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反派仙君 第99節
這殷勤的樣子讓朝鳳嘴角抽搐了一下,是一點都感覺不到什么父母分離的悲痛,默默拿出一瓶靈丹,全都倒出來。 三只蛇把頭湊過來,自動張嘴。 朝鳳大把大把靈丹喂過去,順便,臉色發青地摸摸自己的儲物戒。 三頭蛇三張嘴一起吃飯,這是何等吃貨。 虧了她是仙階后裔,要不然,都養不起它。 吃著靈丹的三頭蛇敏銳地感覺到她的嫌棄,急忙展現自己的價值,搖身一變,化作巨蛇,讓朝鳳爬上來。 可當坐騎。 又吐毒液。 可攻擊斗法。 片刻,三頭蛇又就地打滾兒,化作細細的精致小蛇叼住尾巴。 可做精美飾品,猝不及防之下,還能給敵人一口。 太多功能了,吃三份飯真的不虧。 小小的三頭蛇在地上可憐巴巴地仰頭看朝鳳。 朝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看到了另一只狐貍崽兒。 她抽著嘴角把這小小的三頭蛇拎起來,看著它圈住自己的手腕,充當蛇形裝飾。 然而就在她心情還算不錯,正想著要不要再給芝芝傳個玉簡講述一下自己爹娘這感情大戲,就聽見此山峰之中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一道仙靈之氣在山峰之中散開,片刻,一道清光轉瞬而來,落在地上,顯出了一個面無血色,還帶著幾分虛弱憔悴的中年男子。 看見這人,朝鳳一愣頓時上前幾步,急切地問道,“大師伯?你,你怎么出關了?”她面前的正是本在閉關養傷的義陽仙君。 此刻義陽仙君臉色很不好,朝鳳在丹火真人身邊耳濡目染,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傷勢未愈。 雖然與長輩有很多齟齬,可朝鳳對義陽仙君還算尊敬,見他傷勢未愈就出關,猶豫了一下關心地說道,“大師伯,我外祖說了,你仙嬰受創,紫府重傷,這次用仙丹養傷閉關一定要將傷勢完全治愈,要不然,恐怕……” 她自然是一番關心,義陽仙君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朝鳳。 記憶里,朝鳳總是傲慢又囂張,總是在爭搶憤怒。 這樣心平氣和,還說出關心人的話,讓他覺得很難得。 朝鳳目光清明,對上義陽仙君的眼睛。 “我沒事。”義陽仙君收回目光苦笑著說道,“你父親怎么樣了?廣陵……怎么下此狠手。” 他自然也知道提前出關,之前閉關還有仙丹的功效全都廢了,甚至會影響自己的修為與境界。 可知道渭河道君如今成了這樣,他怎么還能安心繼續閉關? 這么說的時候,朝鳳微微皺眉,就見后面,匆匆跑過來一雙很美麗的女修。 前面一個年長些,自然是義陽仙君的師妹,后面病弱憔悴,臉上滿是眼淚與疲憊的就是龍絮語。 瞧見義陽仙君,那年長的女修不由哭著說道,“大師兄,你終于出關了。怎么辦,渭河師兄怎么辦!” 她一哭,病弱的龍絮語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義陽仙君看著這無助的母女,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和聲說道,“不必擔心,萬事還有我。” “大師伯怎么會知道父親這件事?你不是在閉關么?誰去與大師伯說了父親的事?”渭河道君的確受了重傷,可難道義陽仙君出關就有用了么? 更何況太一宗掌教已經想出了怎么將那些魔域血絲驅逐出渭河道君身體的辦法,連朝鳳都聽說了,就是引至陽靈力灌頂而入。 那血絲最懼怕至陽之力,觸碰到就會消融驅散,只要引靈氣入體,消融魔氣,再慢慢尋找補救丹田的靈丹,哪怕渭河道君再也不能恢復青春年少的英俊模樣,可至少也能夠勉強修煉下去。 既然都已經有了辦法,為什么還要驚擾義陽仙君? 還有誰會告訴義陽仙君,讓他…… 朝鳳豁然看向面前美麗如畫的母女。 “是你們,你們去和大師伯說了這件事?”她大怒。 一個完全康復的仙階強者,對太一宗多么重要? 義陽仙君倉促出關,傷勢未愈,且恐怕會因為這留下暗傷,影響日后修行。 宗門都在竭力隱瞞他。 而她們這兩個義陽仙君一直庇護的人……不能沒心沒肺到對義陽仙君的傷勢都不在乎吧? “賤婢!掌教師伯都瞞著大師伯,你們怎敢!” “夠了!”義陽仙君一開始還覺得朝鳳懂事了,卻沒想到她竟然辱罵長輩,頓時沉了臉。 “大師伯!” “渭河是你的父親,你竟然眼睜睜地看著他如今這樣凄慘都不知心疼,竟還要辱罵你的師叔?” 義陽仙君失望地看著臉色一變的朝鳳,搖頭輕聲說道,“引至陽之力說得簡單,可至陽之力大多霸道。灌頂而入,魔氣自然被驅散,可你父親渾身的經脈就要被毀……這是逼不得已的法子。不到最后一步,萬萬不能……我得去一趟萬象宗。那魔族混血的孩子名叫江亥?