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203節(jié)
或者,干脆將妻子設為真兇。藍衣人的動機雖也合理,卻不夠驚人。 當然,話雖如此,這個案子本身還是精彩的。有些讀者從字里行間推出了一個新解讀——這一切其實都是山人的妻子cao控的,否則,那副提點了桃夏生的畫為何恰恰放在案發(fā)現場旁邊? 這些也只是猜測。 還有些讀者初看不覺什么,可復看卻看到了不少“細節(jié)”。 【只有我感覺這個案件其中有深意嗎?總覺得好像在暗示什么。】 【的確,“駿”為好馬,“烏駿”的反義詞不就是白馬嗎?前段時間白馬居士……】 【或許只是巧合,名字里含有馬的修士也不少,沒有證據,你們不要亂說。】 【還是說回文中吧,這烏駿山人與其說是被殺的,不如說是被他自己嚇死的。】 【剽竊她人者最是可惡!我有一個友人也是被她的丈夫拿走了草稿,提前發(fā)表了文章,后來雙方鬧了起來,害得我友人被這事煩心,兩年都沒靜下心好好寫文章!】 【此案細推之下,還有許多細思恐極之處。比如那副畫上為什么會有陳年血跡?它是在什么樣的情景下留下來的?而且按理來說,這樣的畫肯定是毀作,但山人卻還是將它展出了……你看結尾那里,桃夏生翻閱這次文集的展覽名單時,里面根本沒這幅簪花美人圖。】 【這個藍衣人也不算聰明啊,如果他公布真相,我覺得畫作是應該升值才對吧?這個類似前朝的背景里,女畫師那么稀缺,畫作價格不是應該更高嗎?】 【我覺得未必……大抵真的會跌價吧。你不能用我們現在的觀點去推測。而且我感覺,這個藍衣人潛意識里也覺得“夫人所作”會導致畫作貶值。】 …… 瑯嬛。 “詩大家這樣寫,是不想讓人懷疑我吧。” 安靜的室內,張婉君的聲音從靈犀玉牌里傳來。 ——如果直接像一些讀者說的那樣,把妻子寫為兇手,那就太顯眼了。有心人稍加聯想,就會懷疑白馬居士的死是她在推波助瀾。 如今這樣剛剛好,妻子在里面只是普通地走了個過場,根本沒寫“她”是什么態(tài)度。既讓人懷疑了“白馬居士”的真相,為日后做鋪墊,又保護了她。的確是很好地踐行了詩千改先前所說的幫助之語。 詩千改靠在椅背上轉了下筆,笑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只是在講故事而已。” 張婉君默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回,詩千改又問:“張夫人,你有沒有看過流光戲?” “……看過。”張婉君想了想,語帶了點笑,“我比較喜歡哥哥鹿寒星。” 這是在說《故劍恨》,她的確出門去看過。 詩千改:“我先前排成流光戲的都是原創(chuàng)故事,沒有以小說為基礎。夫人要不要也試試看?” 雖然流光戲和普通戲劇不同,但有共同之處。 張婉君倏爾一頓,但這回她沒那么抗拒了,輕“嗯”了一下,又道:“我其實……昨天試著寫過。” 在走出家門,獨自買票、等待、看完一出戲后,她心中仿佛有什么在緩緩復蘇。 詩千改與她聊了幾句閑話,便掛斷。 張婉君仿佛還不知道怎么接受別人的好意,詩千改感覺都能看到對面那位夫人不自在別開視線的模樣,笑了下,搖搖頭。 詩千改和張婉君交換過了靈犀玉標,只是張婉君還不怎么習慣在網上聊天。她現在也已經知道秦圓道給張婉君的信物是什么——一枚幽篁山莊的令牌。 秦家姐弟的年齡差不小,秦圓道和張婉君是一個年代的修士。秦圓道和盧元駒交友時,注意到了他那位夫人,那時候張婉君已經開始反抗,但依舊擺脫不了心理枷鎖。 秦圓道覺得此人有趣,便主動交集,一來二去,給出了令牌。只要張婉君想好,她便能給出幫助。 而此刻收回,并不意味著這個約定終止。相反,張婉君把靈力刻入了令牌,讓其起效。她并沒有拜托秦圓道幫她除掉仇人,而是想拜托其為她今后的報紙刊登入川蜀做準備。 ——盡管緩慢,但張婉君也逐漸對未來自己的事業(yè)有了期待。 詩千改放下靈犀玉牌,探頭道:“老夜大雪!出門看戲了!” 她說的戲不是流光戲,而是舊式戲劇,也就是張婉君寫的那些。等未來白馬居士一名恢復,自己貢獻的這些氣運都會回到張婉君身上。 “來了!”夜九陽狂奔而出,拖著賀雪。 現在是白天,烈日炎炎,正常來說行人們都不愿多待。可走上街道時,三人卻發(fā)現金陵街道上人不少,而且衣著有點奇異。還有許多人擺了姿勢在讓旁人用入畫影照相。 夜九陽:“怎么感覺那些衣服很眼熟?” 賀雪看一眼,無波無瀾道:“就是普通路人。” “……呃,”詩千改盯著一個姑娘脖頸上的紫翡項鏈看了一會兒,恍悟,“那個jiejie好像是打扮成了謝知玉的樣子?” 她是作者,稍微一想就能記起來,那位jiejie的發(fā)飾、衣著都是按照《賭翠》出版書里的繡像來的。 再仔細一看,街上不少人都打扮成了各類書中角色的模樣! 賀雪無言道:“……你倆都不知道嗎?”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夜九陽一拍腦門,“這不是文昌大會快到了嗎?