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122節(jié)
詩千改:“……” 她驚奇,“你會說話了?” 已經(jīng)開啟靈智的話,那確實不好下手。 白貓的聲音奶里奶氣的,悲憤:“從上次渡完劫之后我就會說話了!我都離開皖州、逃到金陵了,怎么還是碰上你?!一般你們?nèi)俗逍奘磕挠羞@么頻繁地開福簽會??!” 詩千改瞇眼看它,這小子顯然是野生野長的,頗沒有規(guī)矩,上次在福簽會就想隨意傷人,幸好被她制止;這次又隨便偷東西,看來并沒有長多少記性。而且與正常靈物不同,居然不怎么怕人。 夜九陽也跟著恐嚇:“小心我們把你送到玄靈閣去坐大牢。” 詩千改點頭:“到時候你就只能吃老鼠?!?/br> 賀雪聽著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威脅未成年,額頭浮出青筋,道:“不要聽這兩人胡說?!?/br> 他稍微釋放出了一點屬于靈物的氣息,道,“你開啟靈智之后,有沒有去玄靈閣登記?有沒有想好以后要在哪?” 面對同族,賀雪的話免為其難地多了一點。 然而白貓并不領(lǐng)情:“登記什么登記!我就要自自在在一個貓。你不要仗著自己是前輩就管我,我就要做在野的靈物。” 賀雪:“……” 管不了了,還是閹了吧。 詩千改了呵呵:“你是想說自自在在地偷東西吧?” 未登記的在野靈物很多發(fā)展到最后都會為禍一方,被凡人稱為“妖獸”、“魔獸”。 白貓:“……哼!” “你們覺得要把它帶回去嗎?”詩千改思忖,“就是太麻煩了……性格也不好?!?/br> 詩千改是有點想養(yǎng)的,但她上次從賀家回去之后就去查過,修士收養(yǎng)靈物需要去玄靈閣申請,大概就類似考證。 尤其是這種已經(jīng)開啟靈智的靈物,手續(xù)更復(fù)雜——她當(dāng)時隨手設(shè)定的、養(yǎng)了靈物鸚鵡的桃夏生,理論上來說一定是個考證達人。 賀雪:“我們家不接受外面的散修貍貓,除非它和我們家小輩成為隊友?!?/br> “而且,它還會說話?!币咕抨柦恿艘痪洌梆B(yǎng)在院子里的話太聒噪。” 詩千改贊同地點點頭。這樣總感覺像養(yǎng)了個小孩兒,不像是養(yǎng)動物,心理負擔(dān)不一樣。 被嫌棄的白貓:“……” 正此時,門外傳來一道少年輕笑的聲音:“不如jiejie把它交給我吧?!?/br> 這聲音詩千改已經(jīng)分外熟悉——秦方濃! 她有些驚訝地轉(zhuǎn)過頭,少年穿著黑色的圓領(lǐng)袍,式樣低調(diào)簡單,沒有一絲花紋;頭上戴著一頂籠罩黑紗的帷帽,面前的部分用一根草葉別了起來,露出黑紗之后的臉。 比起先前那些打扮,秦方濃今天看起來隨意得多,像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少年俠客,氣質(zhì)也平添一分肆意。 他的視線在詩千改和夜九陽身上略作停頓,揚了下眉,詩千改起身笑道:“怎么,我今天是不是穿得很奇怪?” ——她今天對著天上的大太陽突發(fā)奇想,拉著夜九陽裁了中袖中褲。賀雪則嫌太顯眼,堅決不肯參與。 秦方濃搖頭微笑:“怎么會?這樣很好。我只是在想,下次我也要試試像夜道友那樣穿。” 他走進來,拎著貓的后頸把它提起來。不知為何,原本囂張的白貓一見他就打了個哆嗦,黃澄澄的眼睛睜圓:“這個人族氣息好可怕……” 總感覺殺過很多在野靈物的樣子! 