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先動心 第36節(jié)
她唇角蕩漾起笑容,伸手拉住坐在她旁邊的男生,揚聲道,“我有男朋友。” “姜黎,你這就有點歧視單身狗了啊。”顧川野嚎了一聲,心不甘情不愿地折下一根手指。 下一個是程靜怡,她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有些害羞地斂下目光。 “在場的有我喜歡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沈聽肆身上,像是融了一汪春水,輕柔的讓人不忍拒絕。 她問:“阿肆,你有嗎?” 氣氛走向高潮,此起彼伏的吹口哨聲響起,眾人都將目光集聚在沈聽肆身上。 他仍然云淡風(fēng)輕地坐在綠茵草叢,盤著腿,眼皮微微垂著,看著自己折了一根的手。 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他身上,云星悄悄藏在黑暗處看他,心緒卻全然被這個問題打的慌亂。 她該不該折下這根手指? 像是為了拯救她一般,夏成蹊抱著一疊資料走了過來,他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衣角熨燙干凈整潔,米色帆布鞋上一點灰塵也沒有。 看見云星在玩,他沒有急著上前打招呼,反倒是雙手交疊,抱著那疊資料站在路燈下看著她。 他的眉目清疏淡雅,天然便是令人可親的姿態(tài)。云星看見他,總是會覺得很安心。 于是她招招手,喊了句,“夏成蹊,你怎么過來了?” “剛剛做完一個對照試驗,來cao場散散步,剛好碰見你了。” 云星奧了一聲,看向他手里抱著的資料。 夏成蹊遞到她面前:“是往年的競賽真題,早上我順便帶到實驗室了。”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sao動,云星扭過頭。 歡呼聲與戲謔聲中,他撐著手肘坐在人群中央,眼角帶了點笑意,伸手沖她揮了揮自己的手。 他沒有折下。 意思就是,有。 對視的一瞬,他突然側(cè)了側(cè)臉,眼里的笑意藏起來,黑漆漆的瞳因此帶上了蟄伏的危險。 云星順著他的目光一道偏過頭。 是因為夏成蹊打擾了他們的游戲嗎? 還沒等她說什么,夏成蹊已經(jīng)抱著資料準備走。 他伸手摸了摸她頭頂?shù)亩洌Z氣溫和,“你先玩,我去旁邊等你。” 云星嗯了一聲,在人聲鼎沸中,她也悄悄折下了一根手指。 后來回去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記不得今夜發(fā)生的任何事情。 她只記得自己無數(shù)次看過他眼睛,掃過他清瘦挺拔的輪廓,在心里悄悄說喜歡。 也期盼,下一回可以當面告訴他。 作者有話說: 我是笨蛋,把今天十一點要發(fā)的存稿設(shè)成了昨天發(fā)tvt嗚嗚 第23章 chapter.23 八點還不到的時候聚會就散場了, 顧川野有點意猶未盡,又在酒吧定了座位,問及他們意見的時候, 云星輕輕搖了搖頭。 也是這時候,耳朵間的鈴鐺叮咚作響,她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拿下來了。 發(fā)箍纏住了頭發(fā), 云星歪著頭弄了半響沒有拿下來。 大家都在熱情討論下一步的計劃,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她。云星抿了抿唇, 在想要不要等會到了亮的地方再取下來。 “怎么一直戴著?” 沈聽肆剛剛換完衣服,從體育館的更衣室出來,他的發(fā)尾尚有未干的水珠,不經(jīng)意落在云星的鎖骨上,驚的她往后退了兩步。 沈聽肆手里捏著那個可愛的貓耳發(fā)箍, 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籃球賽的傳統(tǒng),一路上掃過去, 他看見了好多人戴這個頭飾。 不過都沒有她好看。 她天生白皙,淺色的眼瞳水光顫顫, 看他時,總會慌亂移開眼。 怎么瞧,都像膽怯的小貓。 “部長讓我戴著給寧大添點氣勢,不能輸給a大的。”云星輕輕說, 她伸手撓了撓耳朵, 因為發(fā)箍太緊,戴了一下午耳后已經(jīng)箍出了紅印。 沈聽肆沒再說什么,把發(fā)箍交到她手里, 淡淡看了她一眼。 擦肩而過的時候, 他輕輕說了一句, “其實你可以表達你的情緒。” “啊?” “我是覺得沒什么,所以才戴的。”一瞬間的慌亂涌上心頭,她立刻拉住沈聽肆的衣袖,和他解釋,“沒有不想戴的意思,我覺得這個也挺可愛的。” “我是說拒絕的情緒。明明戴到下午就覺得不舒服,那為什么不中途拿下來呢。”沈聽肆回過頭,他摸著鼻子輕輕笑了一聲,笑聲有點縱容的意味。 “算了,你就是太好說話了,還很有原則。” “今晚定位發(fā)給我。”顧川野遠遠走了過來,沈聽肆勾著頭和他說話。 