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小夫妻(作戰:月夜天行) 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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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妮推開樟木箱子的蓋子。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包餅干,一包桃酥,一包紅糖。 “嘖,這不是我那未來的夫家給的么,鎖在這里可真是浪費了。”姚大妮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桃酥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這個時間放得有點久了,味兒都不對了。奶你真是太摳門了,東西都要放壞了也舍不得給我們這些孫女兒吃。你說你留著干啥,小叔都去農場改造去了,你的大孫子連你屋子都不愿意進來……” 要不是那幾個她奶的心頭寶都不愿意進來,這些好東西哪里會便宜了她。 姚大妮嘴上說這不好吃,但其實她從小到大哪兒輪得到吃這些好東西。 她奶重男輕女,大孫子都是寶是家里的金貴少爺,孫女兒都是草是干活的仆人下人。臨了到大了,還能賣出去換一筆彩禮錢,給家里的男娃蓋房子娶媳婦。 他們大隊里大多數人家都是這樣的,但也有不一樣的,比如大隊長的閨女,小日子就過得很不錯。 大隊長很疼愛閨女,穿的戴的都是大隊里的獨一份。 有時候姚大妮會想,為什么自己沒有托生在大隊長家。 要是她是大隊長家的孩子,那么那些好日子都是她的,全大隊的姑娘家都會羨慕她。 然而,現實殘酷,她不是。 每當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姚大妮就會很泄氣。 恨自己運氣不好,投胎都沒投到好人家。 姚大妮心里想著亂七八糟的雜事,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沒聽。 倒是沒有繼續吃桃酥,那東西干巴巴的,香是香,好吃也好吃。 她但是她這次最重要的不是這些吃的,而是她奶的私房錢。 她奶這么精明,這么摳門。 哪怕平日里最疼愛小叔,但要掏空家里所有的積蓄去救小叔,或許她有這樣破例,但她爺絕對不會同意! 所以,她奶只敢拿著賣她的錢去給小叔疏通! 她爺只管自己的吃喝,從來都不管家里的事情。 錢,一定還在奶手里! 姚大妮翻呀翻,卻只翻到了幾塊布料,并一份分家文書。 錢的影子,她根本沒看見。 姚大妮神色一變,轉頭陰森森地看著她奶,“奶,你怎么這么不乖呢。你到底把錢藏哪兒去了?” “你快告訴我,你要是告訴我,我還能給你買點好吃的,以后也多帶你出去曬太陽。” 最又可能的地方沒找到錢,姚大妮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 她要是找不著錢,就不能去退婚。 她不愿意嫁給一個殘疾人! 這婚必須退。 于是姚大妮繼續逼問,“奶,你是不是把錢藏到哪個犄角旮旯了?我想想啊,是不是在老鼠洞里?” 想到這個可能性,姚大妮立馬去找老鼠洞。 床上嘴歪眼邪的陳采花眼神中露出譏笑。 呵,狗東西。就你這不孝女還想搶老娘的私房錢?做你春秋大夢。 顯然,姚大妮并沒有找到對方。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之后,姚大妮找遍了屋子里的耗子洞都沒有任何發現。 于是她又開始尋找藏東西的地方,偉人畫像的后面,房梁上,樟木箱子的后面,桌子地下,松動的轉頭下面,全都找了。 卻沒有任何發現。 大熱天的姚大妮這一通活動,渾身都濕透了,臭汗黏在背后的衣服上,暈出了一大片的水跡。 姚大妮給自己倒了一大碗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才搬了凳子坐在陳采花的床頭。 “奶,你看你的嘴巴都起皮了,是不是想喝水?你求求我呀,你求我我就給你倒晚水。” 姚大妮蠱惑道。 陳采花也就早上喝道了一碗稀粥,這會兒都快中午了自然是又累又餓又渴。 但她也知道姚大妮這個小畜生沒安好心。 不爭饅頭爭口氣的,陳采花不屑地轉頭。 她就不信了,姚大妮這么作踐自己,會沒人發現。 她平日里對幾個兒媳婦跟孫女兒是不好,可她對兒子們還有孫子們還是很好的。 兒子孫子老頭子不可能不要她,遲早會來看她。 說不定等下午飯就來,因此陳采花這會兒很硬氣。 說轉頭就轉頭,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 見狀,姚大妮反而樂了。 “奶,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呢。