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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侯爺無恥 靜默中,“咔嚓”一陣短促的破冰聲從冰湖傳來。 二人同時看向冰湖處,只見湖底有如魚躍一般沖出了十幾道人影,為守一個正是李從,此時已是傷痕累累如喪家之犬,這些人一滾上岸,便分作兩撥,立時纏斗起來。 刀劍相擊的聲音在呼嘯寒風中平添一抹蕭瑟。 很快地,他們身下的雪地被染上片片紅色,李從帶著的人馬也漸漸不敵。 他們作為第三只手,隱匿在一旁,伺機而動。 這時,顧衍朝身旁伸出一只手,長亭立即遞上一把長弓,寬而有力的大掌拉開弓弦,弓弦緩緩張開,張開,繃緊,“咻”地一聲,帶著萬夫莫當?shù)臍鈩萃录ど涠ァ?/br> 箭無虛發(fā),先前死死纏住李從的一人小腿被突如其來的箭矢貫穿,直直釘入地下,一時痛極,半跪了下來,事先埋伏在側的暗衛(wèi)們像一個個鬼魅忽然出現(xiàn),將這十來人不費吹灰之力地撂倒。 看來可以收網(wǎng)了。 正準備下山,瞬間從湖邊傳來了一聲慘叫,辛越大驚,只見那半跪的男子仰天長笑,他面前的李從卻緩緩向后倒去。 出了變故,顧衍臉色微沉,止了腳步不知在想什么。 山下的人飛快縱馬上前稟報:“侯爺,倆都死了,屬下將他們繳了械,沒想到那死士早已服了劇毒,臨死將帶毒的血抹到了李從胸前傷口里,毒侵心脈,已經(jīng)斷氣了?!?/br> 顧衍迎著山風,慢慢對辛越道:“走吧?!?/br> 語氣中有意料之內(nèi)的平靜和隱隱的嗜血之意。 辛越了然,人都被滅口了,確實沒有再看的必要。 線索又斷了,她有些悵然,顧衍的布置不可謂不縝密,但仍有變故發(fā)生,他忙活幾日得了一場空,心底里不知該如何懊惱,又礙著她,不愿將這懊惱發(fā)作出來,憋在心里怕是會愁壞腸子。 辛越自覺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此時寬慰他一二句,倒也不算逾越,便清了清嗓子,老成道:“說來這事本就錯綜復雜,橫來有古羌、大齊、渭國幾方勢力的滲透,豎著至少是籌謀了三年以上,探尋間遇了些波折也實屬正常,你,你不必太過憂心?!?/br> 顧衍還在皺著眉頭思索,他這番布置,果然令背后那人忍不住伸了手,是該趁機將那黑手剁下來,還是將它放回去,順藤摸瓜,一網(wǎng)打盡。 聽了辛越的話一怔,仔細品了品,下一刻眼里便有了笑意,只是面上更加沉痛了三分,道:“我苦心布置多年,一朝付諸流水,著實非常心痛。” “?。俊毙猎接行┢婀郑岸嗄??你不是剛到云城嗎?” 顧衍立即改口,“這些小節(jié)不必介懷,你能關心我,我十分受用,若你能再說一些,我必會重整旗鼓,一舉將他們拿下?!?/br> 看著顧衍企盼、受傷、沉痛、小心翼翼的眼神,辛越再是能扯都讓他頂回去了。 只能干巴巴地說了一聲:“你努力些罷。” “……” 顧衍沉默了。 上了馬車后辛越仍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不自覺問道:“派人殺李從的,就是三年前炸我的吧?” “嗯?!鳖櫻苌裆怀?。 “這人能在云城暗中做出這么多動作,能量不小,所以……定然是京中人,是不是?” “是?!?/br> “今日的安排,只有你的人嗎?”辛越試探著問。 “沒錯。”顧衍看了一眼辛越,眼中帶了欣賞。 嗯?辛越懵了。都是他的人,那么消息怎么泄出去的? 很快顧衍補充道:“然而此事,七日前我已密奏一封,快馬報了回京。” ??!原來是這樣,辛越恍然大悟,密奏回京,上達天聽,這個過程中,也有數(shù)人能接觸到密奏的內(nèi)容,她吁了口氣:“所以今天扯網(wǎng)的,除了明面上的你,其實還有人知道,那死士的毒就是那人扯開的一個小口子,殺了小蝦米斷了線索,來讓自己脫身?” “是,怕嗎?”顧衍定定看著她。 “有勇有謀,我被炸得不冤?!毙猎讲焕硭?,反嘆了一句。 ……沒見過大仇未報,還為敵人叫好的。 這趟捕魚之途,好像捕到了魚,又好像什么也沒捕到,但好歹有個收獲,那便是李從藏起來的那個匣子,可惜那匣子從保命符變成了他的催命符。 當夜顧衍便給辛越看了那匣子里的東西,辛越卻不明白,一塊灰撲撲的破布有什么好藏的。 問顧衍可知道這破布是什么,他卻只是一笑,并不說話。 線索雖斷了,但對顧衍來說,找到了辛越便有妻萬事足,已經(jīng)開始著人打點回京事宜了。 長亭報完回京行程,顧衍頷首。 辛越沉默不語。 待他退出去之后,辛越擱下茶盞,直視他的目光:“我不跟你回京?!?/br> 顧衍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放在桌上的手指蜷起:“為何?” “不想?!?/br> 他的拳越握越緊,指節(jié)發(fā)白,半晌才道:“我給你一日時間考慮,回,你一家老小無虞,不回……” 她的七寸被精準拿捏,眼里帶了真正的怒意:“你威脅我。” “是。”顧衍站起身,居高臨下淡淡俯視她。 背到身后交錯的雙手,卻輕輕顫抖著,恰如他此刻的內(nèi)心,慌亂無措。若這樣都不能讓她回京,他要拿她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