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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從沒想要當小說家,突然被要求寫作,心底首先冒出的是抵觸情緒。 但現在,我意識到我其實是想寫的。至少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已經出現在我心里,我發自內心地想要描繪它,想要用文字把它從虛構的世界帶到現實。 所謂人生在世的無可奈何,所謂世相。 為什么我從沒想過要寫呢?我突然無法理解以前的我了。 我按耐著心中的激動離開雜物間,發現孩子們已經起床并吃完早飯,現在正從樓下往樓上走,我們正巧在狹窄的樓梯上面對面。 我沒有事先想象過五個孩子的模樣。但當我真的看到時,我又覺得他們正和我想象中一樣。 他們小小的,很健康,眼睛明亮,一看到我就忍不住笑起來,非常可愛。 “好啊織田大哥,你竟然一個人偷偷躲在這里,是想嚇我們嗎?” “躲得好差勁,我們完全沒嚇到!” “就是說,而且織田大哥這樣做好幼稚,羞羞。” “雖然好幼稚但是我們不討厭哦!” “那個,其實我有一點點被嚇到,我感覺我心跳加快了……” “那個感覺是驚喜啦,和受到驚嚇的心情是不一樣的。” 孩子們你一句我一句說著,簇擁著我進入他們的起居室。 舊會議室改造成的起居室就同我公寓樓的住所一樣不寬敞,溫馨而且有些亂糟糟的,我順手幫他們收拾了一下地上亂丟的蠟筆,同他們一起漫無邊際地愉快聊天,還陪他們玩了游戲。 如果這就是幼稚園老師工作的全部,我突然覺得這工作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我多少有點樂在其中。 之后連著幾天我都在空閑時間回到西餐館,與孩子們一起相處。 我迅速熟悉了新生活,還依照慣例給大叔遞了一次孩子們的生活費,港口mafia派給我的雜活我能做的就做了,做不了的也成功學會摸魚和偷跑,被上級警告批評和扣工資都沒關系。 畢竟按照計劃我也不會繼續干下去,準備換工作的人心態上難免有恃無恐。 總之,我的新生活過得還算得心應手。 有天我在抽屜里發現了一張剪報,內容是橫濱一家小學正式恢復正常招生。 很顯然另一個我正在考慮送孩子們入學,現在他不在,我覺得不能耽誤這件事,所以決定負起責任把這事辦好。 我打定主意后就和孩子們講明了。而他們當時的表情讓我想起一個詞——晴天霹靂。 這導致他們不肯再給我一個笑容,連最愛笑的咲樂都繃起了一張嚴肅的臉,好似在思考關系到世界安危的重要問題,無比沉痛,無比復雜。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導他們,就像我至今不知道該如何教好伊之助的國語課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老師預言家實錘,他寫的必須是預言書。我一直堅信他才是看過劇本的人。 第97章 那個男人,委托 穿越后的前兩天,我除了去西餐館和應付港口mafia工作任務外,用了全部時間對照著橫濱地圖四處轉悠,爭分奪秒地努力背下每一條道路和每一個建筑,在這過程里我也成功找到了lupi 酒吧……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旅游時的景點打卡。 但和人流量大的景點不同,lupi。 酒吧隱藏在一條背街小巷里,出入口只有窄窄一道門,內部下沉到地下,需要走一段向下的樓梯才能真正看到酒吧內部,是個會給人帶來強烈的私密感的地方。 我開始在每個晚上去lupi 酒吧轉一圈,守株待兔那樣等待關鍵劇情的觸發。 這大概是最容易確認時間節點的辦法。只要我和太宰安吾三人在某一晚不期而遇,多半就是「故事」的序章了。 一連數夜,我即沒有在酒吧遇到太宰,也沒有遇到安吾,都只是一個人隨便喝了一杯然后離開。 這感覺并不糟糕,一方面意味著還有時間可以給我準備,另一方面我發現自己很喜歡這間酒吧。 這里有著讓我放松的氣氛,調酒師每次端給我的「老樣子」都是我喜歡的味道,空氣中似有若無地漂浮著的紫煙也很有魅力,沒有人會湊上前問我所為何來。 有時我悄悄觀察其他客人,猜測他們各自有著怎樣的人生際遇,又是否能融入我的文字。 穿越后的第三天我成功找到了武裝偵探社所在。 如果直接過去說我是穿越來的,希望你們幫我謀權篡位當上港口mafia首領,這感覺就未免有些尷尬,我也擔心被質疑成胡言亂語的瘋子。 反正換位思考的話,如果我突然遇到一個陌生人跟我這么說,對方拿不出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我多半會猜測是否是遭遇外星人洗腦。 我需要一個合適的借口初步接觸武裝偵探社,并且我很快就想到了,我完全可以提出尋人的委托。 依照穿越前定下的計劃,我購買了粗點心和波子汽水,提著它們去拜訪武裝偵探社。 兩位文員正在處理文件,有條不紊十分投入,一個青年用帽子蓋著臉歪在椅子上似乎正在小憩,接待員詢問我想下什么委托。 “我想要尋找一位叫做夏目漱石的作家。” 只聽椅子挪動的一聲刺耳響聲。我扭頭看去,發現是那名本在小憩的青年。 他站起來把帽子戴到了頭上,翠綠的雙眼睜開一絲看向我,原來是江戶川亂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