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明月(雙重生)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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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她們看著郡主進食香甜的模樣,又是吃驚又是欣慰,聞言笑著搖頭,“郡主,宮里的御膳您又不是沒有吃過,真比起來還不如我們府上的廚娘。” 哪里是廚娘的手藝變了,是今日郡主的心情好,胃口大開。想一想,郡主都許久許久沒有好好地用一次膳了,每次都是蔫蔫地喝上幾口湯,身形纖細地令人心疼。 有的時候即便是多吃了一塊糕點,之后吃藥的時候也會吐出來。 思及今日讓郡主開心的原因,金云決定日后見到陸郎君的時候要客氣一些。 “嗯,賞廚娘十個銀錁子。”姜昭有封邑,手里根本不缺銀錢,心情好的時候賞人很大方,十分闊綽。 “那陸郎君那里,郡主可有安排?”廚娘都得了賞,郡主要如何對待陸郎君。 陸表兄么?姜昭想著方才親密接觸過的男子,吞咽的動作慢了下來。 其實她對陸照的了解不是太多,上輩子也不過是在姜晴歸寧的時候見過他一面。姜昭只記得,陸照是金陵人氏,亡故的母親與三房的嬸娘是姨表姐妹關系。 三年前,陸照的母親重病,彼時陸照剛通過了金陵會試,是頭名的解元。陸照的母親牽掛獨子,便拖著病體給自幼親近的三嬸娘去了信,托她多照顧陸照一番。 后來不久,陸照的母親果然就亡故了,陸照依照禮數為母守孝,也未參加次年的春闈。三嬸娘家世微薄,對金陵頭名的外甥十分看重,年前陸照出了孝便去信到金陵。 陸照要在京城參加春闈,上個月便拿著書信上門拜見,更在父親和三叔挽留之下留在了安國公府,一直到了今日。 而半個月后便是春闈。 她能給陸表兄的東西很多,但陸表兄想要什么呢?姜昭細細地思索,先是把主意打到了春闈的身上,她要不要從舅舅那里套個口風,將春闈的內幕悄咪咪地透露一些給陸表兄? 不,不行!姜昭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陸表兄是君子,她若是這么干了不僅辱沒了他的才華而且對其他的舉子不公平。 再說,她尋死前模糊聽說過二嬸娘炫耀女婿是個探花郎,二嬸娘的女婿不就是陸照嗎?也正是因為陸照成了探花,二嬸娘才沒那么反對他和姜晴的婚事。 可見,陸表兄本身就是有才學的。 “郡主若實在想不到,不如和廚娘一般,厚厚地賞賜陸郎君一份金銀?”金云看郡主苦惱的模樣,開口建議。 她雖然在公主府,但是對安國公府發生的事情也十分了解。下人們多踩低拜高,金云曾聽過有人暗中嘲笑三房,來了個親戚也窮酸得很,上門打秋風。 想來,陸郎君應該手下不寬裕,郡主賞他金銀豈不正合適。 再者,金云她這般說也有自己的心思。金銀對于世家權貴而言是最易得的東西,端看郡主隨手賞廚娘便知道。若是郡主同意她的建議,那也說明郡主對陸郎君只是一時興起,根本不上心。反之的話,接下來郡主和陸郎君定然還會有牽扯…… “不行,陸表兄氣質清貴,定然是不喜金銀等俗物。”姜昭一口否決,她可知道舅舅身邊的那些老大人們暗中收禮的時候不要金銀,多是收些書畫玉石之類。 送玉石代表的意思有些曖昧,還容易被他人看出來貓膩。 于是,姜昭決定要送陸表兄名貴的書畫,孤本最佳! “今日孟家女同太子的事情,父親和母親如何反應?”姜昭吃的有些發撐,身子軟軟地歪在榻上,終于有興趣了解太子和孟家女一事。 “郡主,那可真是太精彩了,聽說……被公爺和公主殿下堵在了房里,靖王殿下和兩位皇子都在,全都看見了他們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訴衷情。殿下大怒,當即要人駕馬車入宮覲見陛下,好歹被公爺給攔下了。公爺還派世子送走了幾位殿下,知事的下人也全都敲打了一遍,不準人說出去。”寶雀繪聲繪色地將聽到的傳聞說與姜昭聽,手舞足蹈的模樣逗姜昭噗嗤一下笑出聲。 母親這些年的脾氣見長,還好父親記得太子現在還是儲君。怎么能將此事光明正大地鬧出來?到時既傷了皇家的顏面又狠狠得罪了貴妃太子。只有隱忍不發,暗暗地將事情捅到皇帝舅舅面前,才能得到最大的實惠。 反正那么多人親眼目睹,舅舅手里還有充當耳目的玄冥司,遲早會知道發生了什么。 “母親的心情本郡主能理會,還是本郡主給舅舅去一封書信吧。”姜昭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準備寫一封書信傳到宮里。 