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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側過身子,單手撐頭盯著我的動作,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葉,你膽子太小了。” 我睨看他一眼,只覺得這家伙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本事你去和五條悟對上試試埃」我沒好氣道,“我就不信你能做得比我好。” 真人哈哈一笑,目光像條蛇一般從我臉上慢慢爬過,“至少我不會在僥幸逃脫后,跟個粘人精一樣寸步不離地纏著杰。” 粘、粘人精! 我感覺自己膝蓋被猛戳一箭,尷尬的熱氣涌上頭皮,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只好悶聲不響地低頭繼續撥弄沙子。 “我不介意哦……”夏油杰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幾根發絲,又任由它們從指尖滑落。 “不如說,我很高興葉能這么粘著我。” 這下輪到真人沒話說了。 “好——吧——”他聳了聳肩,重新躺回先前那個姿勢,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本年代已久的書,悠哉悠哉地翻看起來。 沒一會兒,花御單手捧著漏壺的腦袋來了。 相比起之前的意氣風發,此刻的漏壺顯得有些憔悴不堪,身體離家了不說,大大的獨眼里更是布滿了可怖的紅血絲。 我看見漏瑚這副慘狀,莫名有些忍俊不禁:“漏瑚,你怎么還是只有一個頭,沒事吧?” 漏壺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你覺得呢?” 真人異色的雙眸沒有從書頁上離開半分,說出口的話因他顯得過分詭異的聲線而分辨不清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照這樣看來,下面的計劃你估計是參與不了了,漏瑚,要好好修養埃……” 我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給自己城堡上插了一根樹枝,當做旗幟:“被打成這樣,那家伙真的太恐怖了。” “畢竟我早就說過五條悟不是那么的好對付。”夏油杰站起身,斜眼看向漏瑚,唇角勾起的弧度有點像是在挑釁。 不理會瞳孔驟縮,顯然已經處于暴怒邊緣的小火山,他繼續道:“不過既然你和葉都已經正面對上過五條悟,想必也大致了解到這個人的實力。” 漏瑚輕哼一聲。 “但是相對的,他今后也會對我們有所防備。”夏油杰依舊笑得溫和,他歪頭看向躺椅上的藍發咒靈,“我稍微思考了一些對策,明天同樣的時間,大家在這里集合,我詳細說明一下,可以吧,真人?” 真人合上書本,語調陰柔:“當然。” 他在陰影中抬起頭,露出詭譎的笑容,“畢竟都說好了要狡猾地行動嘛。” 心臟處的血液沸騰起來,潛藏在咒靈本性中的殘暴因子在此刻瘋狂叫囂著。 我自己都未曾察覺地掀起了嘴角。隨著真人的話語,抬手將已經初成雛形的城堡輕輕推倒。 狡猾地行動起來。 ——“像個詛咒,也像個人類一樣。” ——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我繼續研究起該怎么改進自己的技能。 兩次僥幸從咒術師的手中死里逃生,我越發認識到自己的弱校。 第一天離開小屋,在人海中遇到那個強大咒術師的時候,我的術式cao作還不夠熟練,發動起來需要至少三秒的醞釀時間。 如果不是那咒術師不知為何停下了動作,我很可能早就喪命在那。 那次回去之后我就在一直練習如何縮短傳送的發動時間,好不容易練到可以瞬間發動時,卻正面杠上了五條悟這個怪物。 傳送術式缺陷實在太多,能三番兩次運用這個術式逃跑也大多單純只是因為運氣加成。 這回更是在五條悟的壓制下連用手勢釋放咒力都做不到。 看來光是縮短時間還不夠,還得好好想個辦法,去以最小的動作來使用術式。 我輕瞌上眼,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雙手,微微調動起自身的氣息。 身體里的咒力緩慢地涌向指尖,過多的能量容納令指關節泛起一種酸脹阻塞的不適感。 我咬緊牙關,想象著平日里使用「傳送」時的那種感覺,輕輕顫動了一下手指。 「啪」得一下,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咒力頃刻間如被風吹拂的云霧般散開,我睜開眼睛,毫不意外地看見了自己小破屋獨有的生銹窗戶。 輕呼出一口濁氣,我也不氣餒,靜下心來進行再一次的嘗試。 夜幕降臨,本就光線陰晦的小屋更是徹底沒入黑暗,不知多少次的失敗后,我終于掌控了些許技巧,不再盲目地一個勁兒將咒力趕往指尖。 我深呼吸,循序漸進。 時間悄然流逝,而成功便是出現在那不經意間,當我感受著指尖的炙熱,順應內心的直覺打出一個清脆的響指時,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張令人安心的面孔。 晨曦的陽光傾入樹林,天邊逐漸泛起一層魚肚白。 身穿婆娑的黑發男人盤腿坐在溪邊的草坪上,一只手還放在水流中清洗著什么。 我眼尖地看見他寬大衣袖的一角有鮮紅色水珠悄然滴落,空氣中似乎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怎么了嗎?”夏油杰有些詫異地詢問道。 沉默了一下,我朝他眨了眨眼睛,“沒事,我只是在練習傳送啦。” 他將手從涓涓溪流中抽出,拿了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上的水漬后,無奈地朝我嘆了口氣。 “你啊,每次都這么冒冒失失地出現。萬一我哪天一不小心把你給傷到了可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