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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陰的家里住了下來。 有了我的到來,香陰的生活明顯輕松了許多。一來我支付了足夠多的租金,香陰的經濟收入增多,能夠更好的吃住;二來,原本看孤兒寡母的家庭住進手無縛雞之力的貌美女子,從而產生歹意的惡徒們,全部被恢復人形的般若給打了回去。 般若變回人形,將衣衫不整的男人拖曳到香陰的家門口,過分大的動靜和慘叫讓即便天黑也召集來了眾多的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下,般若硬生生撕掉了那個男人的臉,又捅爛了他的□□。 面容嬌俏的金發少年在眾人眼里如同惡鬼一般陰沉沉地望向四周,伸手扔下了我交代的錢袋子:“誰敢再來冒犯她,就和這個垃圾一樣下場!” 香陰的生活頓時清凈了。 阿修羅眼睜睜看著我淡定自若地坐在原地,看著剛剛還囂張的很的般若乖乖地縮回我的懷里,眼睛都放光了。 “云棠阿……云棠姐,你真厲害。” 收到我威脅的視線的阿修羅硬生生咽下原來的稱呼,像只小狗狗一樣晃著并不存在的尾巴,眼睛亮晶晶地牽住了我的手。 我笑瞇瞇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真乖,來,讓jiejie親親。” 還沒有男女有別思想的阿修羅乖乖地抬起臉,讓我狠狠的親了一大口。般若聽見動靜后不安分地在我懷里動了動,故意纏上我的胸前,在我的鎖骨上咬了一口。 我捏了捏他的腦袋:“醋包,小孩子你也不讓。” 般若繞上我的脖頸,蛇信吐在我的耳邊,聲音帶著憤懣不滿:“你又不會養孩子,誰知道他會不會被你慣成下一個鬼童丸。” 我翻了個白眼:“人家還有媽呢,香陰不會教他嗎?” 般若冷笑一聲說:“鬼童丸那個雜種也是被賀茂忠行從嬰兒養大的,不還是那個鬼樣子。” “你別對他敵意那么大,鬼童丸畢竟是被個男人領養的,賀茂忠行又那么多弟子,自然分不過心……好好好,依你依你,我當然是對你最好。” 般若威脅地纏緊了我的脖頸,這是生氣了,我不得不給他摸摸頭順著哄,這才消了氣。 香陰笑著我看我和般若的互動,也沒有出聲提醒我稱呼亂了輩分,給予了我最大限度的自由。 等后來熟悉一些的時候,香陰告訴我,阿修羅之所以和她如此不相似,是因為他隨了父親的模樣。而他們在這里生活得如此不如意,也是因為阿修羅混血的緣故。 唉,果然雜交多悲劇。 我一臉理解地看向她說到:“我家那個孩子也是個混血,她的父親是人類,混血在我們那兒待遇并不好,好在她父親的家族愿意舉族之力善待她,我就把她留在人間了。” 我回想了一下現世里早在悠久時光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源氏,甚至連源賴光都經歷了千年祭,我不禁擔憂起來:“唉,萬一哪天源氏沒了,誰養她呢?” 香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才不養她呢,我光是生下她就受了那么多的罪,而且我也不是照顧人的料,頂多再幫她找幾個愿意照顧她的爹。” 香陰看著我的目光多了幾分無奈:“果然還是孩子脾氣……” 我湊上去和她貼貼:“香陰——不要說那些煩人的事啦,這邊還有好多好吃的你沒給我做呢,我又餓了。” “好啦好啦。” 香陰被我纏得沒辦法,失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被我推搡著去了廚房。 阿修羅是天人和鬼的混血。天人與鬼族征戰多年,我不清楚這其間的種種原因,但雙方廝殺許久,互相的恩怨早已分辨不清。 我收斂起笑意,望向跑在般若身邊的阿修羅。 在天人與鬼族這樣的關系下,最不該誕生的就是愛侶。畢竟誰又能知道,自己的親朋好友是否就是在對方的血親手中所喪命的。 但愛或許有罪,孩子是無罪的。 我收回視線,開始了心里的打算。我私下囑托般若,讓他幫我守一下香陰和阿修羅,我去天域探探究竟。 我饒有興趣地翻閱著般若給我找來的資料:“聽說天人的貴族所居住的城池都特別華麗,我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天人王和天神到底有什么區別。” 我笑嘻嘻地點了點纏繞在頸側的蛇腦袋,向他訴說我的偉大志向:“反正他們把這里治理的這么糟糕,要是我看著不錯,我也去當個天人王試試。” 般若吐了吐蛇信子,順從地蹭了蹭我。 我本以為天人的貴族也應該如同人間那樣無聊的,其實這么說也沒錯,但他們有一個唯一的可取之處,那就是養大了一朵漂亮的小白蓮。 在我踏著水波湊近的時候,盛開的海棠花硬生生壓倒了原先生在池子里的白蓮,海棠的粉嫩是世俗的,輕而易舉地破壞了白蓮原本的圣潔。 我笑著點了點眼前這個漂亮的孩子,指尖碰在他的鼻子上,注視著他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好漂亮的孩子,不如就讓我帶走吧。】 帝釋天讀到了海棠花的心聲。 帝釋天喜歡水池,喜歡干凈的衣物,喜歡盛放的花。站立在水池上的海棠花神笑靨嫣然,輕薄到仿佛沒有重量的披帛隨風飄動著,輕輕拂過壓倒了一池白蓮的海棠。 神本身就是一株盛放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