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31節
看著如娘和詩千改等人有說有笑地走遠,何文宣氣得要瘋了,一雙眼睛死死盯向何芷芷:“何芷芷,我居然不知道你還有這么一個‘好朋友’!” 何芷芷沒說話,表情無悲無喜地看著他。 他直呼其名,對自己這個jiejie毫無尊敬之意。 或者說,何文宣從小就是如此對何芷芷呼來喝去。父母更喜歡他,對他這個才華一般、只會刻苦用功的jiejie感情淡淡。 “你jiejie只會死讀書,不如吾兒聰明。等你長大了,肯定能輕松超過jiejie。” ——這是母親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 而何芷芷也總是柔弱的、安靜的,從不會反抗他。 何文宣越想越怒,伸手要去推搡何芷芷:“我們何家怎么出了你這一個白眼狼……呃啊!” 他忽然痛叫一聲,只見何芷芷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何芷芷素來勤勉,靈武道也沒落下,實際體能比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弟弟不知道強多少。 何文宣只覺得手腕劇痛,慘呼道:“你居然敢擰我?!” 他怒氣翻涌,一道靈光就打了過去。何芷芷側身一避,抿唇,見何文宣不依不饒,干脆直接化出了本命劍。 姐弟二人就這樣打了起來,何文宣攻擊,她只防守,可十幾招過后眉頭卻越來越緊——何文宣的修為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這次何文宣來金陵考試,她知道弟弟改修了輯書道,還是筑基中期。可是現在他所展現出來的修為,分明是金丹初期,甚至是即將突破的金丹初期! 他怎么會升得這么快?他回去后又沒有寫書,輯書客晉升更是公認的慢,那這修為是哪來的? 何芷芷忍不住道:“你是怎么回事?” “怎么?我變厲害了,難道你還看不順眼?!”何文宣神色猙獰地冷笑,“我告訴你,這次我從金陵回去,就會變得比詩三那妮子還要厲害!!” 何芷芷愈發覺得古怪,何文宣怎么一副神智不清醒的樣子?先前她和詩千改二人都以為何文宣來金陵,是因為在本地名聲臭了、所以要跑到隔壁大州騙小姑娘,但此刻他這樣說話,卻好像還有別的意思…… 她修為也是金丹初期,但技巧嫻熟,并不落下風。何芷芷劍光驟然凌厲起來,疾風驟雨般劈落了何文宣的本命劍,直接將劍劈回了他的丹田,然后再次一把攥住他的右手腕! “我和誰交朋友,與你有什么關系?” 在何文宣的叫痛聲中,她終于開口回答了他最開始的問題,“……白眼狼就白眼狼了。反正,何家說話從來也沒有我的份。” 何芷芷拽著他的手腕,狠狠反手一甩。她不會吵架,怕自己再說就要哭出來。 “啊!!” 何文宣一直后退撞到了樹上,眼冒金星,手腕更是疼的厲害。他借著燈光一看,只見手腕腫脹,竟然直接被何芷芷捏斷了! 他哆嗦著嘴,不敢置信。 “何芷芷,我要你好看!!——”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再度化出本命劍沖了上來,仿佛不知道怕一樣,其實無非也就是心里還不相信何芷芷敢重傷他。 何芷芷這么好的脾氣也感覺煩躁,而正在此時,斜下里一道劍光飛出,將他的肩頭穿透! “刺啦”一聲,血噴了老高。 “啊!!——” 何文宣終于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劍光有若實質,把他整個人都帶得飛了起來! 詩千改走來,一腳踢出,何文宣再度重重撞落到地上。他現在兩只手都動不了了,宛如一條蟲子一樣扭動著身體,發出無意義的悲鳴。 “還會哄騙小姑娘,你可真是膽子肥了。” 詩千改看著他,傾身下來微笑道,“看到計劃被破壞,你現在氣不氣?氣不氣?” 何文宣又驚又恐,剛剛面對和芷芷的那點膽氣也變沒了,色厲內荏道:“詩千改!!我和你的恩怨已經了結了,你為什么還不放過我?!是那如娘自己要和我定情的,她自己犯賤要貼上來,怎么能算我騙她?!” 夜九陽:“放屁!什么不放過你?看到路邊有瘋狗,人人都有義務上前打跑!” 詩千改眼神愈發冷,笑意卻更盛:“哦?這么說,你承認自己對如娘無情,只是想利用她了?” 何文宣不覺有詐,見詩千改沒有對自己動手的意思,仿佛也豁出去了:“對!什么有情不有情的?一個小丫頭片子,放在以前我都不屑看!” 他心里忍不住回憶起自己從前的“風光”,他與友人都是玉樹臨風、風流瀟灑,出門可真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結果到現在,還要學那小白臉的勾當,靠富家女倒貼來重新躋身上流! 如果不是詩千改,如果不是詩千改……那他既不用失去從前的日子,也不會今天倒霉!何文宣內心被怒火灼燒,可表面上卻突然變了個臉,裝作哀戚的樣子想去抱詩千改的小腿:“三娘,我心里其實一直還有你,我與如娘只是逢場作戲……你就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今日回去我保證不再犯……” 在場其他人都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賀雪直接“噫”了一聲,聲音比他平常說話的音量都大,何文宣噎了一下,還是想堅持不懈的把臺詞說完,豈料詩千改看著他,忽然笑起來。 她笑了好一會兒,語帶嘲諷,笑瞇瞇地從袖子里拿出一顆流光石:“你猜,如果如娘聽到了你說這些話,還會不會繼續被你騙?” 