將今日的事情交代清楚是其次,姜昭主要是惦記上了皇帝舅舅內庫的幾本古書,前朝大家的珍藏,是僅此一冊的孤本啊。 陸表兄應該會喜歡的吧。如果他喜歡的話,那她可不可以借機再與他春風一度? 姜昭唇角微翹,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另外,安排幾個人去查查姜晴和二叔最近一兩年可有異常。”一封信寫到尾聲,她又低聲吩咐了一句。 *** 次日,安國公府的氣氛異常沉悶壓抑,尤其在東宮以及太子的外家分別派人送來了一車珍寶后,府中的異樣就連神經大條的書童陸十都感覺到了。 “郎君,您看那邊的馬車帶金,是宮里來的,還有那幾輛,聽說都來自高貴妃的娘家。” 陸十跟著郎君從安國公府的角門出來,不錯眼地望著大門處占了半條街的馬車,心中也覺得奇怪,“長公主殿下難道今日還要再辦一場宴會?可府中,萬萬不像啊,今日我去領膳食的時候都不敢說話。” 陸照聞言,遠遠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語氣平淡,“走吧,我們身上的銀子全帶齊了?” 說起來郎君從昨日歸來后也很奇怪,今日還要他拿著銀子,出府賃宅。在安國公府住著不好嗎?陸十收起心中的疑惑,忙點頭,“都帶齊了,郎君,總共是一百零五兩三錢銀子。” 陸家從陸照的父親在時逐漸破落,而陸照父親去世時陸照不過才六歲,孤兒寡母在如狼似虎的族人覬覦之下只堪堪守住了家業的兩成。 陸母不善經營,便將所有的希望放在了陸照的身上,專心供他進學,多年耗費,到了今日,陸照的身上只剩下了一百兩銀子。 金陵倒是還有些田地和老宅,可遠水解不了近渴。 前世的陸首輔已經飛快地估算起幾城的物價,東城最富住不得,南城魚龍混雜位置偏遠不能住,想來想去只有到西城和北城去賃宅。 “我們去北城,再尋中人。”陸照做下決定,帶著書童開始奔波。 奈何事與愿違,因為臨近春闈,全國各地的舉子都要到京城來,京城中的客棧住滿了人,稍稍看的過去的房舍也都全租出去了。 所以中人領著陸照到北城奔走了一個多時辰,最后只尋到兩處空著的宅子。一處宅子破爛不堪,要休整過才能住人,時間來不及,陸照只瞥了一眼就搖了搖頭。 另一處宅子倒是好好的屋舍齊全,還附帶了不算小的院子,然而這宅子屋主要價每月十五兩,還必須租滿一年! 手中只有一百兩銀子的陸首輔面不改色地給了中人五十個銅板的辛苦費,帶著書童又回到了安國公府的角門。 “郎君,不若我們等到春闈結束后再搬出去?那時肯定就有空的宅院了。”考不中的舉子肯定要退房回鄉,陸十當然沒有把自家郎君算在其中。 “明日,我們去西城,如果再尋不到就去南城。”陸照做下的決定從未有過更改,安國公府他絕對不能再留下去。 不單單是因為上輩子的屈辱經歷,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昨晚,他夢到了不該夢到的人。 三十六歲的陸首輔第一次同女子肌膚相親,二十二歲年輕的身體熱情地記住了那股滋味。 作者有話說: 姜昭:好想再來一回啊~ 陸照:其實,金銀并不俗…… 第七章 這廂安國公府迎來了兩撥客人,那廂姜昭所在的公主府也在接客。 彌漫著淡淡藥香氣的花廳中,姜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放在匣子里面的古書,伸手去摸,手指快要觸到泛黃的紙張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喝過藥。于是,她又趕緊將手指縮了回來,挑了張錦帕認認真真地擦拭唇角和手指。 萬一沾上藥漬污了古書,她這個禮物送的就不美了。 那等小心翼翼的模樣落到對面長相俊美頗有幾分邪氣的男子眼中,詫異地挑了挑眉,“你何時喜歡上這等玩意兒了?這些書里滿口都是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空話看上幾遍都沒用。” “簡知鴻,本郡主覺得你應該多讀些書,我要它自然有我的用處。”姜昭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她還記得前不久對面這人給她的毒藥,信誓旦旦吃下一粒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結果呢,那藥將她送回了過去。 “讀書考科舉做官,然后結黨營私撈銀子,最后還不是落到我的手里。”簡知鴻身為玄冥司的指揮使,干的就是專抓讀書人的事,前不久才嚴審了一批貪污受賄的官吏,他翹著薄唇說話的時候,笑容中浸染了煞氣。 “又不是全天下的讀書人都會如此。”