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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水遙在線閱讀 - 第206頁

第206頁

    應和著屋外伶仃水滴聲。

    一刻鐘后,顧衍極輕柔地放下臂彎里睡著的辛越。

    轉了轉略有些僵的手腕,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穿過回廊,跨過內院的拱門,書房門口的兩個護衛見了來人,肅然一凜,恭敬開門。

    書房里頭四張紫檀木扶手大椅上的人正在交頭接耳地小聲說著什么,見房門突被打開,齊齊起身行禮。

    顧衍面色平淡,走到主座上坐下,略一抬手,四人又坐了下來。

    坐在左下側的青袍中年男子首先站起身,將手中一份泛黃的羊皮紙遞上,恭敬道:“侯爺,三水十八彎的駐兵點、哨點都到位了。”

    右下側的灰袍老者隨即起身:“糧草齊備,道途已疏,軍馬調動動靜太大,若要隱秘,京郊三日內可動十萬,其余……”

    顧衍抬眼,面上看不出喜怒:“無妨,西南調了二十萬。”

    老者道:“是。”

    顧衍翻了翻手中的羊皮紙,并未抬頭,只如隨口問道:“渭軍如何?”

    左手邊的青年立即起身:“仍在渭水邊,沒有明顯調動,只是駐扎、練兵,兩個時辰一防,探子滲不進去,我們的人試探過去,對方也不與我們沖突。”

    羊皮紙上的修長手指一頓:“嗯。”

    對面的人也起身補充道:“年前到現在,拔了我們一百二十八顆釘子,還有四十二顆,已吩咐他們暫不要與我們聯絡,保住自身即可。”

    顧衍將羊皮紙往桌上一放,眼中陰鷙遍布,低喊了一聲長亭。

    長亭從身后上前,垂首單膝跪下。

    顧衍從懷里掏出一塊血玉,拋向身前,長亭抬手接過。

    顧衍平靜道:“永夜五百。”

    長亭抬首應是,接著便看侯爺的指尖點在羊皮紙上的四處,“各一百。”

    “余下的,從西南府繞到渭國,散到國都四處。”

    長亭:“是。”

    顧衍屈起手指還待說些什么,忽地眼眸一縮,如劍的眼光射向門口,眾人心下一驚,這般會挑時辰的探子?

    凝神片刻,顧衍掃一眼長亭,長亭會意,立即帶了四人從側門出去。

    側門剛一關上,就聽見正門“吱呀”一聲,從外被輕輕推開了。

    第112章 、捆起來

    “你怎么走了……”

    辛越穿著暖白色中衣,一頭青絲披散在腦后,邊打哈欠邊揉眼睛,慢慢吞吞往里走。

    顧衍卷好羊皮卷的功夫,辛越已經走到他跟前,腿一抬,跨在他身上,直接將他抵進了圈椅里頭。

    他的身形高大豐偉,坐在圈椅里本不留什么空位,她的身量小,這些年折折騰騰瘦了一大圈,這般跨在他腿上坐著,除了占他懷里的位置,倒也不擠。

    不但不擠,顧衍還想更緊密些。

    辛越環著他的脖子,把頭往他胸口埋。

    她難得有這樣主動的時候,顧衍順著她,把人往懷里壓了一寸,不留縫隙。

    “通常……”

    顧衍等了好一會,沒聽到她接著說,便問了句:“通常如何?”

    辛越聲音蚊子般微弱:“困,還沒編好。”

    “……”顧衍道,“我抱你回去,你繼續編。”

    顧衍托著她的屁股站起,四下一看,沒有遮擋的披風,若她明日里反應過來,他這般將她掛在身上抱回去,手指頭怕是都得撅折三根。

    顧侯爺十分惜命。

    于是一手攬背,一手拉下她的腿將腿彎抄起,橫抱著往回走。

    辛越把臉貼到他身上,打了個哈欠:“通常,夜半私會的都是風流少年和寂寞女子,你在私會誰?竟從本夫人床上溜下去了……”

    顧衍腳步一頓,嚴肅道:“我覺得,平常人不會選在書房私會。”

    “說不準就是個喜歡紅袖添香的呢?”辛越想起一事,“你誆我給你磨墨的時候,就說過喜歡紅袖添香這一款的。”

    顧衍道:“那是因為,紅袖添香的是你,窗下看話本的是你,捶背遞茶的……罷了,是我。”

    辛越想不到什么反駁的話,好容易逮了個機會,怎好輕易放過,繼續逗他:“他有沒有我好看?”

    聲音又嬌又蠻。

    顧衍愛得要死。

    手上抱著她,也忍不住要在她手臂處輕輕捏一捏。

    轉身用背頂開房門,走入屋內,反腳一踢把門關上:“沒你好看。”

    辛越:“有沒有我香?”

    內室里留了一盞燈,拿燈罩罩著,團出一朵暖黃的光暈。

    顧衍把她放在床上,埋下頭在她肩頸處飛快一嗅:“沒有你香。”

    辛越一臉你被我抓住的樣子,挑起聲調:“啊……你就是私會人去了。”

    “是私會,”顧衍脫了外衫,扔在一旁,“四個老頭罷了。”

    說罷把她輕輕一推,辛越當即翻了個滾,滾到床內沿去,衾被鋪天落下來,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她探出一顆頭,聽見他說,“你先睡,別等我,我去沐浴。”

    拿好衣裳后,若有所思道:“等我也可以。”

    辛越在床上抱著軟枕翻來覆去,帳幔落了兩層,昏暗的燭光透不進來,她時不時撩開帳幔看,也未重復幾次,人心一安定下來,便沉沉地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她似是成了一團云,蕩在空中,一時被烈日暴曬,渾身水汽蒸騰,輕飄得被一陣狂風吹得漫天亂舞,頭暈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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