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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她就這樣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一個溫柔的模糊笑臉。那個人輕輕撫摸著她身上的蝸牛殼,輕聲說道:“小蝸牛,傘給你,應該就淋不到了。” 聲音很輕柔,如同哄要入睡的孩子一般。 這個夢讓九畹很溫暖,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想笑。 她晃了晃觸角,抬起眼就看到紀玄黎繼續玩消消樂。 能靠著昆曲晉級,紀玄黎已經不擔心了。而且初賽節目組會提供服裝,所以只要把一整首昆曲完成就行了。 紀玄黎替她選了《玉簪記》后,繼續去游戲了。 九畹吃了幾口菜葉子,變回人形就去道觀外練習昆曲。 在她當初學藝的時候,著重練習的就是《牡丹亭》和《玉簪記》兩首名曲。現在重新表演,仿佛回到了當初給達官顯貴們唱曲的日子。 那時候的日子比現在苦多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要不是師父經常幫她罩著,恐怕早就露餡了。 連續練習了三四天,曲目也逐漸熟悉起來。忘的差不多的技巧,也在這幾天的練習中想起來了。 她甚至還未了配合唱腔加了幾個動作。 一曲唱完,她抹了抹頭上的汗,準備去休息時,聽到有人在她的背后鼓掌。 九畹望過去,就見到前段時間師父說的贊助商居然站在道觀外看著他。 等到他走近了,九畹才回過神來,鄭重的鞠躬。 他比電視上看上去年輕多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模樣也比電視上更加好看,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縱使九畹讀過那么多詩篇,看過那么多小說,但是那些關于美的描寫,此刻卻覺無法描繪出他的十分之一。 他伸出手來,聲音疏離而柔和道:“你好,我叫陸隨安,是你這次比賽的贊助商。昨天我在臺下聽到你唱昆曲很是喜歡,所以來看看你。” “你好。”九畹握上了他的手,“認識你很高興。” 要跟這個人要搞好關系。 她心里這樣想著。 她時刻沒忘記師父叮囑道事情,所以拿出了當初對達官顯貴時的禮儀。 陸隨安冷硬的眉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搖搖晃晃的道觀,皺皺眉問道:“你是住在這里嗎?” “對啊。”九畹道。 話音未落,聽到外面有人交談的紀玄黎走了出來。他在看到陸隨安時立刻滿臉堆笑,把手機隨便塞進口袋里,伸出手迎了上來。 陸隨安并沒有立刻握上去,而是淡淡的問道:“這個人是什么人?” “師……” “我是她哥哥。”紀玄黎收回手,打斷了九畹的話,“我叫紀玄黎。” 陸隨安聽到這個名字,表情柔和了一些,又問道:“是親哥哥嗎?” 九畹看了一眼紀玄黎,點點頭,隨后問道:“怎么了嗎?” “沒什么,我看你報名表上填的年齡十八歲,如果跟著別的男人一同住會引起不好的討論。”陸隨安說道。 “不好的討論?”九畹眨眨眼睛,不是很理解。 陸隨安解釋道:“這段時間,你唱昆曲的視頻被發布到網上,引起了不少關注。” 很多人評價她是弘揚傳統文化,贏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九畹有些發呆。 她平時手機都是用來打電話,根本沒上過網。紀玄黎一直在玩游戲,什么新聞都選擇忽略,所以他們都不知道九畹因為預選賽上了熱搜。 陸隨安話鋒一轉,接著道:“只是有人扒出來你跟一個男子過近,所以出現了很多不好的聲音。” 九畹對外宣稱十八歲,至于上沒上學沒人知道,而且還跟一名年齡相仿的男子同進同出,自然會被人懷疑是不是“小太妹”。 作為節目組的贊助商,肯定不會讓這種聲音發酵。于是他決定親自過來了解一下,如果真的跟外面傳言中的一樣,那就讓她自己退出節目,免得對社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不過如今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就放心了。 陸隨安想了一陣,又問道:“我看你似乎沒上學,是因為什么原因?” 她沒上學,是因為在100多年前上過私塾啊。 但是這句話她怎么也說不出口。 紀玄黎反應比較快,用袖子抹抹眼淚,道:“我也是沒用,身體不好沒發出去工作,沒錢供meimei上學。她學習很好的,考上大學卻交不起學費,所以輟學在家……” “抱歉,說到了你們的傷心處。”陸隨安眼神盡量放溫柔,“如果能夠進入前三名,我們會贊助她上學的。” “太謝謝你了!”紀玄黎哽咽道。 陸隨安沒接話,盯著九畹看了看,接著說道:“現在這件事有些影響你的人氣,需要解釋一下。”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來給她開了個短視頻賬號,提議讓她今晚開直播解釋一下。 這件事不能繼續發酵了,否則真的會影響整個節目。 九畹意識到自己給他們帶來了麻煩,自然愿意。 陸隨安打開短視頻軟件,告訴她如何進行直播。 九畹認認真真的學習,仔仔細細的記下。 于是,當天晚上,九畹開啟了人生中第一次直播。 在白天時,預選賽的直播節目里宣傳了她今晚開直播的事情,因此不少人都準時蹲在了直播間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