我跟我爺還有叔伯嬸子們說,我下個月就要出門子了,在家里也待不了多久,想要在剩下的日子里多孝順孝順奶你。” 姚大妮話音一頓,然后才繼續說道,“你是不知道他們聽說接下來的時間都由我來照顧,可開心了呢。立馬把照顧奶的活計都丟給了我。” “奶,你說,你接下來會過什么樣的日子?” 陳采花瞳孔微縮,只覺得平日里畏畏縮縮的孫女兒跟鬼上身似的,渾身都沾滿了戾氣。 頓時陳采花懷疑姚大妮被什么臟東西給上身了,要不然一向老實巴交怎么可能性情這么狠毒。 姚大妮看出她年眼中的害怕,不由得一樂,“奶,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沒做什么惡毒的事情,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孝順你呀。這不你看,我這才來照顧你半天呢,你的臉就胖了些。想必爺他們看到了還會夸我照顧好呢。” 陳采花年紀一把,又常年累月下地干活,臉上的皮膚就跟老樹皮似的又干又皺還黑漆漆的。 即便是被姚大妮扇了那么多巴掌,卻一點兒都看不出紅的地方。 只是略微腫了些,看著不像是被打,反而有種胖了的感覺。 “哎呀,雖然奶你不想喝,但我這個人還是很孝順的。怕你渴了,所以奶我去給你倒碗水。”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姚大妮捧著碗,壓根就沒往陳采花嘴里喂,反而一口氣全倒進了陳采花的脖子里。 冰涼的冷意入骨,陳采花打了個哆嗦。 “奶,你怎么這么沒用啊,喝口水都能把水打翻了,我看今天就算了,我還是明天在給你端水吧。” 一句話就定了陳采花今天再沒有第二口水喝。 陳采花被氣得眼前陣陣發黑。 結果姚大妮那個小畜生還不放過她,“奶,你說小叔在邊疆的農場是不是日子很苦啊,不知道有沒有衣服穿,有沒有飯吃。哦,對了,他是犯人,怎么可能吃飽穿暖呢。” “穿的估計想是咱們家里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吃飯的話,也不知道每頓有沒有一個黑面窩窩頭呢。小叔他從來沒有下地干活過,肯定哭爹喊娘的,等著奶你去救他呢。” 姚大妮越說越起勁,“小叔整整要在農場里改造二十年呢,就是不知道小叔能不能撐到二十年,可惜啊就是能活到二十年后,奶你是肯定見不到了,我就沒聽說誰家癱瘓的人能活二十年的,放心吧奶,到時候你肯定瞅不著……” 陳采花被迫聽了這些誅心之言,她知道自己不能生氣,但是想到小兒子未來的凄慘生活,還是忍不住眼前陣陣發黑,腦袋昏眩。 “奶,你放心,咱們家里除了你,每一個喜歡小叔呢,也沒有一個盼著他回來的,都恨不得他死在農場。” 姚大妮的這句話,可算是戳中了陳采花的肺管子。 陳采花只覺得眼冒金星,然后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識。 姚大妮見人沒了反應,眼睛也緊緊閉上。 還以為她奶被她給氣死了,心說她奶可真不中用,她現在說的幾句難聽的話,跟以前她罵她們的時候比起來,那真是輕飄飄的沒有什么勁兒。 結果她奶就這么昏了過去,敢情只能讓奶罵人出去,不能別人罵她呀。 這怎么行呢,做人可不帶這樣的。 姚大妮伸手探了探鼻息,發現她奶還有氣兒,瞬間拉下了小臉。 “這個老不死的,竟然還沒被氣死。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趁著她奶昏倒的時候,姚大妮又翻了好幾遍屋子,結果一無所獲。 姚大妮都快要被氣死了! 下個月初就是她出門子的時間,要是不提早找到錢,她就是拿錢去退婚對方也不可能答應。 “這個老不死的,難不成是老鼠精投胎不成,不然怎么這么會藏東西。這屋子里的東西,我都翻遍了,怎么還是找不到?” 姚大妮都快郁悶死了。 環顧四周,房梁上,墻洞里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她全都找過了。壓根就沒看見錢的影子。 姚大妮看著她奶,仿佛要把她奶盯出一個洞來。 忽然她一拍腦袋! “哎呀!我怎么把床給忘了!” 她奶躺著這么大一張床呢,先前她嫌棄她奶味兒大,這張床就沒注意。 現在才想起了,她奶很有可能是把錢藏在了床上。 有了希望,姚大妮立馬捂著鼻子爬到床底下查看。 結果還是什么都沒有。 沒辦法,姚大妮只好從床底下爬出來,又上了床翻找。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這個老不死的,可真能藏東西!究竟藏哪兒了呢?” 姚大妮冥思苦想。 姚家發生的事情,除了姚大妮這個當事人,陳采花這個不能說話的,竟也沒有任何人發現端倪。 直到幾天過后,陳采花的大兒子姚金聽見正房的屋子里嗬嗬叫喚,才邁著步子走進去。 然后就發現他媽的病情似乎更加嚴重了。 先前手腳還能略微轉動一下,結果現在只剩下眼珠子還能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