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59節
年關將至,本就喜氣洋洋,詩千改晉升一事更是給瑯嬛增添了喜氣。坊間還有人已經開始賭她何時可以飛升了。 去年這時,眾人驚嘆的還是她的十日筑基;而到了今年,卻已經是在驚嘆修界最年輕的元嬰后期修士了。連施明夷都被她遠遠甩在了后頭。 只怕是任何一個文修,都很想擁有詩千改這樣的一雙手和一副頭腦。 像詩千改這樣的讀者擴張速度,在從前也是不能想象的。對于其他文修來說,寫的小說題材里往往早已存在其他大前輩,殺出重圍需要時間積攢;但詩千改寫的每一篇小說題材都是全新的,在她的領域只有她一個,都找不到替代品。 滿園春色里尋找一朵花和荒原上一枝獨秀,誰更顯眼一目了然。 而且,文修往往只會針對一批固定受眾,可詩千改的題材如此之廣博,導致她的讀者群體也五花八門,什么類型的都有。 不過對于核心讀者來說,唯一不喜慶的大概就是先生晉升后睡了一天,鴿了一回更新。 【我好想知道后文啊啊啊,看來打暈暈一天已經不夠了,下回要直接暈到文章完結(開玩笑的)。】 【先生這篇因為隨寫隨發,所以沒有存稿,我還有點不適應……】 【為什么會睡著?我有點擔心,一般小境界不都是比較平穩的嗎?】 【我聽說昨天瑯嬛出現劫雷了,而且是翡不琢所在的那座宿峰。】 【劫雷??怎么會有劫雷?這不尋常啊。】 【根據以往記載,小境界若有劫雷,文心關只會更兇險。】 …… 宿峰小院。 詩千改這一睡直接睡了將近二十個時辰,好在醒來之后就沒有后遺癥了,精神煥發。 她躺在床上想,云層中的那些景象,似乎有點像問心拷問。 但比起真正的問心關肯定差遠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有了這場景,詩千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問心關里肯定也會涉及現代事物。 天道這算是……在給她提前透題嗎?詩千改突然產生了這么一個詭異的想法。 她搖搖頭,把這不著邊際的聯想晃了出去。 十二月初三。 “不去!我這次絕對不去相看女子了!”沈瑜在母親的追責之中一把關上了門。 他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日報,沈若伊接過,兄妹二人活像在搞什么走私接頭。 “真是的,我才這么年輕,為何要早早成親?”沈瑜道。他鄭重地說,“我現在最喜歡的姑娘是辛魚!” 沈若伊緊跟著說:“我現在最喜歡的公子是梅先生。” 沈瑜:“……” 那老妹你的口味有點特別。 二人對視一眼,沈若伊率先小聲道:“其實先生寫慢一點也可以的。” 沈瑜也點頭,兩人其實都看到了靈犀玉網上的傳聞,說翡不琢先生遭遇雷劫的事情。但擔心無用,作為讀者,似乎最好的鼓勵就只有給與修士氣運了。 兩人各占一邊桌子,翻看起期盼了一天多的新章來。 承接上文,大年三十的晚上,辛魚找了一只白玉瓶,將花枝小心地放在了里面。 雖然梅先生說并不需要,但她還是每日更換瓶中清水,還會晚上的固定時間對著花枝絮絮叨叨地說話。 畢竟,這些“廢話”辛魚不好意思對著梅先生說。 瓶子就像一個洞口,裝進了她的心事。 “正月里的時候,外面的鎮子里會開集市。”第五天的時候,辛魚懷念起了從前的經歷,“還會有手藝人賣糖畫呢,也不知道糖伯今年的糖味道有沒有變……” 她在梅花的淡香中睡著了。 誰知第二天早上她練習弓箭的時候,梅先生就突然對她說:“你的這些獵物,可以拿去集市上賣。” 辛魚驚喜非常。自從住在這里之后,她還從來沒有出去過。 “可以嗎?我身體里的毒……”她有些不敢相信。 梅先生點頭:“可以的。已經不會傳染給其他人了。” “那我這就去準備!”辛魚開心得跳了起來。梅先生包容地看著她,面具上的眼睛好像一個人在微笑。 雪山就是天然的冰庫,辛魚之前打來的獵物吃不完,都封存凍在里面,還很新鮮。她挑挑揀揀,還選出了很多之前剝下來的皮毛,捆成了一個大圈,像螞蟻似的背在背上。 結果走一步,就栽倒在了雪地里。 辛魚:“……” 她臉紅了。 梅先生在一旁看,辛魚想到了自己從前養過的一只小狗,它搖著尾巴一頭扎在泥坑里的時候,自己好像就是這種慈愛的表情——盡管梅先生戴著面具,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這樣不行。”梅先生說。 