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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汴梁,除去鐘相,就胡大人沒有侍妾通房。 鐘相是因為癡情,胡大人純粹是摳門。 一進的院子,家里只有三個下人,家中子孫都不下,只能無奈別居他處。 可以說鄉間稍微有些田產的富家翁,生活的都比胡家滋潤。 關鍵是要說朝廷對大臣苛刻,俸祿少,家里沒錢就算了。 偏偏大周建朝之初,先祖就厚待文人。 甚至為了保證官員廉潔,推出養廉銀,簡而言之就是“以高薪養廉潔”。 胡大人身為六部尚書,月俸六十兩,其余的冰敬炭敬,以及絹布糧食加起來超過月俸二倍有余。 一月加起來的收入也要有二百兩左右。 汴梁一斤豬rou才二十文,殷實的三口之家一年不過花費十兩銀子。 可以說胡大人的收入是相當高。 偏偏胡家十年如一日,保持著赤貧的作風。 可以說先帝一朝,朝廷能勉強維持收支,胡大人的貔恘性子功不可沒。 葉斂第一次聽聞胡大人的逸事時,都忍不住驚嘆:有這般毅力的定非常人。 現在看果然不是。 都逼得朝中官員形成“砍價”潛規則了。 但葉斂有一個疑惑。 “漕運所費甚巨,胡大人就沒想過改革漕運?” 內河漕運耗銀多,為何不考慮海運。 要知道海運吃水多,海船受噸位限制小,可以采用大船運輸,效率瞬間翻倍。 并且海運減少了運輸的中間環節,能消除隱藏于各環節中的敲詐盤剝,減少腐敗發生,還可以大為節省人力,大量負責維護保障工作的漕軍、運丁都可以裁撤,減輕民眾徭役負擔。 效率高、省錢還利民,簡直一舉多得。 葉斂不相信朝中有識官員想不到這一點。 除非是有利益糾葛。 果然鐘離微接下來的話驗證了葉斂的猜測。 只聽鐘離微嘆了口氣,道,“漕運積弊牽扯甚廣,非胡大人一人能撼動。” “海道險遠”和“損人費財”只是反對海運的表面原因。 雖然在人們的印象中,相對于內河,海上遇到的風險更大,如遇到臺風等惡劣天氣,將會出現船毀人亡的事故。 但以大周的造船和航海技術,實施海運完全沒有問題,只要朝廷下令逐漸嘗試,總結海洋運輸的經驗和規律,減少事故損失是完全可行的。 畢竟相比天災,人禍的危害一點都不小。 海運遲遲未有進展的根本原因是附帶了太多利益因素。 “百萬民眾依附運河而生,漕運是百姓的生計。” “漕運改海運,沿線百姓衣食無著,人心惶惶,稍有不慎便會引起民變。” “依附漕運的城鎮也會迅速衰落,連累各地政績。” 跟隨著鐘離微的話,葉斂的目光落在地圖上,大周幾大繁華城市大都依托運河,也就是漕運。 合著漕運是沿線百姓的飯碗,如此就難辦了。 百姓可不懂什么是漕運積弊,他們只知道自己沒有活干就吃不飽飯。 然而鐘離微的話還沒說完。 只見他露出無奈的笑容,說出更尖銳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朝廷為保漕糧運輸不計成本,一些官吏趁機中飽私囊,漕運積弊背后已經形成了巨大的利益網。”牽扯方方面面。 有這些利益糾葛,北方又有戎狄窺伺,朝廷才萬般不得已只能求穩。 即便清楚海運便利,大周依舊維持著漕運,百余年未有改變。 否則稍有不慎,大周這艘破船就撐不住了。 葉斂意有所指道,“鐘相倒是坦誠。” 鐘離微顯然對漕運積弊早有研究,就是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動作。 就連今日都是他主動詢問才實言相告。 “鐘相覺得朕有該不該改革漕運?”葉斂明知故問。 鐘離微在決定認真回答圣上的問題時內心已經有了答案。 他這些年關注漕運,不正是不死心。 現在戎狄暫時無憂,陛下性情強硬,時機恰好。 鐘離微彎腰拱手,“臣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聽到鐘相堅定的聲音,葉斂露出笑容。 他最喜歡的就是鐘相的坦誠。 漕運改革,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難是因為上述的諸多利益糾葛。 百姓從漕運中的獲利其實相當微薄。 沿線百姓也不過是靠力氣勉強維持生活罷了。 想安撫住百姓再容易不過,只要能讓他們有飯吃,維持著基本生活,百姓就不會造反。 漕運積弊甚多,百姓拿到的工錢遠不足貪腐銀兩的萬分之一。 不過是背后利益網推出來的擋箭牌罷了。 漕運改革省下的銀兩別說全部,一半用在沿線百姓身上,百姓都會感恩戴德。 至于城市衰落的問題,葉斂看得更開。 運河沿線衰落,沿海城市興起,此消彼長,對大周整體有利無害。 所以,漕運改革要對付的只有一個——貪官污吏。 這也是先帝留給葉斂的另一個爛攤子。 說容易是對葉斂而言。 先帝為人“寬以攝下,從容不斷”,不僅體現在對戎狄的處理,還有對內。 先祖建朝之初,厚待文臣武將,提高俸祿,推出養廉銀,為的是官員能盡心為百姓謀福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