我……” 朝鳳見他竟然事到如今不知好歹,忍著怒氣轉身大步走了。 義陽仙君皺眉,卻安慰突然面露不安的美麗女修說道,“師妹不必擔心。廣陵雖然與我有齟齬,不過人命關天,我會盡力求他。” “你要去萬象宗?不行,我不答應。”卻在這時,自天邊又是一道靈光落下,太一宗掌教臉色發青。 他惱怒地瞪了那美麗女修一眼,咬牙切齒地對義陽仙君說道,“師弟,如今萬事都比不上你的傷勢,你快些回去閉關。渭河的事……”他沉著臉冷冷地說道,“咎由自取,你不必為他奔走。” “咎由自取?掌教師兄,師弟到底做了什么?不管怎樣,我不過是想再去求一求廣陵,他總不會不講理。莫非你也要對渭河見死不救不成?” 義陽仙君皺眉說道。 “見廣陵?”太一宗掌教心里苦笑,微微搖頭,喃喃說道,“我不是見死不救,我是要救你。如今廣陵見了你……還不一劍把你給殺了?” 第97章 “掌教師兄, 你在說什么?” 雖然太一宗掌教只是喃喃自語,可修士都是耳聰目明之人。 義陽仙君不由問道。 太一宗掌教便意味深長地看向一旁的美麗女修。 那女修瑟瑟片刻,也白了臉,不安地看著他。 見她這樣的模樣, 那顯然對于芝芝在廣陵仙君身邊這件事不是不知情……太一宗掌教看著這美麗溫柔的女修, 眼里不由生出幾分失望。 若渭河道君自作主張, 隱瞞了芝芝如今還活著被廣陵仙君撫養之事,而其他人全都蒙在鼓里,他還能勉強說一句義陽仙君照顧小師妹母女也是應該的。 畢竟, 大師兄么。 可如今, 瞧見這女修明顯也知情,之前尚未想到,如今想到了,欲言又止,似乎也想勸說義陽仙君不要去萬象宗求助,太一宗掌教幾乎在用重新認識的目光看她。 曾經他只以為這師妹柔弱需要人護著。 可如今看……她的心竟然也夠狠的。 義陽仙君對這對母女沒得挑, 一直都很愛護。 而當年……他垂了垂眼睛。 當年若不是為了這對母女, 也不會有芝芝流落在外這種事。 可一心一意為了她,她卻隱瞞愛護自己的兄長的女兒的事,不讓義陽仙君骨rou相聚。 不管是為了什么緣故,這都讓太一宗掌教對她有了另一種認識。 “不管怎樣, 我都要去試一試。掌教師兄擔心廣陵還在記恨我么?”義陽仙君想到自己迫不得已偷襲廣陵仙君這件事, 不由苦笑。 他輕聲說道,“那時為了絮語, 我也是迫不得已。廣陵當時在氣頭上, 如今, 想必也不會過于惱恨我。” 他冥頑不靈, 太一宗掌教甚至感覺到與剛剛朝鳳一樣的心情,不由沉了臉說道,“你先養傷。” “是,是啊大師兄,你,你先養傷吧。”那哭著把他求助出來的女修眼下不安地擰著手指,小小聲地說道。 “師弟,你是宗門根基,宗門離不得你。”義陽仙君這仙階強者坐鎮的太一宗,才是領袖正道的太一宗。 要不然,若無強悍的仙階強者坐鎮,誰會把太一宗放在眼里? 更何況宗門內部總是讓太一宗掌教不安。 那弟子試煉時出現的魔修影蹤讓他如今心里突突直跳,他總是忍不住在想,萬里舟被打開過禁制,是誰打開的? 又跟魔修有沒有關系? 沒有查清楚之前,他看向這次一同前往秘境的同門,無論長老還是弟子,全都生出猜疑。 而他唯一能相信,也能震懾宗門的,也只有健康的義陽仙君。 義陽仙君比什么都重要。 “師兄,只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義陽仙君維護師弟師妹慣了。 聽著偏殿里渭河道君那慘烈的嚎叫和不知在罵誰的痛苦的哭聲,再看看搖搖欲墜的師妹母女,他也不管別人說什么,轉身化作一道靈光消失在了太一宗掌教的面前。 看著他直接遁走,太一宗掌教哪里還顧得上別人,叫了一聲,“師弟!”便追了出去。 只是他哪里比得上仙階強者的速度,一轉眼,義陽仙君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義陽仙君急著趕往萬象宗,希望能求廣陵仙君這一脈既往不咎,救救他的師弟渭河道君。 廣陵仙君又不擅長掐指演算天機,更不會知道義陽仙君還真的破關而出來找死,正陪著一只胖嘟嘟的狐貍崽兒在山峰上玩耍。 他身邊跟著面無表情的江亥。 雖然一直都很滿意這個養崽兒卻不爭寵的弟子,可廣陵仙君總覺得這小子跟在身邊亦步亦趨的有點礙眼。 一邊看忽閃著三條胖尾巴的小家伙兒在花叢里撲蝴蝶,嘿咻嘿咻,搖著大尾巴很努力的樣子,廣陵仙君便笑著對江亥說道,“修行法訣已經教給了你,你自己去修煉吧。” 他笑容滿面,顯然覺得陪著崽兒做這幼稚的撲蝴蝶游戲很有趣的樣子。 江亥一邊用靈氣吸引更多的蝴蝶在花叢里,就看著胖嘟嘟一團在撲騰,撲到蝴蝶貼一貼,就重新放掉的小家伙兒,平靜地說道,“我陪陪師妹。” 廣陵仙君瞇起眼睛,覺得這弟子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 像是多了幾分活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