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少爺，你跪錯人了…”

    他對不起的人是王鑫，要跪也該跪王鑫。

    另一邊的莫秋辭也同樣在短暫的震驚后伸手夾住莫文軒，眸底又是震愕又是痛惜。

    曾經(jīng)最為驕傲的哥哥，現(xiàn)在竟然落得這副模樣…莫秋辭都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莫文軒神色哀悼，蒼白的臉不人不鬼。

    寒秋看著被人架著的他，默了良久，淡聲道：

    “就算王鑫還活著又有什么用？莫文軒，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連自己都無法照顧，莫家的事也一攤爛遭，王鑫就算活著你又能怎么樣？難道要讓她經(jīng)歷了那種事情后再回來繼續(xù)照顧廢物一樣的你？繼續(xù)受你莫家的刁難？以及受你那未婚妻明里暗里的針對陰害？”

    寒秋的話并不好聽，但莫文軒卻聽得雙眸越來越亮，越來越精。

    他猛地上前湊近寒秋，語氣帶著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神經(jīng)質(zhì)，“所以王鑫還活著對不對？！王鑫果然還活著！”

    寒秋沒有應(yīng)聲，只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

    莫秋辭也上前拽住莫文軒，看向寒秋。

    莫文軒掙扎著緊緊盯著寒秋，“是不是！寒秋！王鑫還活著是不是！告訴我！求你告訴我！！”

    寒秋淡聲道，“想想王鑫以往最喜歡你的樣子是什么，等你變回了她喜歡的樣子，我就告訴你，她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莫文軒一怔，原本孱弱消瘦的身軀像是忽然就注入了生命力，竟撐著莫文軒的手自己站穩(wěn)了。

    “好…好！寒秋你等我！回到王鑫喜歡的模樣…王鑫喜歡的模樣…”

    仿佛在地獄掙扎了許久的人終于得到救贖之音一樣，莫文軒就這么喃喃著，抬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病服，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

    侍者從莫秋辭手里接過莫文軒。

    等莫文軒離開，莫秋辭感激的看著寒秋，胸口里有千言萬語，最終被他全部匯聚于兩個字。

    “謝謝。”

    過去三年，無論怎么開導(dǎo)治療，大哥的狀態(tài)都只是一天比一天差，可剛剛，有那么一瞬他好像看到了大哥以往的模樣。

    有寒秋這句話，至少這段時間，大哥會積極努力配合治療，讓自己變好。

    不管寒秋剛剛那句話是真是假，大哥現(xiàn)在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不能在這么下去，所以哪怕有稍微一點(diǎn)的起色，他都必須抓住。

    寒秋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用擔(dān)心，只要他能把自己那些瑣事都處理好。”

    莫秋辭一愣，忽然似反應(yīng)過來什么，神色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步，“你…你的意思是說…”

    寒秋打斷他，“就是字面意思。”

    莫秋辭雙手猛地握緊，難得做了一個少年時期的激動動作，然后又附帶一系列的感激。

    “寒秋，謝謝你！”

    他說著身軀微弓，竟想朝寒秋行一個正式的感激禮。

    寒秋止住他，“別，結(jié)果如何還說不定，如果莫文軒做不到那幾點(diǎn)，我也不會讓他如意。”

    而且莫秋辭在她這得印象依舊留在當(dāng)年燈紅酒綠的肆意浪蕩里，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給她行禮，寒秋總覺得有點(diǎn)別扭，也沒必要。

    莫秋辭被止住了便也沒再躬身行禮，只繼續(xù)點(diǎn)頭感激道，“我知道！我一定會督促大哥！讓他早日恢復(fù)，處理完那爛攤子事！”

    “寒秋！無論如何，感謝你！”

    ……………………

    和莫秋辭談完，寒秋回了宴會大廳。

    走到門口時，碰到顧一匆匆從里面出來。

    看到她，顧一下意識就行了一禮，“夫…”，嘴里的稱呼吐了半個字，又咬了回去。

    寒秋朝他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也不好奇他身為顧寒的第一貼身近侍，這么匆忙的去做什么，只直徑從他身邊走過。

    顧一等著寒秋問的期待落空，看著寒秋漠不關(guān)心的身影，心底五味雜全。

    他這么匆忙的出去，當(dāng)然是為了給老爺拿藥。

    夫人剛剛和莫秋辭出去那么久，老爺又喝了兩杯，現(xiàn)在咳的溢血止不住，他只能去拿藥。

    碰到寒秋，他原本還想著夫人如果問的話，他就立刻給夫人說，好歹也讓夫人可以關(guān)注一下老爺。

    從這場宴會開始，夫人連看都沒看過老爺一眼，他在旁邊看得心酸難受，可又無法說什么，畢竟夫人現(xiàn)在這樣，也只能怪他們顧府…

    不過現(xiàn)在看著夫人毫不關(guān)心的神色，顧一心底還是涼得有些難受。

    夫人…是真的不在意老爺了。

    可老爺…想到老爺自從夫人回到境內(nèi)后一系列的反常情況，顧一難受又悲傷。

    以后可怎么辦啊。

    …………………………

    這天宴會結(jié)束后，文老太太因?yàn)樵S久沒見孫子，想要留文楊住一個月，順帶這一個月也讓他去接觸接觸境內(nèi)的商賈。

    文家和寒家一樣，雖然大多數(shù)發(fā)展在外境，但根還是在這片土地上，祖地的事業(yè)不能丟。

    寒秋想到三年前被自己啟動機(jī)關(guān)燒了的寒家祖地前院，不知道現(xiàn)在恢復(fù)的如何了。

    哥哥兩年前說派人回來修了，她這些天也該回去看看，祭祀祭祀寒家的先祖了。

    …………………………

    顧府

    許醫(yī)生正在給顧寒把脈，看著顧寒消瘦蒼白不斷低咳的臉，嘆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