因為這個動作,他凌厲下頜鋒芒畢現(xiàn),云星眼睜睜看他聽了顧川野的一番話,臉上神情由松散變?yōu)殛廁v。 顧川野為難道:“阿肆,今晚真不能帶你。沈伯父來江寧了,他今晚肯定要來找你,我要帶著你出去鬼混,我這不是找死嗎。” 沈聽肆冷笑一聲,眉骨里透出張揚對抗的意味。 他說:“難為他肯紆尊降貴來找我。” —— 這是沈聽肆第一次十點鐘之前到家,他剛解了家門口的電子鎖,打掃的阿姨便立馬迎著門走出來。 老管家沖他使了個顏色,端了一杯降火的菊花茶遞給他。 “小少爺,沈總特意推了今晚的酒會,你們好好說話,別使性子。” 沈聽肆嘴角勾了勾,接過老管家手里的茶。 沒端進去,仰頭自己一口喝了。 他在江寧住的是一套臨水的獨棟別墅,來江寧讀大學(xué)兩年了,沈聽肆回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因而里面家具擺設(shè)都顯得空蕩蕩,沒有人氣。 沈明琨站在最里面的獨立陽臺等著他。 沈聽肆走進去,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數(shù)落聲便像雨點一樣落下來。 “你進來不會敲門嗎?你這種樣子做我們沈家的兒子都丟人。” 沈聽肆聽見這話沒什么反應(yīng),倚在門把手上,目光散漫冷淡地落在陽臺上的花草。 他說:“那你再生一個好了。” 不知這話是不是氣到了沈明琨,他猛地轉(zhuǎn)過身,“要不是你|媽去世了,你覺得我還會要你?”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吵架的。我來問問你,你現(xiàn)在大二了,你還有兩年就要踏入社會,你想干什么?或者說你能做什么?” 沈明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下垂的眼皮遮住一半瞳孔,壓迫感十足。 “我現(xiàn)在把沈氏集團交給你,你能不能坐穩(wěn)位置?” 沈聽肆仍舊不說話,兩手撐在胸|前,好整以暇地靜待自己父親的下文。 多年的對抗他早就明白,話語是最沒用的東西,他多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沈明琨下一步批判的階梯。 “果然慈母多敗兒,你現(xiàn)在這副鬼樣子就是你|媽當年縱出來的。”沈明琨冷笑一聲,卻又忍不住將視線落在沈聽肆臉上。 沈聽肆的容貌有七分長得都像他|mama,眉眼精致,骨相優(yōu)越,像是中世紀油畫里走出來的一般。 可偏偏是天生反骨的性格,硬生生將那份秀氣演成冷淡。 提到自己的母親,沈聽肆面容終于有了些許變化。他極盡諷刺的笑了一聲,懶懶掀起眼皮,“您怎么不說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您一手造成的呢?”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沈明琨冷笑一聲,“你要是不服氣,就打敗我接管我的位子,不然就乖乖呆在家里聽我的。” 沈聽肆懶得聽下去,拎著牛仔外套出了門。 出門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先回了臥室一趟。 陽臺上成堆的木繡球開成藍紫色的花海,風(fēng)一吹,就連成無邊的音浪。 一封信靜靜壓在他的窗臺上,積年沾了灰。 沈聽肆吹了吹上面的灰,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開發(fā)脆的信紙。 這是一封兩年前的信,寄件人是鄰市的一個高中。 信上有個約定,一年后要在寧大和他看花海。 沈聽肆做了12次mect治療,他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 他拿出外套里的手機,下意識想要撥通某個號碼,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老管家站在門口:“小沈先生,有人在門口找你,是位女同學(xué)。” 沈聽肆下樓的時候,還在想在江寧能找他的人會有誰。 會是她嗎? 因為這忽然閃過的想法,讓他心里隱隱約約有了期待,于是下樓見到來人后,便把失落化作眉眼梢處清晰可見的疏離與冷淡。 樓下站了一個女人。 性|感靚麗的條紋小短裙,蹬著一雙銀色亮片的細長小高跟,因為冷,只能抱著手止不住跺腳,高跟鞋落地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沈聽肆站在原處,想起了她的名字。 ——周嘉儀。 “你怎么知道這兒?”沈聽肆眉頭皺了皺。 周嘉儀小跑了過來,為了保持好的姿態(tài),她強忍著冷意放下手,盯著涼風(fēng)走到沈聽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