了毒,要死了?!?/br> 話剛剛落下,孟姜旻便大聲反駁道:“不可能!我身體好好的,怎么會要死了?” 聞言,那江月令滿是悲憫的臉上突然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如靜湖無端蕩起漣漪般,他垂眸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孟姜旻。 “沈婉清想要孩子,我想要你死,很公平的交易?!?/br> 他給沈婉清的藥確實可以讓沈婉清懷上孩子,但是和沈婉清歡好的孟姜旻會身中劇毒,不日便會毒發身亡。 聞言,孟姜旻睜大了眼睛,第一句開口詢問的竟然是:“清清給我下毒?” 見孟姜旻不關心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反而開口問的第一句是沈婉清給他下毒的時候,江月令有些意外,旋即有些難以置信。 孟姜旻或許是真的喜歡沈婉清。 他搖搖頭如實道:“她不知道?!?/br> 孟姜旻這才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見孟姜旻像是被釋放的死囚一般開心,江月令微微皺眉,抬起手將手中的御賜腰牌給拿了出來,対著孟姜旻說:“太子謀反證據確鑿,陛下命我前來斬殺叛賊?!?/br> 話落,江月令將和他孱弱身子一點也不匹配的重劍拿了出來。 在江月令揮劍朝著孟姜旻砍過來的時候,他坐在輪椅上根本就無處可躲。 他看著江月令,那張陌生的臉雖然和記憶中意氣風發的小將軍一點也不像,但那雙眼睛確實是同一雙。 直到人頭落地,孟姜旻眼睛依舊沒有閉上,眼中滿是驚恐和疑惑,至死都沒有搞清楚眼前是怎么回事。 昏迷的父皇怎么突然醒了過來,那腰牌是怎么到了江月令手上的,或者說這令牌根本就不是父皇交到江月令手上的。 但是這些他注定不能知道真相了。 鮮血噴涌而出,濺到了江月令的臉上,但是他現在顧不得伸手擦拭了,只能任由血滴掛在蒼白的臉頰上,低頭抓著那柄重劍,手腕還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