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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長腳的美人,我怕你跑了?!睆男猎降慕嵌瓤吹降木褪穷櫻芸嚨弥敝钡南骂M線,帶笑的話語夾著男人特有的淺香,心神一陣恍惚,辛越暗暗咬牙,果真是美色誤人,在心中默念了數遍“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顧衍將辛越放在正屋窗邊的貴妃榻上,剛一松手她就往側邊一骨碌滾了開來,比池里的魚兒還滑不溜手。 半跪坐在榻上,圓溜溜的眼睛瞪著自己,一幅不好惹的模樣。 顧衍此時心情好極,一掃十幾日前的灰暗,扭扭脖頸,松松垮垮地盤坐在她身旁,略忖度了一會,朝辛越勾勾手指:“那日夜里,我允你問一個問題?!?/br> 言下之意很明白,他不喜她將心思放在其他男人身上。 第18章 、保護的羽翼,同樣讓我不見天日 嗯?這是要服軟了? 病好后,長達半個多月的路途中,辛越未再主動提起過那天晚上的事,陸于淵的命讓她不敢越雷池一步。 辛越需要好好想想,只能問一個問題,陸于淵還活著嗎?陸于淵和他的人都死了嗎?陸于淵半死不活了嗎? 一個個準備好的問題在心中打滾翻騰,最后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將我護在你的羽翼下,就沒想過同樣能讓我不見天日嗎?” 話說出口,辛越也愣了,這個問題,從那個雪夜,貫穿到三年前,甚至更久遠…… 已經習慣將任何事情都控制在掌心的顧侯爺,可能也沒有想過吧。 果然,顧衍頓時沉默了下來,大拇指和食指指腹緩慢來回摩挲著,這是他習慣性的思考動作。 本著一鼓作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的想法,辛越接著說:“我娘親說,若是沒有你慣著我,縱著我,寵著我,就我這脾氣,換一個人家早就被婆母磋磨得半根骨頭都不剩了??墒穷櫻?,我打小就是根反骨,雖貪生怕死,但你若真要把我磨平了扯直了,藏在懷里,那與其他的骨頭有何不同?” 顧衍明了,一席骨頭論讓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小姑娘平日里嘻哈玩鬧下的天性。 他認真地盯著辛越的雙眼道:“三年前,若我不藏著你這根反骨,你可知就被挫骨揚灰了?” “可你別事事瞞著我……你怎么知道骨頭不肯好好聽話呢?無知比危險更讓人不安……”辛越的聲音低了下去,垂下頭,有些委屈。 顧衍的意思她明白,三年前她扯上兵亂之事,被人捏了小辮子要挾,顧衍不欲她扯進軍國大事中,以身涉險,才將她關在屋里關了兩日。 但他自以為的安全之地,恰成了她苦等之下,滋生害怕不安的心魔之地。 顧衍沉吟半晌,他自起勢以來,就習慣將所有事牢牢抓在手里,運籌帷幄,說一不二,殺伐果決。 然,對待小姑娘,他似乎用錯了法子。 他掀起眼簾看向辛越,她半垂著頭,露出一截細膩修長的脖頸,府庫里質地最好的羊脂玉如意都比不過。 “給我時間。” 辛越抬頭,“嗯?” “給我時間?!鳖櫻芎韲甸g有些干澀,“我做得不對,你多教教我?!?/br> 說及此,辛越興致上來了,掰著手指頭給他教了個一二三。 “一,不能像從前似的騙我,好心也要讓你做成壞事?!?/br> “二,我雖沒有你有出息,但你不能仗勢欺人?!?/br> “三……沒想好,欠我一條。” 顧衍十分受教,拱了拱手:“謹遵夫人法旨?!?/br> 辛越洋洋點頭,他先是獨掌大權久居高位的顧侯爺,才是她的丈夫,能作出這樣的許諾,她得知足,不過卻還想繼續爭取一下下,眨巴眨巴眼睛,試探著說:“那,陸于淵?” “哼?!本椭罆写艘粏?,顧衍一眼看穿她心中的那點兒小機靈。 先得了免死金牌,再騎上虎頭拔虎須,淡淡道,“下回別拿自己當擋箭牌,你那小身板還沒人一根指頭硬?!?/br> “嗯?”辛越皺了皺眉,不解。 “你不必管,他不像你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鳖櫻懿挥嗾f。 辛越毛了,一腳踹在他腿上,“仗勢欺人!” 顧衍雖不明白她說仗勢欺人的邏輯是什么,但還是捏了一把辛越的小圓臉,慢慢說道:“他有一點沒有騙你,那姓陸的確實做了萬全準備。用帶著貍重私印的拜帖引我出門,我若真走了他能帶走你,我若識破了他能用那私印與我做交易,此是其一,其二,他手上有能治你昏睡的東西,單憑這點,我不會動他,其三,那廝渾身都是稀奇古怪的物件,我能傷他卻殺不了他,那天夜里,若真交起手來,也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愁,她常說狡兔三窟可陸于淵有十九窟,怎么就忘了呢? 大抵是真的無法接受當年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那個伸了把手的人再次因救自己而死,關心則亂了罷。 松一口氣,又坐直了身子:“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br> “嗯?!?/br> “貍重死了,死得透透的。你被陸于淵忽悠了?!?/br> “……”顧衍沉吟,“你如何得知?” “他說把我撿回去的時候,貍重就在我身旁,一塊大石頭壓在他身上,五臟六腑都爛了,神仙都救不回來?!?/br> “不說了?!鳖櫻芘滤肫饡r難受。 “嗯,”辛越沒想那么多,此時回到住了三個月的臥房中,瞧著哪哪都熟悉,又哪哪都陌生,突然她拽著顧衍的袖子道:“說,我的葡萄藤呢?怎么全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