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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卿卿美人畫罪師在線閱讀 - 第6頁

第6頁

    姜令嫵心思沉重離開千金閣,她來到一家客棧,洗掉臉上易容痕跡。

    恢復(fù)了真實(shí)面容的她,一張小臉白凈如瓷面若朝華,流云髻中僅點(diǎn)綴一只淺碧色竹紋釵。

    裝扮雖素凈,卻別又一番出塵之姿。

    她剛出西大街沒多久,卻不想,一道懶懶散散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沒想到,這名揚(yáng)秦淮河畔的妙先生,竟是如此絕代佳人。”

    姜令嫵峨嵋輕蹙,怎么會(huì)有人識(shí)破自己是妙先生的身份?難道,自己在千金閣漏出了馬腳?

    想到這里,姜令嫵并不回頭,她腳步匆匆往集市熙攘處走去。

    “哎,美人畫師,你可別走啊!”

    背后那人似乎追了上來,姜令嫵心中厭煩無比,她轉(zhuǎn)過身怒視身后人。

    那人身高近七尺,長身而立,有輕微的逆光浸染在身上,叫人瞧不清他的真實(shí)容貌。

    待人走近,只見他鬢角若刀裁眉如畫,好一副豐姿雋爽的模樣,他彎起憊懶的笑意:

    “在下裴行舟,仰慕妙先生已久。”

    可任憑他容貌如何驚艷絕塵,待到姜令嫵看清來人后,黛眉杏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怎么會(huì)是他?剛剛在千金閣見過的錦袍公子!

    裴行舟在說話的時(shí)候,尾音稍稍上揚(yáng),顯得輕佻又勾人。

    “妙先生,你說句話呀?”

    姜令嫵掩下心中詫異,眸光清冷如霜:

    “公子你認(rèn)錯(cuò)人了。”

    裴行舟倒也不急著反駁,面上仍是三分紈绔七分不羈,一副玩世不恭道:

    “妙先生這般急著撇清,莫非是怕了我?”

    姜令嫵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她不是怕他,只是如今多事之秋,不愿招惹怪人。

    裴行舟略帶輕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道,一派悠然摸摸下巴,然后故作恍然大悟道:

    “噢~我知道了!莫非是妙先生怕我找你討要清洗費(fèi)!所以才這樣防備我?

    早說嘛,我家多得是綾羅綢緞,弄臟一身不算什么。”

    聞言,姜令嫵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人早就看破她乃喬裝打扮的女兒家!

    眼前的男人,依舊是懶洋洋的笑容,仿佛他的臉上除了輕佻與浪蕩,不會(huì)出現(xiàn)其他的情緒。

    只是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他絕非等閑之輩,這張玩世不恭的面皮不過是他的偽裝色。

    姜令嫵一雙冷眸似湖水般波瀾不驚,帶著孤傲的神情。

    “閣下到底要如何?”

    裴行舟神色微斂,不再嬉皮笑臉,不得不說,他這副皮相是生得極好的,端正肅色眉目如畫,氣質(zhì)矜貴。

    “實(shí)不相瞞,家有惡仆偷盜祖產(chǎn),我父親為這事一病不起。所以在下想請(qǐng)妙先生替我尋回丟失的祖產(chǎn)。”

    姜令嫵冷淡拒絕道,“恕我直言,公子你應(yīng)該求助于官府。”

    “自然是報(bào)了官,奈何官府沒有如妙先生一般的能人。

    今日妙先生這尋人畫像的本領(lǐng),實(shí)在令在下過目不忘!若能得妙先生一臂之力,在下愿以重金謝之!”

    話音剛落,裴行舟扯下腰間的唐草紋白玉佩,遞給了姜令嫵。

    “這是訂金,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姜令嫵靜靜瞧著,這唐草紋玉佩質(zhì)感溫潤,是塊水頭足的好料子,足夠普通人家一年衣食無憂。

    只怕這位爺,來頭可不小。

    她揚(yáng)起素凈的小臉,對(duì)上裴行舟眸如點(diǎn)墨的眼睛。

    “能讓公子如此慷慨,只怕這趟差事不是兇險(xiǎn)重重,就是九死一生吧?”

    裴行舟慵懶一笑,倒也不否認(rèn)。

    “那么請(qǐng)問,妙先生,您敢不敢接下這筆買賣呢?”

    姜令嫵莞爾一笑,她將玉佩退回,輕聲開口。

    “我自問并無這個(gè)本事,公子還是另尋高明吧。”

    “哎,妙先生,您別走呀你再考慮考慮吧!”

    可姜令嫵不理身后人的叫喚,頭也不回?cái)D入洶涌人潮,直至男子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

    姜府沁園小院。

    “小姐,您今日受驚了,我給您添上安神香吧。”

    說話的小丫頭正是小喜,姜令嫵從黑風(fēng)寨帶到姜府的貼身丫鬟,她穿著鵝黃色衫子,正忙碌著添撒香料。

    望著裊裊升起的香爐氤氳之氣,姜令嫵陷入了沉思中。

    今日她去千金閣時(shí),就注意到了薰香的博山爐,味道好似格外得甜膩。

    她原以為是用了什么名貴香料,現(xiàn)在想想,或許是兇手在香爐中加了迷藥,死者被迷暈后,這才沒能呼叫反抗。

    只是兇手殺了人后,給死者盛裝打扮,這樣奇怪的儀式感到底是為什么呢?

    這時(shí),一陣急急趕來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姜令嫵,你到底還要胡鬧到什么時(shí)候?!”

    指著姜令嫵鼻子厲聲呵斥的人,正是她的親生母親。

    姜母今日穿了一身珊瑚紅絲錦裙,烏油油的黑發(fā),綴著華貴的珍珠發(fā)釵。

    她年近四旬保養(yǎng)得宜、氣質(zhì)端莊淑雅,是金陵城叫得上號(hào)的敦厚與賢德之人,只是面對(duì)姜令嫵時(shí),原本柔和的眉目間,帶著幾分莫名的冷淡與疏離。

    “上個(gè)月你推令媛下水,害她大病一場(chǎng)!今日你竟然私自外出!若不是令媛告知于我,我還不信!

    這里是姜府,不是黑風(fēng)寨!姜家教你的規(guī)矩,你都學(xué)哪兒去了?你還不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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