每次文昌會一個月之前都有這個傳統,百姓們會扮成自己喜歡的主人公,出門游玩。據說還會有夜游呢!” 詩千改:“?” 好家伙,這不就是cosplay? 第129章 廟會 為了防止被圍堵要福簽,三人都默契地遮住了臉。賀雪和詩千改選擇戴幃帽,上面白紗是特制的,從內向外看視線不會受阻;夜九陽則扣了個面具。 若在平時,這種打扮肯定引人側目,但在今天,她們仨絲毫不起眼。 這一注意,看進去的角色也就越來越多。越往中心區(qū)域走,越是熱鬧。 從人們的扮演對象可以看出當前的熱門趨勢,這一路走來,詩千改基本都把自己筆下的角色看全了。更有一次路過珠寶店時,迎面走出三個“謝知玉”。 詩千改:“……” 還有人艱難地扮成了梅先生,穿著披風、嚴嚴實實遮住臉,底下還踩著高蹺——梅先生設定里有兩米高。她路過時,聽到里面的姑娘在喊:“熱死了熱死了,快到前面去,我要吹冷氣!” 中心街區(qū)的商鋪都財大氣粗,為了文昌會,今年初夏商鋪聯合置辦了制冷的陣法。三人走入陣法內部,水霧從高到低淌下,循環(huán)往復,白霧沉在地面上,將整個街區(qū)變得如瑤池仙境一般。 陣法覆蓋的范圍極大,交叉路口寬闊如廣場。 除卻有史可循的書中角色之外,最多的就是那些經典的文藝形象,財神、閻羅、天帝、文仙…… 還有些外邦人也打扮成了他們國家的角色,各具風情。 詩千改頗為心動:“我們今天也去買點衣服吧?” 這種盛會讓她感覺不參與不是大雅人。 夜九陽早就想說了,兩眼放光:“好!但是到哪能買?” “喂!” 身后有人喊住了三人,詩千改回頭,這聲音一聽便知是薛傾碧。 她穿著一身綠色的春神裝束,頭戴鮮花和鹿角,藤蔓組成班長面具遮臉,似乎是她自己文中的角色。一群世家女在她身邊,扮演了夏、秋、冬神還有各自神使,提籃攜花,自成一道風景線,引得路人善意贊嘆圍觀。 薛傾碧御劍飛來,繞著三人轉了一圈,露出嫌棄表情,“你們怎么穿著自己的衣服就出來了?” 詩千改:“你沒發(fā)現嗎?我現在有扮演的角色。” 薛傾碧狐疑:“什么?” 詩千改一本正經:“我在扮演我自己。” 她大小是個“名人”,也有自己的同人文字作品。說扮演自己,沒毛病。 薛傾碧:“……??” 可惡! 她現在就想帶路,詩千改卻要去看戲,薛傾碧無奈,只好跟在三人后面叭叭:“這大好的日子,文昌廟會第一天,你們居然來看舊式戲……” 被薛傾碧拋在原地的其她人:“……” 四季神組合四缺一了! 姜三娘這些天已看了三次《故劍恨》,每次都有全新收獲。 書院放了假,她干脆在金陵長租了客棧包廂,打算過完這一整個文昌大會再走。 今日是文昌廟會第一天,姜三娘也扮成了自己最喜歡的角色,《千金》中的柳玉釵。 只不過她尚且年少,扮相頗有些稚氣。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到先生。她無聲地在心中向往道。 “三娘!你要什么口味的芋圓冰?” 一個清甜的聲音闖入耳中,打斷了她的出神。姜三娘比劃了一下手勢,示意自己要紅豆味。 面前打扮成盞青的少女便對店家道:“兩份紅豆味的!” ——這少女名為沈若伊,是姜三娘近日交到的好友。她是皖州人,來金陵過文昌大會也是為了偶遇先生。 二人在戲院初遇,那時候姜三娘在等候廳做筆記,結果本子不小心掉了,還被路過的人踢遠。沈若伊撿起時不小心瞅到,立刻就認了出來:“我知道你的文章!你寫過一個真千金的故事對不對?” 隨即就眉眼彎彎地問能不能討要一個福簽,姜三娘這樣的小修士沒有舉辦過福簽會,更沒想到還能在金陵遇到自己的讀者。 她心中高興,不僅簽了,還簽了一整句話。 “你竟然這么年輕啊!”沈若伊當時感慨,“我那時候著迷真假千金題材,看到你時,還以為是某個大文修用新筆名寫的呢。” 兩人最喜歡的文修都是翡不琢,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沈若伊這回是和哥哥一起來的,但她不愛和沈瑜一道出去逛街,沈瑜慘遭嫌棄,白天都去找自己的朋友一道扮角色。 她與姜三娘年齡相仿,又因比三娘大一歲,所以許多時候都自告奮勇充當jiejie角色。幾日下來,兩個小姑娘感情突飛猛進。 …… 戲院。 舊式戲現在雖然已式微,但還是留有一定市場的,戲院里座位坐滿了八成。 《九連珠》要演完全部場次,至少得半天,詩千改現在是修士,不怎么會疲勞,否則她覺得自己肯定會中途犯困。 薛傾碧也買了票,她居然還真坐得住,看完后又看看詩千改,道:“你為何突然來看這出戲?是不是和白馬居士有關?” 先前盧氏的事情,她所知的要比普通人多一點,再結合《桃源》第六案,能推測出些許真相。 詩千改:“這個嘛,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薛傾碧:“……不準用這種長輩敷衍小孩的語氣跟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