他走進屋子里,不一會兒拿出了一個巨大的雪地拖車,是用樹枝編的。 辛魚把東西都放在上面,然后自己也被梅先生拎了起來。 ——兩個人都到了貨物上,她坐在了梅先生懷中。 辛魚瞬間就一動也不敢動了。 如此近的距離,梅先生身上的梅香味更清晰了。哪怕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手臂和胸膛都像木頭一樣冷硬,絕不是正常人。 拖車開始順著雪坡往下,也沒有個韁繩,梅先生也淡定地籠著手,沒有要把控方向的意思。 靜默了一會兒,辛魚小心翼翼問:“這樣不會翻嗎?” 梅先生說:“不會的。” 他還點了點頭,“我們門派的車,就是這樣駕的。” 辛魚:“……” 她姑且相信好了。 拖車以極快的速度一路向下,甚至還能向上爬坡,辛魚假裝看不見這種異常,專心致志聞著梅先生身上的花香。 沈若伊看著這一段,只覺得心跳砰砰的,不由得在床上打了一個滾才平息下來。 她抱著報紙傻笑,心想:好甜啊。 沈瑜則也覺得心情甚佳,因為梅先生仿佛開始逐漸把自己“特殊”的一面展示給辛魚看了。 有如此速度,很快就到了山外。因為個頭差別太大,辛魚差不多是被梅先生“端”下來的。 集市果真十分熱鬧,辛魚用帷帽和布料遮住臉,免得被其他人認出來。 她很久都沒有來過人群聚集的地方了。 皮毛和獸rou一擺出來,立刻有人上前: “這皮毛是好料!姑娘,這是你打的嗎?雪狼在深山里呢,最老練的獵手都不敢孤身闖入!” “這……這還有一張熊皮?!我買了,我買了,誰都不許和我搶!” 也有挑剔的客人: “你看看,上面還連著血rou,沒有硝制過,買回去我還需要自己動手……” “姑娘打獵的時候破壞了皮毛的背部!可惜了,要不然這張皮子價格可以翻倍。” 不一會兒功夫,辛魚就回答了好幾個客人的問題,說得口干舌燥,來不及管錢,梅先生就幫她結賬。 辛魚原本一個養在閨中的掌門之女,一上午過去竟然也慢慢鍛煉出了市井講價的口才。她也通過獵物,直觀地對自己現在的武力值有了一個比較:已經可以算得上高手了。 人來人往,不乏有人好奇為什么這個攤子是女子做主,男人只在一旁聽著。 午時不到,攤位上的東西就賣空了。辛魚抓著錢,興奮得臉都紅了。 “我能養好身體打來獵物,至少有一半梅公子的功勞。”辛魚數出了五成五的錢放到梅先生手心。 梅先生手指比常人更長,掌心也不小,單手就能托著這一半的銀錢。他似乎覺得這些金屬的小圓片很有意思,取出幾枚彈著玩了幾下,然后就把銅錢和碎銀全倒進了袖子里。 袖子那么寬,看起來空蕩蕩的,居然沒有漏出來。 辛魚不由得有點好奇,看了好幾眼。 梅先生微笑說:“你可以摸摸看。” 他伸出左手。 辛魚偷看被發現,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梅先生忽然用左手拎起她的錢袋子,手攏進袖子里,錢袋子消失了。 辛魚萬分好奇地伸手去探。 袖子里面黑漆漆的,空間仿佛無限寬廣。別說錢袋子了,甚至摸不到梅先生的左手臂。 梅先生低頭看著她著急了一會兒,面具上的眼睛好像更彎了,下一刻右手伸出袖子,五指攤開,正捏著她的錢袋。 “沒有丟。” 變戲法似的左右互倒讓辛魚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這就是袖里乾坤嗎? 她拿回自己的錢,錯覺上面好像沾染了青草和泥土芬芳的氣息。而且,是不是變重了? 梅先生仿佛心情變得更好了,辛魚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想:這是在和她開玩笑嗎? 梅先生好像又學會了一個新的人類舉動。 辛魚和梅先生一起逛集市,兩個人有一下午和一個晚上可以閑逛。 梅先生對那些小玩意兒都很有興趣,精致的剪紙、花燈、虎頭鞋虎頭帽……每個都要駐足看很久,卻不買。 他雖然表現出喜歡,但似乎無意于占有它們。 辛魚買到了心心念念的糖畫,糖伯給她畫了一張年年有魚。 等待糖畫的時候,旁邊小攤的木匠攤主問道:“兩位客人要不要看看我們的梳子?” 他很賣力地推銷,“木質絕好!雕工也是一流!買回去絕對不虧,這位姑娘,你想想,你晚上洗了頭,可以讓夫君幫你梳……” ——他們被錯認成一對新婚的小夫妻了。 辛魚受驚一般飛速眨了眨眼睛,抬頭去看梅先生,后者并未在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