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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吉不得不承認神秘人歸來,已經引咎辭職了。” “盧修斯馬爾福這個食死徒終于被抓起來了,這會估計已經關進阿茲卡班了……” 有人幸災樂禍地笑了兩聲,“馬爾福這下再也威風不起來了……” 頭發被揚起,微風的暖卻怎么也吹不到佐伊身上。 斯內普叫走德拉科就是要說這個嗎? 小天狼星在混戰中犧牲,盧修斯又被抓了起來。她不敢想象昨晚魔法部發生了什么——盧修斯說什么也是伏地魔的心腹,伏地魔怎會任由傲羅把盧修斯抓進阿茲卡班呢? 佐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跑下地窖,直奔斯內普教授辦公室。 魔藥室的小木門敞開著,斯內普正整理瓶瓶罐罐,聽到來人的腳步聲,斯內普從梯子上探出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佐伊。 腳下傳來碾壓碎玻璃渣的聲音,佐伊低頭看去,才發現一地狼藉破碎的試劑瓶,斯內普的長袍也濺上魔藥的痕跡。 顯然,曾有人在這兒歇斯底里了一番,打碎試劑,奪門而出。 不等她詢開口問德拉科的去向,斯內普率先冷冰冰地說:“我勸你,戴蒙德斯,別多管閑事,別指望你能將一切事情掌握在手心里。” 說著,大手一揮,魔藥室的木門砰一聲在佐伊面前關上,石墻上的灰塵被震落。 在斯內普這兒碰了一鼻子灰。事情果然很嚴重,佐伊心平氣和地想,轉身往地窖外走。 走出地窖昏暗的樓梯,佐伊看到德拉科正從大廳另一側的臺階上迎面走下來。 德拉科看見了她,卻沒有表情,步幅放慢,盯著佐伊朝自己跑來。 “沒吃早餐吧,我幫你帶了個蘋果。” 佐伊從校袍口袋掏出一只圓滾滾的青蘋果遞過去。 德拉科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住,瞥了一眼女孩手中的青蘋果,又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并沒伸手接過來。 “我不餓。”他說。 他原本柔順的金發一團亂,臉色一片慘白,只有眼眶紅著,眉頭微皺著,眼睛里充斥著困惑、不解,悲慟、憤怒。 “我父親的事,你聽說了吧。”德拉科卻主動開口,冰冷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 佐伊仿佛聽見了空氣結冰的細小聲響,她有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德拉科臉色一變,灰色眼底透出憤怒的光芒,“而你,戴蒙德斯,鳳凰社的人,是你叫去的。” 他壓低聲音朝佐伊逼近,一字一頓地說:“父親被抓,少不了你的功勞。” “我的確通知了鳳凰社哈利去魔法部的事,可我不知道在替伏地魔做事的是你父親。” 佐伊平靜地解釋,“德拉科,你認為,你父親被抓進阿茲卡班,是因為我嗎?” 德拉科冷笑了一聲,“你總能把話說得滴水不漏。就像平安夜一樣,你口中的有事,就是去了鳳凰社總部?斯內普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他像豹子一樣瞇起眼睛,“你早就加入他們了,對吧,你其實早就站在那邊了,我還天真地相信你那些見鬼的理由。戴蒙德斯,你差點兒把我都騙過去了。” 佐伊盯著德拉科,怒火從他的眸底噴射而出,火焰仿佛隨時會將她吞噬。 “我沒有加入他們,只是去吃了一頓晚餐。我曾經……想尋找一個秘密的答案,可我現在已經不那么執著了。” “你幫他們把好事都做盡了,那我呢?” 德拉科擠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戴蒙德斯,你不能一面做著馬爾福的未婚妻,一面還在救世主的光環下沽名釣譽。” “為什么連你自己都要將馬爾福和善良割裂開呢?它們不是對立的。” “你還不明白嗎?注定是這樣的!所有人都早認定了馬爾福注定要站在偉大救世主波特的對立面。你看,我父親是食死徒,不正印證了這句話嗎。” 少年的聲音漸漸高了起來。 “哈利·波特不是善良的代名詞。盧修斯是食死徒,那也不代表你也是一樣的人!” “可他是我父親!” 德拉科怒吼出來。 吼聲在高聳的石墻間回蕩,周圍的同學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竊竊私語聲越來越清晰。 德拉科壓低聲音,憤怒地質問著佐伊,淚光很快覆上淺色的眼球:“告訴我,佐伊,你能選擇你的父親嗎?” “你也不能吧。什么都懂的戴蒙德斯,也不能。” 不等她回答,德拉科諷刺地笑出聲。 佐伊望著德拉科痛苦的表情,喉嚨發緊,一個恍惚,手中的蘋果掉落在地。她看著它一階一階滾下樓梯,被上下樓梯的人踢來踢去,可笑又可憐。 長久以來,她似乎已經習慣德拉科的喜怒無常,把它看作少年的任性與“成長之痛”。她忘了這個少年對自己的父親有著超乎常人的景仰與依賴。 德拉科強忍著不去哭,他做出最兇狠的表情,說著最惡毒的話,卻不能阻止眼淚不停地從眼角滑落。 “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戴蒙德斯。你和波特。” 他咬牙切齒地對佐伊說,聲音因啜泣劇烈顫抖著。 德拉科決絕地沖下地窖入口,校袍帶起的風卷起佐伊的頭發,仿佛用盡了他此生所有極恨意,只有悲愴蒼涼。 佐伊腦海中響起昨天校長室里分院帽帶來的鄧布利多的那句話。 長夜將至。 天狼星隕落。伏地魔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