何文宣的臉色是徹底變了,他在詩千改面前說這些話是想要盡快脫身,可沒想到詩千改還留著這一手! 詩千改錄到了想要的話,關掉流光石。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何文宣,微笑道:“其實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做了,可惜當時玄春闈結束尋不到機會,沒做得成。誰叫你今日又撞在我手里了?這就叫老天有眼。” 那春水般的本命劍消失在她手里,但下一刻,詩千改又重新從芥子戒里拿出一把鐵鈍劍。 何文宣本能地后背發涼,察覺到了一股危機:“你、你想做什么?!” 他連雙手的疼痛都不顧了,拼命往后退。 “有些東西留著只會犯罪,還不如切掉。道友們,我說的對嗎?” 詩千改春風和煦,“老夜大雪,幫我按住他的腿。” 賀雪:“……” 真有你的。 夜九陽:“?” 詩妹真乃人中鬼才! 何芷芷意識到了她要做什么,雙眼瞪大,大腦都宕機了:“這,這??” 這也太過分了,但是又覺得有點爽是怎么回事?! 詩千改提著劍上前,只聽夜色下,何文宣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驚飛了烏鴉。 玄靈閣。 吳靈差扶住額頭:“你這小丫頭,怎么總是往我們玄靈閣跑?” 以至于他現在一看到詩千改就頭疼,覺得有大案要發生。 詩千改坐姿隨意,振振有詞:“不是我要找麻煩,而是麻煩總要找上我。” 吳靈差看著文書,一時語塞。 詩千改這個做法確實一勞永逸,某種程度上讓他拍案叫絕。但作為男人,總是隱約覺得□□生涼……算了,他與人渣共情做什么? 修士之間斗毆,一般來說只要不鬧出人命,玄靈閣都是不會插手的。 他對那痛暈過去、現在還躺在床板上的何文宣又有些幸災樂禍:元嬰之前肢體遭受永久性損害,以后也無法再生了。就比如匠道大師陸不吟,少時患有腿疾,即便成了大能也只能坐輪椅。 所以,何文宣以后一輩子只能這樣了,嘖嘖。 “雖然事出有因,但斗毆到底影響也不好……你寫個一千字的反思吧。”吳靈差揮揮手,這事就算結了。 詩千改下筆神速,很快就寫好了,帶著小伙伴高高興興離開。 吳靈差滄桑地喝了口茶,莫名感覺眼皮直跳。 ……這次詩千改只是閹了個人渣而已,應該不會再有麻煩的后續了吧? “我來看看詩大家的反思是什么樣。”有一個靈差探頭來看熱鬧, 只見詩千改文中又將此事詳細具體地描述了一遍,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我錯了,下次還敢。 靈差:“……” 翡不琢先生,其實你可以不用寫得這么生動的! …… “……情況就是這樣。” 次日,詩千改收到了何芷芷打探來的如娘的消息。 那姑娘名叫莊如心,其父母皆是州級官員,家世顯赫。她是家中獨女,從小是掌上明珠,但父母忙碌,平常和爺爺奶奶姥爺姥姥待的時間最多,四老還把她當成不知事的小孩子寵,因此有些事情就疏于管教。 何芷芷一查到莊家,就把如娘的事情透露給了她的父母,并且將復制的一份流光石交給了夫妻二人。莊父莊母一陣后怕,連連道謝,在如娘身邊增加了許多修士護衛,嚴防死守,但具體怎樣打消女兒的念頭還需細細考慮。 此事看似告一段落了,詩千改卻覺得還沒完。她對何芷芷說的“何文宣修為異常”很是在意。 她因為修為高,吊打何文宣毫無壓力,但現在回想起來,何文宣所作出的抵抗力度也的確不像筑基修士。并且,那天的何文宣似乎的確失常,過于沖動弱智……嗯,這一點些微的智力差別不特意注意,還真看不出來。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是很嚴謹的,除了修士自身修為外,還有秘寶可以增加戰斗力。但是她沒有聽說過有秘寶可以讓修為迅速提升——何芷芷和何文宣是同父同母的姐弟,有血緣聯系,彼此交手時很難隱瞞。 她說何文宣是金丹初期,那就錯不了,而且何文宣的話也側面承認了自己的變化。 “師父,這個世界上有秘寶可以偽裝修為的嗎?比如一個人原本是筑基后期,但用了秘寶,他看起來就是金丹修為了。” 詩千改想不通,就跑去求助簡升白。 簡升白第一反應:“你哪來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是寫文章需要嗎?” 他摸摸下巴,肯定地搖頭,“沒有。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秘寶。” 旁邊的四象筆也插話道:“沒有。你從哪兒聽說的,不管是誰告訴你,肯定是一派胡言!” 連四象筆都這樣說了,那差不多就能劃掉這個可能——也就是說,沒有偽裝,而是何文宣修為真的提升到了金丹。 ……太古怪了,這速度都超過輯書道天才闕晗日了! 她將來龍去脈一說,簡升白也陷入沉思。 “……我還是傾向于何芷芷弄錯了。不過,我有辦法可以測他的修為。” 他摸著胡子,“他不是要參加這次的秋闈嗎?二十六日考試開始,考生二十五日就要統一進入考場,接受檢查。這個過程里,修為瞞不過檢測靈器。我托朋友替我注意一下。” 這倒是個不打草驚蛇的辦法。詩千改誠心祈禱:“希望他不要因為變成太監就失去斗志,不來參加考試。” 何文宣,加油。 簡升白:“……” 他沉吟道,“……應該,不至于吧。如果缺考,會影響以后兩年的。” 說句難聽點的,像何文宣這樣的男人,失去美色的希望之后,不就只剩下事業可以忙了嗎……咳。 八月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