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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死對頭真不是孩他爹在線閱讀 - 第43頁

第43頁

    永昌二十四年,皇后死于冷宮,閔氏一族也遭清洗,唯有幾人逃出生天,大廈雖已傾,但高安卻常念閔國公于他的恩情,因而甘心為陸向昀所用。

    陸向昀年紀雖輕,然處事之道卻是極為老成,別看他常掛笑顏,可高安即便是長他十歲,也難窺這位三皇子藏在笑意背后的心思。

    坐于秋千椅上的公子又搖了搖長木,隨風輕揚了兩三次后,才落地而駐。

    “她想要一生榮華富貴......有趣,真是有趣。”

    陸向昀慢慢睜開了眼,突然像是有一抹春光落入了泥沼之中,亮得他眼眸微微瞇起,他抬手遮了遮光,隨后輕笑道:“既然她愿意替我們去趟這趟混水,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男子骨節分明的手在陽光的照耀下比之溫玉更為潔白,他輕輕揮舞了兩下,腦中忽然涌起了前日的景象。

    女子小心翼翼地捏著一方長巾,靈眸里別無其他雜物,只抬手仔細地替他拭去了肩上的血漬,又倒上了金瘡藥粉,這才讓他止住了血。

    皓腕似霜雪,眼眸含星光,丹唇若花般嬌艷。

    分明二人毫不相識,她又為何要救自己?憑著這樣的心性,當真會是一個渴望榮華富貴之人?

    陸向昀想到這里,突然“撲哧”一笑:“先應下她所提的條件,但謝硯書身邊還得再送一個人。”

    高安承聲應是,卻見高安離去之后,坐于秋千椅上的公子再次用腳輕輕一蹬,素色的衣角隨風飄揚,而隨著清風一起消散的還有一道輕聲細語。

    “原來你叫寧兒。”

    *

    燭光映墻,暗香浮動,炭火發出的雜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坐于雕花木椅之上的女子靠著一方緙絲繡金軟墊,膝上披著一條羊絨蓋毯,手持小手爐,微微向后方躺去。

    在其面前的玉桌旁正有一位玉面公子在信紙上提筆揮灑青墨。

    “高安亥時便派人給我送信了,瞧他的意思應是同意了我今日所言”薛予寧撫著手爐,總覺著身上一陣涼寒。

    薛予寧話音方落,而謝硯書手中的筆也將將一起。

    “高安不是最重要的,他背后的人才是我們要找的,若找到了他背后的這個人,許是能找到替你兄長和太子翻案的關鍵線索。”

    謝硯書擱筆收信,他此次來鳳陽還有一因便是想要查清謀逆一案,雖然并非是在鳳陽舉兵,但謝硯書一路走來,卻早已探知在所謂的太子起兵造反前半月,卻有一批不知來路的精兵自鳳陽去到定京城。

    而鳳陽城的縣官唯有高安一人,從這幾日的相處,謝硯書也發覺高安并非看起來的這么簡單,他極力地想要裝出一名無所作為的邊城小官模樣,然若他真的這么不堪大任,又怎會令在鳳陽之外的燕國之軍遲遲不敢入城?

    無論是何因,此人都絕非看起來那么簡單,若是從他這兒入手,許是能找到一點兒消息。

    “可我們真的能引出高安背后的人嗎?”薛予寧小聲發問,倒不是她不相信謝硯書,謝硯書愿意替她兄長翻案,她高興還來不及。

    只是從她和高安的交談中也發現高安是只狡猾的老狐貍,怎會輕而易舉的入套。

    謝硯書將信紙小心封好后,忽然起身走到了薛予寧的身邊。

    面對突然靠近的謝硯書,薛予寧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她驀然想起今日自己本是想詢問昨夜之事的,怎的又變成了自己和他在做戲?

    謝硯書將薛予寧的表情一覽無余,他在薛予寧身邊而坐,連帶著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正因如此,所以我們才得繼續扮演郎情妾意啊。”

    “誰跟你郎情妾意了。”薛予寧轉身嘟囔著,可露出的側顏早已染上了紅暈。

    薛予寧突覺心中一陣慌亂,為掩心中的慌意,她抬高了聲線再次開口:“對了,你昨夜所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薛予寧才將話說完,卻突然發現肩頭一重,原是謝硯書輕扣住了薛予寧的肩膀,迫使薛予寧轉身看向自己。

    “薛予寧,你真是塊兒木頭。”

    少年好似又恢復了往日同薛予寧拌嘴的架勢,臉上掛著不羈的淺笑。

    可他接下來的話,卻不似笑語。

    “‘我心悅你’這句話究竟還要說多少遍,你才能記住?”

    今日謝硯書并未飲酒,也并未至深夜,不存在困倦一說,他眸色清明,神色認真,雖有淺淡笑意,然真情卻難褪。

    少年灼熱的眼神像是自遠處而來的山嵐吹開了薛予寧心中那朵含苞欲放的嬌花,漫開了花香讓她一時浸醉,而等她回神之時,卻又是不知所措。

    “我......我。”薛予寧支支吾吾地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掀開了膝上的羊絨毯,垂頭避開了謝硯書的注視:“時下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間歇息了。”

    薛予寧方擱下手中的羊絨小毯,正欲抬步離去之時,手上卻突然多了一份難以掙脫的力量,溫熱的觸感傳至全身,讓薛予寧渾身一怔。

    明明此前裴青也曾為救她而與她指尖相碰,可她心中卻沒有掀起半分波瀾,可每每面對謝硯書時,她卻總是自亂陣腳。饒是她想了許久也未想出個答案來。

    謝硯書將女子往自己懷中一帶,如一只飛蝶旋轉飄落,輕落在了他的心尖。

    “你的房間不就在這兒嗎?你還要往哪里去?”

    少年清潤的嗓音猶在耳畔,薛予寧抬眼正跌入了一雙盛滿了柔情的深潭里,她慌忙避開,高聲道:“自是回我的臥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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