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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一年級緊閉那次被費爾奇抓去的佐伊,和現(xiàn)在的樣子很像,不過遠不如現(xiàn)在狼狽。他開始有些擔心她以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獨自從地窖一路走回遙遠的拉文克勞塔樓——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她恐怕連路都記不清了,萬一碰上費爾奇就完了!梅林知道這個愚蠢的戴蒙德斯是怎么一路跑到這邊還沒被發(fā)現(xiàn)的。若不是他碰巧遇上她,還不知會發(fā)生什么。此刻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里離斯萊特林休息室近,只能先帶她回去了。 看到佐伊又跟著點點頭,德拉科才放心地轉(zhuǎn)身準備帶她走,他邁出了一步,卻沒拉動身后的人。 他回過頭來看向她,困惑地皺起眉。 佐伊的胳膊被德拉科拽了起來,腳下卻紋絲不動,“奇怪,腳動不了……”似乎連說話一時對她而言都變得困難起來。 “你要邁開你的腳,才能開始移動,戴蒙德斯。”德拉科不耐煩地指向她腳下,卻還得注意壓低聲音。 “不,不用你來告訴我怎么走路,德拉科,”佐伊感覺到身體正在慢慢恢復正常,又能開始還嘴了,“我只是,邁不開。”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嚇成這樣,這還是她幼時被巨蟒襲擊后第一次碰到蛇,還是在夢游時被驚醒,一時很難消受,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吧。 “你是白癡嗎?腳下要用力啊。”德拉科又氣又急,卻不敢沖佐伊發(fā)脾氣,怒火只能憋在肚子里。 “別催了,別催了,我在用力……”佐伊沒好氣地打斷他,雙腳終于挪動起來。 德拉科嘆了口氣,手不禁從女孩的手腕上往下滑落了一點,握住了她的手,轉(zhuǎn)身帶她向斯萊特林休息室方向走去。 她的手頭一回比他的手還冰涼。女孩也用力握緊他的手,這讓走在前面的德拉科忍不住嘴角上揚起來——還好她看不見,他偷偷想。 德拉科一手拉著佐伊,牽著她往前走,另一只手舉著魔杖照明。兩個孩子在地窖的走廊上拖著長長的影子一步一頓緩慢地走著,輕聲的嘴仗卻一刻也沒停下。 “你是夢游了吧?” “還不夠明顯嗎?” “你為什么不能像其他夢游的人一樣散散步就回去呢?為什么要一直跑到地窖來?”嫌棄的聲音傳來。 “相信我,這個問題我自己也費解極了。” 傳來男孩不屑的哼聲。 “那你怎么會半夜出現(xiàn)在這兒,你不該呆在寢室嗎?” “斯內(nèi)普教授留下我跟他討論上次的論文修改。” “私下補習?這可不公平……” “這不是私下補習,閉上你的嘴,戴蒙德斯。” “分明是被說中了。” “嘖——” “好了,我閉上嘴了,閉上嘴了……” 一時間安靜下來。 “……快到了嗎?”女孩輕飄飄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略微帶著點兒鼻音。 “戴蒙德斯——” “不好意思……” 走廊再次安靜下來,兩個孩子壓低的腳步聲在空蕩寂靜的走廊石壁上輕輕碰撞,隨著魔杖發(fā)出的亮光逐漸遠去,在身后落下兩條手拉著手的長影子。 不知拐過多少彎后,德拉科終于停在一面濕漉漉的石墻前,他回頭確認了一眼佐伊還好好跟著自己,才轉(zhuǎn)回頭去,輕聲開口,“純血。” 隱藏在石墻中的門緩緩打開了。 佐伊雖然還有些精神恍惚,但她對于斯萊特林連口令都要強調(diào)純血的態(tài)度著實無奈,還在對著石門感慨,已經(jīng)被德拉科不耐煩地拽了進去,石門在身后關閉。 佐伊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走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這里比外面的走廊溫暖許多,雕刻精美的壁爐里噼噼啪啪燃著旺盛的火焰,一旁碩大的皮沙發(fā)被火光籠罩著,看上去很舒適,不過的確昏暗不少,裝潢都是灰綠色調(diào)的,無不彰顯著純血家族的特有的講究。 她走下入口的臺階,被面前奇妙的景象深深吸引。巨大的玻璃窗外搖曳著的是黑湖中絲帶般的水藻,夜晚的黑湖水靜謐深沉,不時會有游魚貼著玻璃穿梭。 休息室里突然傳來一聲輕咳,佐伊連忙收回視線看過去,深夜的休息室空無一人——除了玻璃窗前的書桌旁坐著一個深色皮膚的男孩。他正從攤開的課本中抬頭微微皺眉盯著她,神情冷漠,顯然發(fā)覺這個陌生女孩并不屬于斯萊特林。 她下意識低頭看向胸前,還好自己穿著睡衣,他看不出她是哪個學院的。 “扎比尼,”佐伊正不知該如何回應,德拉科在這時從后面走了過來,擋在她身前,“別看書了,回你的寢室去。” 扎比尼合上書,饒有趣味地挑起眉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馬爾福?” “這跟你沒關系,別多管閑事。” 佐伊悄悄從德拉科肩后探出頭,看到扎比尼朝德拉科意味深長地笑了,他撥弄起桌上蛇的擺件,懶洋洋地開口,“這學期的魔藥課筆記——” “得了,成交。”德拉科沒好氣兒地一口答應下來,偏了偏頭示意他趕緊走。 她忍不住偷笑了,抄筆記這種事,果然是不分學院和血統(tǒng)的。 扎比尼這才滿意地從桌上抄起書,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慢悠悠地向?qū)嬍易呋厝チ耍哌M寢室前還轉(zhuǎn)身沖德拉科擠了一下眼睛,才飛快消失在門后。 休息室這才安靜下來,只有壁爐中火光的噼啪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