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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讀「故事」的時候,就很好奇硬豆腐的味道。 “太宰,你把硬豆腐帶來了么?” “哎?”太宰一愣,“沒有哦。” 我微微皺眉:“你應(yīng)該帶來讓我嘗嘗的啊。既然你說超級好吃,就別讓我只能坐在這里憑空想象。”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被我說的不會說話了。 “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帶上。”他妥協(xié)似了地承諾。 我展開眉頭,表示期待。真是了卻一樁心事。 “織田作先生……不吐槽也就算了,你的發(fā)言已經(jīng)到達讓我感覺驚悚的程度了啊。” 從店門處傳來了一個聲音,我知道是安吾,他「如約」到來了,真好啊。 我扭過頭,看著他一邊吐槽一邊走過來坐下。啊,我知道他是在吐槽了,這是否說明我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一些? 安吾盯著我,表現(xiàn)出幾分猶疑:“織田作先生,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的眼神怎么了嗎? 安吾張了張嘴,隨后搖搖頭:“算了,我可能是太累了以至于看花眼了吧。” 太宰輕笑兩聲:“什么嘛,安吾也一眼就看出來了不一樣啊,我還以為就我感覺敏銳呢。” 安吾把隨身的挎包放到了吧臺上,嘆氣:“這和感覺敏銳沒有關(guān)系吧,分明是織田作先生太老實了。” 哎?我老實嗎? 我其實不是想反駁什么,只是這個評價突然打動了我。 在校園里已經(jīng)有太多人說我過分老實、總被欺負等等。我曾經(jīng)想過,到底是他們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現(xiàn)在安吾突然說了這個,我生出的感覺相當奇妙。 也許……我想——只是也許——安吾很快就會明白我并不老實。 雖然這兩個人都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同以往」,但兩人誰也沒在意,很自然地展開了話題。 盡管我已經(jīng)很清楚安吾的挎包里都裝著什么。但我還是像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樣靜靜聆聽,充滿耐心地看他打開挎包一樣一樣展示物品。 太宰用指甲彈了一下酒杯。他看出來了問題,但他并不明說。 我主動抬起手里的酒杯:“碰杯吧,三個人一起。” “這次碰杯的理由是什么呢?”太宰問。 “是為了慶祝。”我認真地說,“慶祝我們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著。” “聽著不像什么好話啊……”安吾嘀咕,但還是選擇和太宰一起配合了我。 太宰緊接著提議照相——“作為紀念。” 他的聲音很開朗,臉上也在笑著。比起我,太宰真是太會演戲了。 “我拒絕……”我很冷靜地說。 “為什么?” 太宰露出了十足的驚訝和困惑表情。他大概想過安吾有可能拒絕,但沒有想過我會拒絕吧? 現(xiàn)在他臉上的表情里,有幾分是真幾分是演呢? 我感到歡欣愉悅。 這可真是奇怪的心情啊。 安吾驚異地看著我和太宰:“你們該不會鬧矛盾了吧?” “沒有。我只是認為今天沒有什么可拍照留念的,我們?nèi)齻€經(jīng)常在這里相聚不是么?往后還會有更多相聚的機會。要拍紀念照的話,還是一起去照相館更好。” “照相館?不了不了!”太宰連連搓自M的胳膊,“光是想一想我們在那里化妝擺姿勢拍照的樣子,我就起出來一身雞皮疙瘩。” 安吾笑著搖了搖頭:“織田作先生說的也對啊,反正我們總會再在這里相聚的,不拍照也沒什么可惜。而且我還挺害怕聽到太宰君說拍照的理由和碰杯的理由一樣,那個聽過一次已經(jīng)感覺很微妙了,我要杜絕任何聽到第二次的可能。” 太宰不滿地撅起嘴:“切,隨你們便好了。” 看他的樣子,他還真的想繼續(xù)用我用過的理由。 想紀念我們都還活著的此刻么?真是抱歉了太宰,今晚我打定主意不讓你如愿。 我們就這樣邊喝邊聊,我故意和安吾在同一時間喝完,然后提議一起出門。 太宰在喝的過程里逐漸變得怏怏的,他喝最慢,現(xiàn)在酒杯里還剩一些,只抬起一只手對我們揮了揮:“你們走吧,我還想再坐一會兒。” 這正好。我想。我不用再找理由把太宰留在這里。 我同安吾一起拾階而上,穿過門,進入夜晚涼颼颼的空氣。 有風吹過,驅(qū)散了悄然籠罩的稀薄的醉意。 “織田作先生,我們要走的方向不同,就在此分別吧。” “今晚我們走一個方向。” “那可不太好啊,我還有任務(wù)要做呢。”安吾為難地嘆氣,“你也知道,情報員嘛,經(jīng)常會有這種必須秘密行事的時候。雖然很舍不得你,但我真的要自M走了。” “是么?你這么想的啊。” 其實我已經(jīng)不在意安吾說了什么。 真是的,為什么感覺連安吾都比我更會演戲呢?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空槍,動作流暢地拉開保險頂?shù)桨参崽杧ue上。 這個動作我已經(jīng)提前訓練了許多遍,確保任何人看來我都是個老手。 “織、織田作先生,你是、是在用空槍嚇唬我的吧?”安吾張口結(jié)舌,“這玩笑可不太好玩啊……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沉穩(wěn)從容地問:“那你要用你的腦袋試試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