秦方濃低頭笑微微地看了它一眼,道:“翡jiejie不喜歡你說話。” 明明沒有任何威脅的語氣,白貓的話卻真截住了,整個僵硬,毛都炸了起來。 詩千改:“……” 為什么秦方濃修為比她低,白貓卻覺得他更可怕? 她摸了摸下巴,道,“倒也不必這樣。話還是可以說的。” 秦方濃眨眼,應(yīng)了一聲:“好。” 他從善如流,把提貓的姿勢改為抱進懷里,伸手輕輕地順著白貓的毛。 但白貓卻愈發(fā)害怕了,態(tài)度比他更乖巧,諂媚地“喵”了一聲。 “以后jiejie如果想見它,可以來幽篁山莊?!鼻胤綕庀肓讼耄a充道,“還有食鐵獸?!?/br> 秦家有那么多食鐵獸,當(dāng)然有飼養(yǎng)資格。 詩千改尋思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大概是最完美的解決辦法,道:“那就麻煩七郎幫忙它登記了?!表槑ё対L滾們管教管教它。 白貓三言兩語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敢怒不敢言,竄到了秦方濃的肩上,郁郁地把自己的身形隱藏在帷帽之后。 “七郎你是來要福簽的嗎?”詩千改問道,“如果是你的話,不必這么麻煩,直接在靈犀玉網(wǎng)里問我要就行。如果你在外云游,還可以讓我先寄給你jiejie。” 秦方輪晃了下折扇,笑起來:“可是我想親自來見翡jiejie?!?/br> 他還跟了句解釋,“我沒有插隊,是自己排到這里的。聽到你們在說白貓,我才避開我這一組的里其他人走了進來?!?/br> 詩千改側(cè)頭:“你這真是……” 好乖啊。 一般文修認識的朋友都不用去排隊,直接表明身份走進來就是了。 詩千改莫名有點高興,可能是因為她認識的同輩里只有這么一個人是會問她要簽名的忠實讀者,讓她成就感增加了。 她道:“下次你要是過來,就直接和吳jiejie說一聲——嗯,這次你想要什么福簽?” 秦方濃:“一首情詩?!?/br> “嗯?”詩千改提筆的手一頓,“可我不太會寫詩?!?/br> 秦方濃笑了一聲,好似有些狡黠,雙眼彎彎道:“不是。只要寫這四個字?!?/br> 詩千改明悟,和上次的“喜怒哀樂懼”一樣,又是一個古怪的要求。 她提筆寫下“一首情詩——致七郎”:“好了。你看看怎么樣?” 兩人說話期間,賀雪和夜九陽就站在一旁。夜九陽做出冥思苦想的表情,喃喃說:“我覺得我倆好像在放光,顯得有些多余的樣子。為什么會有這種錯覺?” 賀雪:“……” 他看了看那四個字,“情”和“詩”,不是這兩個人姓氏的諧音嗎? 為什么如此明顯的事,他是在場唯一看出來的人。賀雪一臉冷漠地想。 沈若伊一直排隊到天黑,終于得到了自己的福簽。 “先生……還是那么氣度不凡!”她見完詩千改許久,還是覺得自己像腳踩在棉花上,形容的自己也異常貧乏。 同行的舍友們更是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舍友甲悄聲說:“那就是元嬰修士的氣場嗎?我都不敢大聲說話,但還是忍不住看她?!?/br> 舍友乙則道:“先生穿得,穿得……” 她努力形容,“好特別呀!原來衣服還能這樣改。就是,感覺會被老古董們批……” 沈若伊回憶著今天見到的先生。她里面是深藍宋抹,外面罩著薄紗的褙子,白底藍緣,袖子略寬卻很短,只到手彎。 而先生站起來時,沈若伊才發(fā)覺——她的百迭裙長度剛剛到膝蓋。 而先生的隊友,小麥膚色的夜九陽先生,衣服和下裝的長度也與她保持一致。 ……咳,還有胸肌很壯碩。沈若伊思路突然走偏。 