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趴在王曼菁菁腿上，正將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聽里面的聲音。

    王曼菁敲了下他頭，無語道：“你少轉移話題。再說，你怎么知道是小妹還是小弟？”

    歷史上漢人密嬪就給康熙生了三個兒子，哪里來的女兒？

    清朝公主有點命苦，王曼菁雖然也喜歡女兒多過臭小子，可這個環境，不利于女兒，不然真送去聯姻了，她哭都沒地方哭去。

    嬴政在里面聽到外面母子談話，那只小腳又踹了下這個傻子哥，真每天都來將他當成小妹給做什么胎教。

    “哈哈，母妃，小妹踢我了，她好高興啊，踢我就是表示贊同她認可我的說法。”

    “來，小妹，再踢一下哥好不好，十五哥給你買好多好吃的給你吃哦。”

    有些狐疑的王曼菁：“……？真這樣嗎？”

    徹底不愿配合了的嬴政：他懶得陪個傻子玩兒。

    “這當然了，母妃……”

    叮叮叮。

    十五阿哥正準備繼續發表他偉大看法，忽然就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響徹整個西偏殿。

    “怎么會忽然有人彈琴？”

    十五阿哥咸魚是咸魚，可他小小的腦袋看著母妃，有些疑惑道：“母妃，兒子記得你平時睡覺了，這個點。”

    王曼菁最近都習慣了，她隨意道：“你好了就趕緊去上學，隔壁就是彈那么一會兒，不影響，我晚半個時辰午睡就是。”

    十五阿哥那張漂亮的小嘴巴都撅起來了，“今天我非得要去看看，是誰非要這個點彈琴，母妃還有身孕呢。”

    十五阿哥人小不代表不聰明，屋里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他就沖了出去。

    王曼菁趕緊起身，“將他追回來。”

    她大著肚子，哪里跑得過一心要給母妃撐腰的小子？

    青越在邊上不解：“主子，陳常在她們是故意的，真您出手，這樣的小人物，還顯得您計較。可不敲打敲打，她們這樣就打擾您休息。”

    “要說，讓小阿哥出面，反而能敲打敲打她們。”

    王曼菁都無奈，“我真要讓她們停下，還用你們說？”

    “但是皇子闖后妃宮殿，他即便是小孩子，可他五歲了，后妃說他yin*亂宮闈，你以為這名聲好聽？”

    “啊，主子恕罪。”

    青桃一聽后，嚇得拔腿就跑，追了上去。

    王曼菁是慢條斯理地跟過去的，她還沒走到東配殿那邊，臭小子就被跪了一地的太監丫頭攔住了。

    王曼菁走到小拳頭捏緊的兒子跟前，想蹲下，但是她月份太大了，只好伸手過去：“起來。”

    “母妃，兒子聽說，她們已經連續幾天這樣了，您……”

    臭小子大了，知道心疼娘了，王曼菁揉揉他的包子臉，低聲道：“母妃有母妃的用意。”

    三哥最近遲遲不肯再談繼續解情絲纏的事情，默認了兩人的這種關系。

    帝王到底是自負的，王曼菁知道，男人在暗處放了很多保護她的人。

    她就要讓男人看看，他后宮的后妃，即便再畏懼他龍威，也是有各種小手段的。

    十五阿哥還想說話，王曼菁就讓他站起來，低頭親親他包子臉。

    “母妃，兒子已經大了，張音噠說男女三歲不同席，兒子已經五歲了。”說是這么說，可一向咸魚慣了的十五阿哥耳朵尖還是rou眼可見的紅了。

    皇阿瑪占有欲太強了，母妃敢私下親他，皇阿瑪必定會找無數倍的騎射任務給他練習，這可算是掐住他命脈了。

    自此以后，他都只能在一邊看著皇阿瑪裝可憐博取母妃的同情。

    十五阿哥咸魚是咸魚，但是他聰明，別以為他小小年紀就不知道，皇阿瑪可會裝了，對母妃跟對親生兒子，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別。

    王曼菁可不知兒子在想什么，不過聽到兒子說法后，她還是哈哈大笑，在兒子沒注意中，又親了他一下：

    “乖，快回阿哥所，后宮后妃都是你皇阿瑪的妃子，你即便只有5歲，也少闖后宮知道嗎？”

    “母妃能替你擋住一次兩次，但是，要保護自己，還是要你熟悉規則，懂得動腦子。”王曼菁一直以為自己兒子比自己還咸魚，不會沖動的。

    這原來是沒觸發他爆發的點而已。

    王曼菁愁啊，她真出宮了，傻兒子這么傻，不會真的智商少遺傳了一點吧。

    十五阿哥要是知道他母妃這么想他，打死他也不會給他母妃留個傻白甜的形象了。

    不過，十五阿哥到底被王曼菁送回了阿哥所。

    十五阿哥一走，整個東配殿里面的后妃都慌慌忙忙出來，急忙給王曼菁請安：“妾，婢妾給密嬪娘娘請安，密嬪娘娘吉祥。”