姜昭出言反駁,起碼她覺得陸表兄不會。 “你若是喜歡,我府中抄了不少書,都給你送來。”他口中的抄是抄家滅族的抄。 “本郡主只要孤本,你抄的那些書還是留著給你日后的兒子女兒用吧。”姜昭哼了一聲,別以為她不知道玄冥司新抄家的一批官員都是小卒子,家中能有什么藏書。不過,因為簡知鴻的識相她語氣倒是好了許多,又道,“近來多事之秋,舅舅的心情肯定不好,你行事小心些,可別到了最后自己落進了牢里,還要本郡主為你求情。” 她的話音剛落,簡知鴻的神色就嚴肅起來,點了點頭沉聲道,“玄冥司已經查到,數月前那位就和隆盛侯家的嫡女見了面,陛下知道后臉色的確難看。” 隆盛侯孟家不是普通的勛貴之家,他們一家在軍中根基深厚,陛下能容許他們家的女兒嫁給長公主的次子卻萬萬不會眼睜睜看著嫁給自己的兒子,尤其是太子。 高貴妃娘家富貴,太子妃娘家素有清名,太子最缺的就是兵權,隆盛侯孟家可以稱得上是絕佳的東風了。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孟家女是嫁定了太子,舅舅心里只會更不痛快。”姜昭同簡知鴻對視一眼,默契地在心里為太子點上了一根蠟燭。 姜昭覺得,若是沒有意外,這次春闈未定的副考應該會落在吏部右侍郎程大人的頭上。景朝的科舉是由禮部和吏部一同主持選拔人才,歷年春闈的主考和副考也會在這二部中產生。今年的主考按規矩輪到了吏部尚書盧大人,兩位副考一位選定了禮部的左侍郎,另一位人選則在禮部和吏部之間來回拉扯。 偏這次禮部推上來的人選劉侍郎是最好禮法規矩的那等人,向來擁護太子,是鐵桿的東宮黨。而吏部侍郎程大人行事大膽激進,最不喜酸儒,和太子妃的娘家曾有過節。 兩個人選,本來平分秋色。可如今有了太子這一出,景安帝會選擇誰已經不必再猜。 *** 乾清宮,景安帝剛下了一道旨意,命吏部右侍郎程立程大人為本次春闈的副考,就有宮人進來稟報,太子殿下求見陛下。 “宣他進來。”景安帝眼神微冷,寬厚帶著繭子的手掌放在了尤冒著熱氣的茶盞上。 太子魏琰聽到宮人的宣召,深深吸了一口氣,穿著杏黃色的袍子一走到殿中就撲通跪在了地上。 “父皇,兒臣特來請罪。”他跪在地上,以頭叩地,語氣誠懇至極。 景安帝的手停頓了一瞬,威嚴的雙目盯著他,聲音冷淡,“既然來請罪,就好好說說自己犯了什么罪。” “兒臣昨日實在該死,錯不該飲了那么多的酒,酒醉之下將錯闖進來的孟姑娘當做了東宮中的姬妾,故而犯下錯事,尤其是在姑母府上。” “兒臣已經向姑母賠罪,還請父皇責罰兒臣的妄為。” 太子言語切切,全然將昨日之事推到了酒醉上。 聞言,景安帝嗤笑一聲,下一刻拿著茶盞擲下,直接扔在了太子的腳邊。 一聲巨響,茶水和瓷片四濺,景安帝大怒,“好個酒醉,好個走錯路,你身邊無人?安國公府無人?休來糊弄朕!” 沒想到父皇如此震怒,太子的心臟驟然漏了一拍,慌忙又道,“是那孟家女走錯路有意攀附兒臣,兒臣身邊的人以為她是姑母送來的婢子,故而不曾阻攔。” “哦,如此說來都是那孟家女的錯了?”景安帝怒極反笑,語氣反常地溫和。 可惜太子趴著未看到他臉上的森冷,聞言點頭,“兒臣酒醉之下根本分辨不清那孟家女的身份。不過,此事兒臣也有罪,孟家女既然成了兒臣的人,兒臣自然要負責,還請父皇允許兒臣納孟家女入東宮。” “要納孟家女,好啊,”景安帝的臉上滿是嘲弄,“朕問你,你可知你姑母有意擇孟家女為媳?” 聞言,太子猛地抬起頭,又是驚訝又是愧疚,“此事……兒臣…到今日才知道,兒臣對不起姑母。” 景安帝定定地看著太子好一會兒,直到太子額頭冒出冷汗才揮了揮袖子,“孟家女入東宮只能做一個小小才人,滾吧。” 太子連忙謝恩離開。 “他若是一開始將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頭上,說和孟家女兩情相悅,朕還能高看他一眼。”乾清宮中,景安帝手中端著一杯新茶,哼了一聲沖身邊的宮人說道。 乾清宮總管王大伴并未開口,多年服侍,他心里清楚陛下此事只是在自言自語,不需要他的回話。 “那幾本書給盤奴送過去了?”景安帝又道。 這次王大伴明白陛下是在和他說話了,連忙笑道,“簡指揮使親自送過去了不會有錯,現在郡主應該已經收到了。” “若是郡主聽到陛下您如此稱她,怕是又要生氣不來宮里了。” “她哪里知道,賤名才好養活呢。”景安帝搖搖頭失笑,盤奴封號明月,天上月若玉盤,他喚她盤奴的小名豈不正合適? 王大伴賠笑點頭,心里卻道,哪個小娘子喜歡自己的小名是盛膳食的盤子啊? “朕也好久沒見她了,明日去公主府一趟吧,順便也去安撫安撫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