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4節(jié)
【新手任務(wù)完成,現(xiàn)為您開啟主線任務(wù):一個作者的飛升之路。失敗懲罰:身死魂滅。】 【此為不限時任務(wù),道途漫長,請您加油~】 詩千改:“……” 原來她還有飛升的主線任務(wù)? 不成仙就得老死,很正常,但魂滅又是什么?聽起來比身死嚴(yán)重多了! 吳麗春看不得她的冷靜,原地轉(zhuǎn)起圈來:“這不行,我得趕快安排你的修煉事宜了!你有沒有什么看中的門派?是想做散修還是入內(nèi)門?是……” 她話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吳書客,您正好來了,這里有您名下修士的信!” 此時兩人已經(jīng)到了分舵門口,只見門童小跑過來,把一份信箋遞到吳麗春手里,“喏,是寫給一個叫‘詩三娘’的文修的。” 詩千改一愣:“我的?” 誰會給她寄信? 她接過,看到上面的族徽后卻皺起了眉。 這個族徽她前不久才見過——在原身收到的那封退婚書上。 第5章 初試牛刀 原身的未婚夫叫何文宣,詩千改并沒有繼承到多少相關(guān)記憶,只知道原身小時候寄養(yǎng)在何家長大,算起來和那何大少爺還是青梅竹馬,訂了娃娃親。 但原身對何文宣也無甚愛慕心理,去年十六歲剛過便偷偷溜了出來,以寫作謀生。 那封退婚書內(nèi)容沒什么奇怪的,詩千改看完后沒放在心上,怎么現(xiàn)在又寄來了一封信?還是寄到英臺分舵的。 吳麗春:“這族徽真復(fù)雜,瞧著是什么大族,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詩千改直覺有哪里不太對,正猶豫要不要當(dāng)眾拆開,忽地不遠處又炸開一道聲音:“好哇,原來你在這!你這小狐媚子翅膀硬了,現(xiàn)在終于給我逮到了!” 一個富家仆婦打扮的女人猛然從門外闖了進來,伸手就要去抓詩千改! 吳麗春嚇了一跳:“哪來的人!?快把她攔住!” 詩千改:“??”她說什么東西? 這婦人看起來是凡人,卻雙臂一震,手腕鐲子放出靈光,逼退了門童。分舵守衛(wèi)疏松,一時混亂無比,門童叫道:“她是送信來的信差!怎么突然……啊,難怪我見她磨蹭著不走,原來是在蹲人!!” 嘈雜之中,那婦人一直在罵人,眼看就要碰到詩千改—— “砰!!” 只聽到一聲巨響,吳麗春看見詩千改伸出細細的手腕一推,那婦人便橫飛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假山上! 系統(tǒng):【滴!恭喜您達成成就:初試牛刀!】 詩千改:“……” 眾人:“……” 吳麗春這才反應(yīng)過來:詩千改雖然看著還是一副病歪歪的樣子,但已經(jīng)是煉氣三階的文修了! “呃,我沒事。”詩千改脫口而出,四周陷入一瞬詭異寂靜。 她默了默,看向地上的婦人,“……你沒事吧?” 婦人是個身強體健的,摸了摸胸口,艱難翻身坐起,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詩千改,而后扯著嗓子哭罵起來:“你竟敢打我!天啊!我家少爺怎么這么命苦,看上了你這么個狐媚子!——夫人啊,是我沒完成你的交代——” 這下更是炸開了鍋,詩千改活這么大,第一次見撒潑碰瓷的場面,那些本來想幫忙的守衛(wèi)也豎起了耳朵。吳麗春氣急,叉腰道:“看什么呢?都散了都散了!” 然而他們腳步還是磨磨蹭蹭,甚至遠處還有人被吸引來圍觀。 詩千改試圖開口,卻被哭嚎打斷,頓了頓,收斂了表情道:“把嘴閉上,我就和你好好說話,否則我會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她聲音不大,那婦人卻莫名一個冷顫,對上她的表情。 ……詩三娘生得很漂亮,但總是很沉悶,不會還擊、不愛與人對視。 可眼前的少女明明還是那張臉,氣質(zhì)卻完全變了,鋒利迫人,像把出鞘的劍。 ——她是真的敢再傷人! “勸你一句,不要和她頂撞。”那圍觀的人里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長白胡子的中年男修,笑呵呵道,“這位小友已經(jīng)煉氣三階,想必剛剛你也見識過了。” 詩千改掃視一圈,心說誰都沒這些男人來得八卦碎嘴,面上笑道:“今天讓大家看了笑話,那干脆也請諸位看到底了。” 她揚聲一步上前,“我要好好與這位jiejie掰扯掰扯,看這信和那何少爺是怎么回事。” 詩千改頭腦有些刺痛,一些記憶被婦人的話喚醒,拆開信,里面只有薄薄一張紙。婦人臉色微變,卻也不敢再開口阻攔。 她一目十行看完,似笑非笑道:“原來如此,你們家大少爺信里是想要再娶我。他說我做不了妻,問我愿不愿意做妾呢?” 真不知道為什么修仙界還是有這么些狗比事,她都給氣笑了! 此刻腦中記憶加上信,她差不多能還原原身的經(jīng)歷了: 詩三娘幼時,母親與何家主交好,且何家家主早年受過詩母救命之恩。