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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地奇隊員們去訓練場更衣室拿回德拉科的東西,克拉布和高爾就繼續(xù)緩慢地跟著德拉科向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 佐伊默默跟在他們后面,注意到德拉科腦后的金發(fā)在枕頭上蹭亂了,脖頸后面的汗染濕了隊服,而綠袍子上沾滿泥濘,她想起一周前還得意地說斯萊特林會拿到魁地奇杯、自己會抓到金色飛賊的男孩,那么驕傲,勢在必得的樣子。 她不禁有些心酸,德拉科輸?shù)袅俗约撼蔀檎仪蚴值牡谝粓霰荣惏。碾y過只會比其他人更甚。 “馬爾福先生,斯內普教授——” 走在前面的克拉布和高爾突然的問候讓佐伊回過神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跟著前面的三人走下了地窖,正身處陌生昏暗的走廊,她忙順勢躲到了一旁的石像后面。 “這兒沒你們倆的事了,”盧修斯冷冰冰的聲音貼著走廊陰冷的石壁傳了過來,“你們可以回去上課了,我還有幾句話想跟德拉科說。” 一陣飛快的腳步逐漸遠去,佐伊忍不住好奇地探出頭看過去。克拉布和高爾聽話地跑走了,墻壁上跳動的火把照著三個人孤零零的身影——穿著魁地奇球服的德拉科,一身黑袍的斯內普教授,和脊背傲慢直挺的盧修斯。 等克拉布和高爾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盧修斯才懶洋洋地開口,嘖了一聲,“看看你的樣子,德拉科,給你買了最好的掃帚有什么用呢,還是輸給了波特,連那些騎老古董上場的韋斯萊都比不過。” 佐伊本想趁機溜走,可盧修斯的話小鉤子似地鉤住了她的腳,鉤得她一個趔趄,步子就再也邁不開了。 她轉回身,扒著石像偷看過去,德拉科背對佐伊順從地站在父親面前,低著頭任由父親數(shù)落,不反駁,也不做解釋。 德拉科,你為什么不說話?為什么不告訴你的父親你受傷了,手臂很疼?為什么不告訴他你也很痛苦,你不喜歡聽這些話。 “我從魔法部請假趕來,可不是為了看你怎么輸?shù)舯荣惖摹!北R修斯搖了搖頭,灰藍色眸子冷漠極了,“你還真是,無論做什么都輸給波特啊,德拉科,我對你很失望。” 德拉科的肩顫抖了一下,像是牽動了一根看不見的細線,那一下顫抖似乎一直傳到佐伊心里。 如果你說不出口,那我就替你說吧。佐伊咬了咬牙,從石像后面走了出來。 “德拉科不需要您來專程提醒他輸了比賽,馬爾福先生,或許,您可以問問他受傷的手臂是不是還在疼。”佐伊走過去,站到了德拉科身旁,語氣輕飄飄的,但在空蕩的走廊上還是顯得有些突兀。 德拉科猛地抬頭看向佐伊。他全然沒料到佐伊的出現(xiàn),灰藍眼睛里抬起時閃動著燭火的光。 盧修斯的眉毛高高挑了起來,而他身后默不作聲的斯內普交叉雙手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孩,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 “呵——戴蒙德斯,”盧修斯下頜的肌rou都在憤怒地抖動,可說出口的語調仍然冰冷,“拉文克勞?”他瞥過佐伊胸前拉文克勞的標志,譏笑了一聲,“什么時候起,多管閑事已經變成拉文克勞的宗旨了?” 盧修斯的眼神瞥向斯內普,斯內普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佐伊有點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沒有理會盧修斯的話,顧自繼續(xù)說道,“在數(shù)落德拉科的不是前,你可能更感興趣那只游走球為什么會發(fā)狂。”她抬頭盯著盧修斯?jié)u漸抑制不住憤怒的面容。 盧修斯蒼白涼薄的嘴唇輕蔑地伏動了一下,“我沒想到,可悲的埃德蒙就是這樣教育女兒的。” “我倒是能想到您會怎樣對待您的兒子。”佐伊有些為難地擠出一個微笑。“現(xiàn)在,請您原諒,弗立維教授讓我?guī)У吕岂R爾福先生去找他,好詢問一些剛才游走球的事,我得先帶他走了。” 說著,佐伊一把拉住一旁沉默不語的德拉科的手,將他拽離了原地。 “給我站住——”盧修斯拉長的盛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德拉科下意識頓住了,佐伊也心虛地腳下一滑,卻又加快了腳步,拉著德拉科飛快跑上了通向大廳的大理石臺階。 盧修斯怒不可遏地拔出了魔杖指向佐伊,斯內普卻在這時閃身站到了他身前,目光鎖住他的魔杖,一臉無可厚非的神情似乎像在說:就放他們去吧。 斯內普輕輕開口:“畢竟是在霍格沃茨,盧修斯,多少,顧及一點兒——” 盧修斯放下了魔杖,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就是鄧布利多做校長的結果,霍格沃茨變成了什么樣子。學生一屆不如一屆,校董會考慮他還適不適合做這個校長的。”說著,他厭惡地皺起鼻子,轉身大步離開了。 斯內普依然交叉著雙手目送盧修斯氣勢洶洶地離去,聳了聳肩,才轉身意味深長地看向兩個孩子消失的方向——那個戴蒙德斯的女孩倒是說出了他只會在心中默念的話,孩子就是孩子,遠做不到她父親那般通透。 佐伊一直拉著德拉科沖出地窖,沖出了城堡,似乎忘了要下腳步。她心里其實也慌極了,在地窖里只覺得渾身冰冷,現(xiàn)在走到室外,陽光照在了身上,她才覺得自己慢慢恢復了知覺。 德拉科一路都任由佐伊拉著自己,安靜地跟在她身后,不說話,也不反抗。他心情低落到了極點,這會兒什么都不想做了。 直到他看到佐伊正領著自己走向禁林外的打人柳,德拉科這才有點抵觸地用起力來,示意自己不想往前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