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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云水遙在線閱讀 - 第16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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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母親,母親安好。”顧衍行禮,恭敬道。

    “說我們府門口臺階呢。”辛越擺擺手,接過栗子道。

    門外哐地一聲響,辛越回頭探了一眼:“怎么了?”

    老辛扶著額頭,忙不迭道了聲無妨,感情這兩位主子討論了一路甚個金的太俗、玉的太滑,說的是臺階啊……

    辛父撫著美髯,閑適道:“老辛近來cao勞,很該補(bǔ)一補(bǔ)。”

    辛越走過去,仔細(xì)端詳了一下父親,心道這垂到了喉嚨口的胡子貼得挺勻稱,挺合宜。

    辛父光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頭在想什么,扭過頭板起臉斥了一句:“沒規(guī)矩!”繼而得意道,“為父好容易蓄長的,如今京城時興著呢。”

    辛越心里油然生出敬佩,并想到此后若是有人不曉得“吹胡子瞪眼”這五個字的意思,端去看她的老父親和小皇帝就夠了。

    四人閑話了一會家常。

    長亭從門口進(jìn)來,手里抱著一只酒壇子,四人轉(zhuǎn)戰(zhàn)膳廳。

    辛家一向是個嚴(yán)以對外,寬以對內(nèi)的家風(fēng),在外行止吃喝皆要優(yōu)雅得宜,有大家風(fēng)范。在家吃飯卻可以閑話家常,無甚勞什子規(guī)矩束縛。

    因著這優(yōu)秀又機(jī)變的家風(fēng),辛越挖掘到了顧衍的另一面。

    要說他屬實(shí)是個人才,雖身處高位,養(yǎng)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厲氣度,然而他真心要對誰好,便能準(zhǔn)準(zhǔn)地好到那人心坎里,使人難以招架。

    譬如此時,他同辛父一時探討著怎么讓美髯富有光澤、濃密順滑,一時又說起前朝茶道孤本。

    嘴里說著,懷里掏著,雙管齊下。

    一柄碧潤瑩透的小玉梳掏出來,辛父面上雖還矜持著,耳朵根卻悄悄兒地紅了。

    辛越詫異地聽了半日,一句話也插不進(jìn)去,只好剝著栗子同娘親咬耳朵:“他倆什么時候這么要好了?”

    辛母拿帕子按了按唇角,道:“這些年你不在,衍兒一直派人關(guān)照府里,那時你父親還未如何,待他真將你帶回來后,他才一氣兒開了衍兒這些年送到府里來的物件兒,樂得幾日都睡不好。喏,這屏風(fēng),這畫,還有你手里這杯子,都是衍兒送來的。”

    “……娘,你叫他什么?”

    怎么就成衍兒了?叫她不是還叫皮猴兒嗎!怎么他就成衍兒了?

    辛母嗔她一眼,給捧著托盤進(jìn)來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對顧衍道:“衍兒來,我瞧你最近清減了不少,這酒是娘自個浸的,浸了……咳,一些滋補(bǔ)之物,于你身子好。”

    “……”辛越手中板栗掉下了桌,愣愣看著顧衍手里的酒杯。

    娘啊,您催外孫的手段,倒也不必這么狂野吧……

    辛父辛母同顧衍舉杯暢飲,辛越捧著一盞茶略抬了抬聊表心意。

    顧衍一面同岳父大人說話,一面給她移過一碟剝好的板栗,順帶著將她桌前那顆剝得坑坑洼洼,也沒露出半分rou的板栗收了,道:“你在養(yǎng)身子,不能喝酒,乖一點(diǎn)。”

    “……”

    聞言辛母嘴邊的笑意擋也擋不住。

    二人出府時,殘霞未散,淡霧沉錦。

    辛越心里一派沉重,回到定國侯府先讓人給顧衍上了一盞涼茶。

    這個時候,暮冬時節(jié),春的氣息都還未從枝頭上綻出,要喝一盞涼茶確實(shí)有些折騰人。

    然辛越以往卻不是個愛折騰人的性子,顧衍一不留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將人往懷里一撈,將她的手往臉上按:“涼茶壓不下去。”

    辛越摸到了一手的guntang,驚疑道:“確實(shí),一盞涼茶怕是不夠的。”

    怕是需要將他剝光了丟到外頭雪地里去鎮(zhèn)一鎮(zhèn)。

    顧衍悶笑,撫在她的肩骨上:“阿越莫怕。”

    怎么能不怕,看到娘親后頭命人送的一車藥酒,就更怕了。

    末了一盞涼茶也沒喝上,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睡了。

    半夜里卻被人從床最內(nèi)沿的角落里撈出來,幸好顧衍顧念著她風(fēng)寒一場,且還未好透,便換了個路子,教她手把手作了這壺藥酒的解藥。

    辛越自小是個通透靈慧的學(xué)生,于這一途卻不知曉還有這般花樣,一時新奇蓋過了羞臊,磕磕絆絆地試了一次,就讓她有些疲累發(fā)酸。

    然她的授業(yè)老師卻樂此不疲,致力于讓她一夜速成,抓著她從床頭到床角,翻來覆去地榨,辛越多次生出欺師滅祖的念頭,卻還是折折騰騰地到了午時才再睡下。

    事實(shí)證明,夫妻歡/.好這種事,無論以何種方式實(shí)現(xiàn),那都是極累人的,且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要相信男人在床榻間說的“就這一次”這種鬼話。

    第二日辛越坐在床上反思。

    她這些年真是有些倒霉,大病大災(zāi)沒斷,小病小痛常有,老天爺給她一巴掌打成了個多愁多病身,卻沒給她個傾國傾城貌。

    不知是嗓子本就沒好透,還是昨夜顧衍實(shí)在太熱,像個滾動的火爐一般,又非要卷著她睡,導(dǎo)致辛越夜里醒了好幾次,將被子踹開才能入睡。

    總之,第二日從床上坐起身,喉嚨又干又啞。

    芋絲進(jìn)來時,才告訴她都過了巳時了,瞧芋絲的模樣,怕是再不醒就要進(jìn)來掀帳子了。

    辛越打著哈欠,指了指茶壺:“茶……”

    芋絲手還捧著烘熱了的衣裳,聽到這道嘶啞的聲音,大腿一顫,差點(diǎn)就要滑倒。

    一時也顧不得四五六的,忙放下衣裳,匆匆到耳房去喚了紅豆和黃燈來服侍夫人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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