后來一場變故,詩父去世,詩母重病,臨終前何家主動提出收養(yǎng)詩三娘,承諾會待其如親女。 然而等詩三娘六歲時,何家主又聯(lián)系了詩母早年決裂的詩家,在這些詩家長輩的“準(zhǔn)許”下將詩三娘和何文宣定了娃娃親——何家這么做的原因,原主也并不知曉。 原主心中不愿,長到了十六歲,去歲抓住一個機會離家出走,到了績溪寫作謀生。 期間,她還斷斷續(xù)續(xù)往何家寄錢,以償還撫養(yǎng)之費。 何家震怒,嫌她一個未婚凡人女子跑出去拋頭露面,所以有了那封退婚書。 哪知道何少爺心里舍不得,左思右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這就寫信求詩三娘做妾來了——他還覺得自己深情呢! 何家主和何主母得知了兒子的想法,暗中派了心腹梁媽來。 詩千改知道自己那種違和感是哪來的了。 ——原身偷跑不想回去,怎么會暴露地址,甚至暴露自己的門派? 而且她還記起來,原主死前剛好收到了退婚書,情緒波動劇烈。 她起初以為是因為被退婚和傷心,但仔細想想根本不是! ——她是因為被發(fā)現(xiàn)了地址而情緒波動的! 是何家憑借蛛絲馬跡先查到了她的住址,寄了退婚書來試探,或者說威懾。但不知道她的筆名,只打聽到她和英臺派的吳書客有往來,所以有了這次的蹲守。 原主的死亡也極有可能多了個誘因:在體力耗盡的情況下,收到了靈鴿寄來的退婚書,她一時情緒激動,昏迷了過去,在凍餓交加中離世。 否則,原身那么冷的情況下為什么會開窗?這不是找死嗎?只能是為了讓靈鴿進來! 詩千改簡明扼要把經(jīng)過一說,逼問那婦人:“梁媽,你說,是不是這樣?” 梁媽色厲內(nèi)荏:“你、你!……明明是你自己倒霉暈倒,關(guān)我們的信何事!” 這情狀,一看就知誰有理。再想想那信里的內(nèi)容,周圍人都露出了微妙神色:天下怎么有這樣不要臉的人! 詩千改將信撕碎,抬眼道:“吳jiejie,麻煩你替我找紙筆來,我現(xiàn)在便寫回信。” 吳麗春被她的氣勢震懾:“好……好的!” “你放心,我不會同意的。”詩千改朝梁媽笑起來,一字一句,“因為那廢物和何家一群白眼狼,實在是配不上我。” 原身的死,他們每個人都背了債。她如今知道了,就不會放過。 圍觀人咂舌,那中年白胡子男修撫掌大喝一聲:“說得好!” 說完還哈哈大笑起來,貫徹了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 梁媽徹底氣得七竅生煙,撫著心口“哎喲哎喲”叫喚。吳麗春飛快把紙筆拿來,有點忐忑又有點激動地問:“小崽……詩meimei,你要怎么寫?” 痛斥一通何文宣?那是給他臉了,這人自己寫的深情表白都沒一頁。 禮貌拒絕?那好像又不得勁。 中年男修也感興趣地看了過來。 時下人寫信,無論怎樣都顯得書面客套,真不如當(dāng)面罵來得痛快! 吳麗春正這樣想著,就看見詩千改在眾人眼中,提筆寫了一行大字—— “看不上,滾!” 梁媽大鬧英臺派分舵一事,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不過,詩千改給他們瞧夠了熱鬧,做法也算大快人心,倒是沒給她傳出什么負(fù)面新聞。 相反,何家下人那天夾著信灰溜溜地走出去的樣子被拎出來大說特說,提起來都是斥罵笑話。 “州北的修仙大族!……沒想到私底下是這樣。” “現(xiàn)在皇帝小兒都要聽仙閣說話,早不是舊朝了!他何氏還把自己當(dāng)土皇帝呢?” 不過畢竟是發(fā)生在一個小分舵里的事,這些話流傳也有限,多在修士和輯書客之間。 然而,三日后一篇報紙的文章記錄了這則逸聞,一下子讓大半個修界都知道了。 寫文章的人名為簡升白,筆名“簡禮居士”,是修界成名已久的化神大能,也是當(dāng)今天下第一人的師弟。 此人喜好云游,喜好美食,但最出名的標(biāo)識還是“簡白派領(lǐng)頭人物”——所謂簡白派,就是提倡文章行文白話、反對繁縟文言的文修團體。這派天然便是以小說家、雜劇家為主的,近幾十年風(fēng)頭正勁,還統(tǒng)一了句讀。 簡升白更是常常沖在前頭和復(fù)古派打嘴仗,這回,他將此事隱去地名人名講述一遍,行文風(fēng)趣,引起了熱議。 “諸君想一想,若那女修用文言來作拒婚書,該怎么寫?我請朋友們都試了一試,爭論不休,其中最簡的也有十九字:君寡恩負(fù)義,恕難從命。此后各自婚嫁,永無爭執(zhí)。 “我道這些都不行,友人們難耐好奇,都問我那女修是如何作的。我大笑,寫道: “‘看不上,滾!’” 第6章 天道酬勤 簡升白的文章讓這四個字一炮而紅,如果放在詩千改前世,就是大v帶起了一個熱梗。 一時之間,詩千改上街買早餐都能看見豆?jié){老板娘說這句話。 真·月度熱詞。 吳麗春很興奮,這還是她手下第一次有文修和這等大能扯上關(guān)系。她去打聽一番,告訴詩千改,原來那天圍觀鼓掌的白胡子修士就是簡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