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在被吞咽
都勝勛吻了自己——他大概是瘋了。 裴曦仁不知道如何咀嚼消化這個富有沖擊力的事實,剛被舔過的眼皮也燒灼了起來。 昏暗的病房中,能聽到吊瓶里滴答聲,能感覺到扎著針頭的血管被滴答滴答注入液體。 “哥討厭這樣嗎。”勝勛輕聲問,帶繭的手覆蓋在了曦仁還扎著針管的左手,指尖探進指縫里輕輕摩挲著。 不,不是討厭不討厭的問題——是不能這樣,不該這樣啊。 “如果討厭的話… … 就推開我吧。”勝勛的臉再次侵到視角范圍內(nèi),嘴唇試探一般碰上了自己的。 自己的唇瓣有些干涸,很快感覺到了勝勛濕熱的舌頭謹(jǐn)小慎微舔舐著,就像貓在喝水。 嘴唇觸電一般發(fā)麻,連呼吸都停滯了。自己的睫毛刷在勝勛的眼皮上, 就像細(xì)小的荊棘扎進rou里一般。 試探的舔舐慢慢變成了含住唇瓣的輕吮,勝勛的鼻息撲灑而來,很癢又很陌生。 勝勛的臉再次離開,再次注視著自己。那眼神充滿了飽滿的熱切和痛苦的渴望,痙攣一般鎖定著自己,簡直令人不知所措,驚嚇到無法動彈逃走。 “曦仁哥。”勝勛用嘴唇比劃出叁個音節(jié),低沉沙啞的聲音仿佛能讓周身的共振,再次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宛如咒語。曦仁僵在原地,本能地閉上了雙眼——無法再與勝勛對視,那視線會灼傷視網(wǎng)膜。 他隨即感覺到勝勛的手撫上自己的后頸摩挲著,下一秒,自己的唇再次被捉住。但與此前不同的是,他很快感受到了自己并未設(shè)防的唇齒被勝勛的舌頭撬開,牙齒輕輕碰擦著。曦仁腦子里一片空白,僅剩的理智只是不斷的重復(fù)著應(yīng)該推開勝勛的念頭。推開?怎么推開?是勝勛啊——自己怎么忍心推開勝勛啊。 就在這么亂糟糟的思考間,勝勛的吻越來越大膽和霸道,與其說是接吻,不如說是都勝勛在吞咽著自己。 口腔產(chǎn)生了進食的錯覺,而事實上進來的是捕食者,黏膜被攪得一塌糊涂,亂七八糟的。牙齒時不時跟牙齒碰撞,牙齦上傳來痛感。頭被勝勛逼得靠在床頭,能聽到他抓著自己后腦勺的手指磕在墻上的聲音。錯愕和拒絕變成了埋在嗓子里的嗚咽,缺氧的暈眩感襲來。唾液黏糊順著嘴角流淌,亂七八糟、毫無章法、本能十足的吻四溢著,簡直就像第一次吃奶的孩子。 接吻這件事,是在淵哥教給裴曦仁的,但在淵哥的吻總是優(yōu)雅和游刃有余的。曦仁學(xué)會并駕馭這種調(diào)情的技術(shù)后,也只會在在淵哥身上下功夫。至于那些一次性炮友,曦仁是不屑于主動接吻的。覺得麻煩,如果對方想要的話他也就配合一下。而都勝勛的吻,實在是過于亂來,是裴曦仁從沒體驗的類型——不,不如說是裴曦仁快瘋了。并不是說勝勛的吻技怎樣,而是強烈的心理沖擊:平素籠罩著禁欲沉靜不起波瀾空氣的都勝勛,如今卻如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洶涌噴薄動情,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極富沖擊力,令人瞠目結(jié)舌。裴曦仁感覺身體深處有什么被煽情攪動了,洞口本能地痙攣起來,就像他平時情欲被挑起后期待被男人插入一般,混合著疼痛的興奮流竄向全身—— “我說——我不是交代過裴室長的下半身要守貞至少一個星期嗎?勝勛哥是以為我在開玩笑嗎?”一個女聲突兀打斷了這個似乎不知如何收場的吻,裴曦仁猛地回過神,這才看到病房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手里還端著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