    王曼菁受寵，又是嬪位娘娘，一眾跪著請安的后妃都生怕她怪罪，都不敢說太多。

    只有陳常在，特別不服氣王曼菁，覺得她進宮跟她都是一樣的貴人，對方身份又低下，憑什么就封嬪了。

    她還啦了一把同樣跪著的后妃，撇嘴道：“不就一個嬪位，有什么了不起的，還是一個漢人妃嬪，就低下……”

    啪。

    她話都沒說完，臉上就生生挨了一巴掌，那個聲音只有這么響了。

    陳常在捂住火辣辣疼的臉，氣得雙眼冒出火花，“你敢打我？”

    啪啪啪。

    王曼菁又連續賞了她幾巴掌，“給你保留去貴妃娘娘，去皇上那里告狀的權利。”

    王曼菁打完巴掌就走了，全程都沒有一絲停留。

    東配殿外面跪著的后妃都被這個場景嚇懵了，本來不少后妃看密嬪懷孕了，根本不能侍寢，偏偏還霸占著皇上，不知道積累了多少怨氣了。

    眾人都蠢蠢欲動，只不過私下有人警告過，沒人敢動。

    但是富貴險中求。

    皇上的雨露，皇上的恩寵，是宮里后妃的富貴榮華和資源啊，誰不想拼命去搏一搏。

    誰知道這密嬪這么霸道，說賞巴掌就賞巴掌了，這一下將這些后妃給打傻眼了。

    這下終于知道怕了，這些后妃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陳常在氣得胸口一口血，想哆串這些后妃找麻煩，結果眾人一哄而散了，大家都離她遠遠的。

    只感覺腦袋都氣得嗡嗡響的陳常在：……？

    *

    西偏殿發生的事情，十五阿哥不清楚。

    不過他不高興。

    翌日上學的時候，張廷玉就發覺十五阿哥臉色不太好，以前他最愛偷懶，今天倒是沒偷懶了，就是整個有心事的樣子。

    等到上書房下課后，他單獨將小家伙叫到一邊，蹲下來，認真問他：“胤禑（xu），怎么了？今天音噠見你一直在走神。”

    “張音噠，昨兒冬至，我按照你說的給母妃肚子里的小妹做了胎教，‘她還踢我了。’”

    張廷玉心底一澀，心底一股疼意襲過，他感覺自己身體僵硬。

    “張音噠？”

    張廷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自己近乎無聲的聲音：“你母妃，好嗎？”

    十五阿哥年紀太小了，他根本沒發覺這個平時嚴厲的音噠，在提到他母妃時，眼底的柔情，聲音中的壓抑。

    他現在面臨人生的第一個苦惱，保護不了母妃，他小大人似的舉起拳頭：“母妃懷著身孕，每天下午都要午睡，偏偏有后妃就在那個點彈琴，氣得我想去找那個后妃給母妃撐腰。”

    “但是母妃卻將我攔住了，強硬地將我送回阿哥所了。”

    十五阿哥：“張音噠，你說，我怎么才能給母妃撐腰呢？”

    十五阿哥話說完，忽然發覺眼前一暗，從來對他克制嚴厲的張音噠忽然蹲了下來，真的，是第一次靠他那么近。

    他甚至聽到張音噠的聲音，比皇阿瑪都要慈愛，他說：“胤禑（xu），張音噠教你一個辦法。”

    “恩？”

    “你這幾天多去給你母妃請安，每天下午都讓你皇阿瑪去檢查你的學業。”

    *

    翌日，王曼菁感覺胃口不太好，喝了點酸梅湯，剛準備睡下，就聽到外面響起太監的唱聲，“萬歲爺到，十五阿哥到。”

    王曼菁剛打算出去接駕，男人已經帶著兒子進來了。

    “妾跟三哥請安，三哥吉祥。”

    她還沒蹲下，就被男人一把抱了起來。

    “啊，三哥，肚子。”這男人，她現在重量都不小了，男人還輕而易舉地給了她一個公主抱，這果然不愧是三歲就開始練習騎射的男人。

    “沒關系，朕有分寸。”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王曼菁雙手抱著男人的脖子，拿眼睛看兒子，“今天不上學嗎？怎么有空回來了？”

    十五阿哥看做母妃的視線，挺直小身板，“兒子跟皇阿瑪說，要母妃和皇阿瑪一起檢查學業，兒子才能學得更快。”

    滿臉狐疑的王曼菁：“……？還能有這個說法？”

    終于看兒子順眼不少的康熙：“菁菁，兒子說需要母妃和皇阿瑪一起，朕本來還在批閱奏折的……”

    后面未盡的話，都不用說了。

    都是為了兒子，王曼菁都不睡午覺了，被男人抱著去了書房。

    說是說檢查兒子的學業，康熙并沒有放開王曼菁，二人就坐在不遠處，

    男人的手從背后靠過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溫度很高，王曼菁剛抬頭過去看，男人卻一本正經地讓檢查兒子的學業了。

    一開始，整個書房，都是兒子奶聲奶氣的聲音，連王曼菁都驚呆了，真有效果？

    錚錚掙 。

    誰知道，就在兒子背誦到一半，外頭忽然響起了同樣的琴聲，康熙臉色一下就黑了，“去看看，誰在這個點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