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問題。”

    白蘭起身半坐，帶起虛無的水花，“塞拉醬根本沒去找我嘛。”

    原本他還準備了讓塞拉醬「喚醒」自己的小驚喜。但沒想到塞拉直接用命運金線連接上身體，他的意識自然也只能乖乖前來。

    不過，與其說是害怕沒有靈魂后身體消散，不如說……他不想讓塞拉失敗。

    “所以……”他環住塞拉的肩膀，“能不能給我一點補償？”

    “不可以……”

    白蘭露出了天崩地裂的表情。

    “咦咦咦——為什么！塞拉醬明明沒有拒絕過我的。”

    “因為我現在有點生氣……”塞拉直視白蘭紫羅蘭的眼，“所以不想理你。”

    “這么嚴重！”白蘭睜大了眼睛，“是我做了什么嗎？”

    迅速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為，白蘭確定，能讓人類生氣的事情太多了，但能讓塞拉生氣的事情，應該……沒什么吧？

    “總之你反思罷。”

    塞拉忽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像是惡作劇的小狐貍，讓白蘭呆在原地。

    他回味了一會那個笑容，才想起要起身去追——

    塞拉在命運的河流里往前一步，忽然消失在了他面前。

    她再睜眼時，是在一個陰暗潮濕的牢房里。

    這里是偉大航路的世界，扶著墻壁，塞拉腦海在一瞬間過濾了許多把自己拉到這個世界的可能性。

    她這個世界認識的大多是海賊，他們被抓后關進牢房倒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會是誰，形成了足以將她從命運之河拉進世界的執念呢？

    被自己在空島上放了幾年的艾斯？不，他恐怕都不記得自己。

    曾經做過交易，最后交易失敗，被她救下性命的羅？不，那家伙可不是這么重情義的人。

    經常開宴會的海賊路飛一行人、交手過的大將藤虎……他們都無法形成這樣的執念。

    一簇火苗照亮了漆黑的牢房。

    “居然是你。”

    “弗弗弗，真是意想不到的客人。”

    被海樓石鐐銬束縛在墻邊的，赫然是羅的對手，多弗朗明哥。

    “怎么，極惡的天空大劍塞拉，你也被關進推進城了？”

    多弗朗明哥當然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不會是被關進來的，但這并不妨礙他說上一句。

    “沒有……”塞拉彈指，幾簇火苗飛到牢房的四角，徹底照亮了這個推進層最底層的牢房，“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也許還要問你才對。”

    “是因為我燒了你的鳥籠嗎，所以對我念念不忘？”

    塞拉彎腰，目露好奇地看向這個穿著囚服的男人，曾經德雷斯羅薩的王者。

    “念念不忘……不錯的詞……”多弗朗明哥動了動脖子，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也許突然消失的極惡的天空大劍還不知道，在過去的半個月里，整個世界都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了。”

    “火拳毫發無傷地從空島上掉落，草帽一伙和心臟海賊團聯盟……毛茸茸公國，世界會議……發生了這么多事，那個大鬧頂上之戰的人又去哪里了呢？”

    “沒想到是自投羅網，來到推進城的監獄了啊弗弗弗！”

    “他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想我……”塞拉認真聽完經常讀報的多弗朗明哥科普，說，“至少我現在出現在這里就是一種證明。”

    “羅，還有路飛、艾斯他們，應該都在向前看，在為了各種未來戰斗吧……”

    塞拉站起身，側頭，金色的發絲垂下一縷，“只有你，在監獄里為曾經的失敗耿耿于懷。”

    “你想見我，然后就只說這些嗎？”

    她聽到水珠滴落，深海潮流涌動，還有眼前男人憤怒時，心臟跳動的聲音。

    “是啊……”多弗朗明哥收斂了笑容，“我想知道，那個時候，你為什么會幫助羅呢？明明一開始你根本沒有那個打算的不是嗎。”

    “嗯……”塞拉的側臉在火光中忽明忽滅，“也許是，我被他打動了吧，人類正面的品質是擁有感染力和說服力的。”

    她回想起那個斬斷了命運齒輪的男人，“勇氣、犧牲、慷慨、謙遜……正義，無論是怎樣的美德，擁有美德的人是稀少的。所以我希望他能順利地往下走，牽扯著那么多命運的金線……他要走得足夠遠才行啊。”

    “美德？”多弗朗明哥不屑地笑起來，“就因為這么幼稚的原因？”

    “不……”塞拉臉色平靜地反駁，“是「我希望」。”

    “他不可能永遠順利地往下走的。”

    “那就是命運的事了。”

    塞拉站起身：“我只管我眼前的事。”

    并不是正義一定會戰勝邪惡，而是在人類亙古綿長的過去里，將更有可能延續到未來的東西匯集起來，成為了行為的準則和品質。

    這就是「美德」，而在遠古至今的召喚下，人類會更偏向于正面，更愿意支持正面的東西。

    塞拉想，她也許無法擁有羅那樣堅定的信念。但能夠推動這樣的人物往前，似乎也不錯。

    “塞拉醬！”

    在人類美好品質對面的男人，追了上來。

    命運之河依舊在他們腳下流淌，塞拉停了下來，等到了一個委屈的擁抱。

    “我以為你不見了。”

    白蘭將頭埋進塞拉脖頸與肩膀的三角區內，任由甜甜的森林香氣溢滿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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