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媽的卓言，拉著她聊了不少家長里短。是個職場雷厲風(fēng)行，生活中又很有煙火氣、爽朗真誠的人。

    和之前唯一一次見面時給秦憶思留下的印象，不太一樣。

    結(jié)束時，已經(jīng)過了兩點多最熱的時候。

    soho對面剛巧有個中型超市，秦憶思把最后一點咖啡喝完，悠閑地又玩了一會兒手機，才拎起包。

    還沒起身，對面又坐下一個人。

    黑色的襯衫，長袖袖口被挽起。動作間，露出大拇指指根外側(cè)淺褐色的小圓點。

    秦憶思對這顆痣，再熟悉不過了。

    “顧總今天這么有閑？”她甚至沒有抬眼去看他的臉。

    “老爺子知道你回來了，要見見你。”顧淵穆開門見山。

    嘆了口氣，秦憶思對上他的視線：“我認為，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間。”

    “沒有不給你，”他難得解釋，“高林的人知道你今天約了人，我只是恰巧聽到。”

    順便再來看看，是面談的哪家律所。

    “是嗎？”秦憶思淡然，“我怎么不知道我突然成了香餑餑？”

    顧淵穆像是聽不懂她語氣里的陰陽，反而氣定神閑。

    “自信點，思思。”

    疊在另一只腿上而微微翹起的小腿，因這一句話而收回些。這幾年，秦憶思早已能將情緒掩蓋得很好，但也僅僅是掩蓋。

    或許清醒比戀愛腦更殘忍的是，她明明看到他在說出這話時眼底的玩味。

    但她依舊會回想起相識第一年的每一個日夜。

    以及他隨口說的每一句，卻能在她心底漾起一個又一個漣漪的鼓勵。

    “你說過，我不能太盲目自信的。”秦憶思稍稍側(cè)過臉，自如地將話推回去。

    第22章 淺早 - M02

    “我開了車。”秦憶思隨顧淵穆走到咖啡廳外。

    玻璃幕墻上映出他高大的身型，和她纖長的影子。襯衣配襯衣，西褲配西褲，倒也是真的般配。

    “讓司機幫你開回去。”話間，司機已經(jīng)走過來。

    午后的熱浪卷過來，帶起她的衣擺。

    “正好我給爺爺帶了禮物，”秦憶思對上他的眼睛，不卑不亢，語氣柔和，“剛好回家拿一趟。”

    顧淵穆接過司機遞來的車鑰匙，瞟她一眼：“讓他幫你開回去停好，我們有些事情要聊。”

    深深地看他半秒，秦憶思沒有反駁，從包里找出車鑰匙。轉(zhuǎn)身，她沖司機笑笑：“麻煩了。”

    聞言，顧淵穆半瞇起眼。

    他不是很喜歡她這種對誰都過于客氣的語氣。

    還沒等秦憶思和司機說完車位的位置，顧淵穆先一步邁開腿，走到路邊，打開駕駛座門坐進去。還是那天在機場，他接她的那輛。

    秦憶思也不急，交代清楚后，才也過去坐進車內(nèi)。

    安全帶剛插進鎖扣，發(fā)出“噠——”的一聲。她還沒完全坐穩(wěn)，車也同時彈了出去。

    “看來你還是有些轉(zhuǎn)變的，”整理著安全帶下的襯衣，秦憶思望著前面的路，不緊不慢道，“開車速度比以前快很多。”

    “開車和坐車，要的體驗不同。”他隨意地回應(yīng)。

    她反問：“這個新的司機，不是你的人？”

    這次回來，她還沒有見過陸謹。

    半握著方向盤，顧淵穆露在袖口外的手臂，青筋若有若無。

    “老爺子給的。”他道。

    吸了口氣，秦憶思挑眉：“怪不得。”

    怪不得她剛回來，顧老爺子就主動要找她。也怪不得只是回家一趟，顧淵穆要支開司機。

    以前的他，都懶得做這些事。

    “五年馬上到了，我們婚前也簽了婚前財產(chǎn)公證和協(xié)議，”她笑笑，眼睛始終望著面前不斷快速倒退的景色，“不用那么緊張。”

    片刻，又補了一句玩笑：“你也做做老爺子的工作。”

    面對這種稱不上幽默的話，他輕呵：“昨天還說要讓我多給你一個零。”

    “你又不會真給我。”秦憶思聳肩。

    五公里的路，在顧淵穆的車速下，很快就開到目的地。

    他將車穩(wěn)穩(wěn)停在她家樓下：“東西多嗎？”

    “不多，”她不假思索，眼底也漸漸有了他才會有的戲謔，“但你也可以上來幫忙拿。”

    她懂他的意思。

    天苑是老小區(qū)，電梯已經(jīng)裝了很多年，空間逼仄，燈光昏暗。運行起來時，還會有些晃。

    秦憶思站在顧淵穆的斜后方，猜都能猜到他蹙起的眉。

    好在住的樓層不高，很快電梯門再度打開，他先一步走出。

    在電梯門從她身后緩緩關(guān)上時，才皺著鼻子問：“Link總部給你的薪水這么低么？”

    “不然能高到我在S市中心買一套大平層？”秦憶思反問。

    她摸出房子鑰匙，從他身側(cè)擦過。但凡換做幾年前的她，都一定會立刻飛個白眼過去。

    “這里不安全。”他道。

    “你目前是我在這里，見過的最不安全的人。”她懟。

    顧淵穆沒再說話。

    鑰匙插進鎖扣，發(fā)出兩下轉(zhuǎn)動的聲音。

    “沒想到這么早就去看老爺子，我找一下禮物，”她率先進屋，“冰箱里有水，你自己拿著喝。”

    甚至連拖鞋都懶得給他拿。

    名貴的皮鞋在踏進屋內(nèi)時，終于少了些嫌棄。顧淵穆將房門在身后拉上，掃視一圈打量著室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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