如果在家里這樣穿,母親一定會說她很“招搖”,可是……那樣看起來真的好涼快。金丹中期以上的修士可以自如保持體溫,但像她這樣的凡人做不到,夏天都要靠著小廣寒續(xù)命。 而且樓閣里其他翡不琢先生的同伴們都神態(tài)自若,居然也讓她們覺得這樣穿是很正常了。 “今天之后應(yīng)該會興起這種改制的衣服……”沈若伊和諸位舍友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蠢蠢欲動:有點想在書院試試。 “不說了,我要先看書!” 沈若伊奔到客棧的床上躺下,迫不及待的拆封書冊。 她在靈異玉網(wǎng)上看見過大家討論,說這次的外傳非常新奇有趣,為了不被劇透她忍著沒往下翻,現(xiàn)在終于可以看了。 只見開頭第一句話就是— “大家好,我是謝小姐的紫翡項鏈。今天,我要為諸君來介紹一下我的日常?!?/br> 沈若伊一愣,隨即失笑,原來如此,是這么個有趣法??! 這第一篇外傳,全程都是以紫翡項鏈的視角來寫的。沈若伊從未見過這種外傳,不禁覺得大開眼界。 第二段,紫翡項鏈一本正經(jīng)的介紹自己今年三歲半了,不過在成為項鏈之前,真實的歲數(shù)有幾千幾萬歲。 沈若伊:明白了,這是正文結(jié)束一年后的故事。 在紫翡項鏈眼中,謝小姐就是全天下第一好的主人。 開頭就是紫翡項鏈呆在首飾盒里,鄭重其事地數(shù)著倒計時。沈若伊本來以為它還在數(shù)什么嚴肅的事情,結(jié)果,它是在等謝知玉起床把自己戴上。 “今天,依舊是我獨得謝小姐寵幸!” 紫翡項鏈莊嚴地想。 翡不琢以物品的視角,描述了一遍這一年多來謝知玉的經(jīng)歷。她已經(jīng)成為了權(quán)力中心,謝城主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dāng)年的墓室已經(jīng)被她摧毀,所有罪惡都被毀去,曝光在陽光之下。 紫翡項鏈的日常,其實也是謝知玉的日常。她處理公務(wù)、清點賬本、調(diào)解手下的爭執(zhí)……進退有度,不怒自威。 謝知玉是一個賭徒,可是當(dāng)她站上這瘋狂世界的權(quán)力之巔,卻想要重鑄一個穩(wěn)定安平的秩序。 明明只是瑣事,沈若伊卻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紫翡項鏈時不時嫉妒一下其他珠寶首飾,在心里哼唧自己才是陪伴謝小姐最久的翡翠,如此反差讓她捧腹大笑。 表面上那么高貴冷艷的紫翡,心里居然也是個爭寵的小孩! 隨后的幾篇則是正常的視角,依舊以謝知玉為中心,時間跨度好幾年,交代了書中其他幾個人氣角色的后續(xù)發(fā)展。翡不琢沒有留下任何遺憾,這是個大團圓的外傳,而結(jié)尾處則帶出了一點公平新秩序即將生成的預(yù)兆。 可當(dāng)沈若伊翻到最后一頁,心中還是生出了幾分惆悵。 “又結(jié)束一個故事了啊……”她低聲道,“好舍不得?!?/br> 下一個故事,會是什么時候開啟呢? 福簽會進行了三天,詩千改這回簽出去了將近兩萬張。 而這三天里,畫靈幾乎成了金陵的一道熱門風(fēng)景線,不少金陵人都湊熱鬧來圍觀。 各大報紙爭相報道,記錄盛況的靈影畫走進了千家萬戶。 “翡不琢的讀者根基真是深厚!不到一年就如此,等上兩三年,又該是何等風(fēng)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