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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號溫僖(清穿) 第1節(jié)

    ?  貴妃號溫僖(清穿)

    作者:紫色背光鍵盤

    簡介:

    元棲穿成康熙朝的溫僖貴妃鈕祜祿氏.

    前有同胞jiejie是孝昭皇后,后有出過開國五大臣和輔政大臣的著姓大族,還熟知康熙朝歷史。

    她也想嘗嘗母儀天下的滋味。

    穿成康熙后宮前期出身數(shù)一數(shù)二的溫僖貴妃,元棲知道別看自己現(xiàn)在呼風喚雨,地位尊崇。

    但如果她只甘心做條咸魚,等百年之后熬死康熙,新帝繼位,她連入住慈寧宮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和眾多嬪妃一起擠在壽康宮。

    還有可能被傻乎乎投靠八爺?shù)膬鹤舆B累,晚景凄涼。

    內(nèi)容標簽:清穿宮廷侯爵穿越時空宮斗

    搜索關鍵字:主角:元棲康熙┃配角:一眾后妃阿哥們┃其它:

    一句話簡介:不想當皇后的貴妃不是好貴妃!

    立意:努力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第一章

    康熙十七年春。

    已經(jīng)是二月末,紫禁城卻仍然停留在寒冷的冬日,漫天的雪花無聲落在明黃的琉璃頂上,和朱紅的宮墻交相輝映。天還未亮,已經(jīng)有宮人在宮道上四處灑掃,唯恐耽擱了貴人出行。

    坤寧宮次稍間,元棲一晚上都沒怎么安睡,早早起身梳洗過,頭發(fā)只在腦后束成長辮,加一件湖色夾袍,而后僵著臉徑直往東暖閣去了。

    侍女青羅捧著她常讀的佛經(jīng)站在原地,一下子愣住了。

    被皇后派來服侍的賀兒推推她,好意提醒道:“還愣著做什么,佛經(jīng)放下吧。你家格格見天兒的念佛經(jīng),為的不過是皇后娘娘身子能好些,昨夜太醫(yī)在這里侯了整整一夜,連我們都瞧出不好來了,哪里還有心思讀佛經(jīng)。”

    青羅這才明白過來,于是把佛經(jīng)一放,追著跟上去了。

    賀兒搖搖頭,輕嘆一聲。

    皇后鈕祜祿氏入宮不過三年光景,坤寧宮住了也才半年,眼看著身子居然就不好了。前頭的元后也是在坤寧宮產(chǎn)子后崩逝,往前數(shù),便是當今的太后,再往前,那就是前明的皇后了,聽說是吊死在這兒的。

    寒風順著半開的后簾子撲面吹來,賀兒打了個哆嗦,把簾子扯好,就著昏黃的燭光收拾起被褥來。

    一邊收拾,一邊漫無目的的遐想。剛進宮來時,她就被分到坤寧宮,那時候仁孝皇后過世沒多久,總有些老人仗著自己年紀大見識多,嚇她說坤寧宮死過一個前明皇后,常有怪事兒發(fā)生。

    嚇得別的宮女夜里總要三五個一起才敢起夜,賀兒偏偏不覺得,這皇宮至少得有兩百多年了,住過這么多皇帝妃嬪,來往的宮人不計其數(shù),要真論起來,能有哪兒是干干凈凈的呢?

    元棲在東暖閣門外頭停了步,坤寧宮作為皇后寢宮,擺設用度都是宮里最好的,窗戶上用的不是普通的窗紙,而是一種叫明瓦的東西,半透明的片狀,魚鱗一樣層層疊疊的覆蓋下來,里面的燭火照出來,發(fā)著昏昏的光,不覺溫暖,反而更添幾分壓抑。

    里面侍候的宮女看見外頭的人影,掀起簾子請她進去。

    “娘娘昨夜睡了又醒好幾次,剛剛才睡下。”宮女面色凝重,悄聲道。

    元棲點點頭,照例問道:“太醫(yī)怎么說?”

    宮女搖頭,元棲心下明了,宮里的太醫(yī)醫(yī)術是不錯,但十句話里有八句都是繞著彎,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僥幸治好了,那是一件功勞,若是不好,也不會額外吃太多掛落。總之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叫人心里窩著火,偏又說不出錯來。

    這是他們的處世之道,往常元棲能夠理解。然而落在至親之人身上,誰又能時時刻刻保持絕對理智?

    更何況,現(xiàn)如今已是二月二十二,歷史上孝昭皇后崩逝的日子近在眼前。

    元棲回想起自己剛穿越來時,得知原身父親是遏必隆,母親則是他的側室舒舒覺羅氏,膝下育有三女一子,便知道未來的孝昭仁皇后和溫禧貴妃總有一個要落到自己頭上。

    只是那時候二姐元儀體弱,才五六歲的孩子,隔幾日便要病一次,府中人人都以為她活不到成年,元棲亦如此想過,畢竟這個時代醫(yī)學太過落后。

    額娘給幾個孩子念經(jīng)祈福的時候,元棲心中微動。她原本是不信神佛的,但有穿越一事在前,說明這世間也許真會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她便跟著額娘一起待在佛堂,嘴里念叨的是佛法,心中則是把有名有姓的神仙都求了個遍。就這么念叨了好些年,元儀居然也磕磕絆絆長到了成年。

    元棲一度覺得是曾今求過的神佛們給了回應。

    一直到康熙十五年,皇帝要在鈕祜祿氏和佟氏的女孩們中間挑人入宮服侍時,元棲也不覺得元儀會是歷史上那位紅顏薄命的孝昭皇后,她的身子太弱了,大半條命都系在藥罐子上。皇家挑人是為延綿子嗣,怎么會選一個看著就扶風弱柳一般的人物。

    那場小小的選秀,鈕祜祿家尚未出嫁的女兒全都送去了,元儀,她,四妹,甚至還有帶著乳母入宮的六妹。

    最后旨意頒下來,入宮為妃的是二姐元儀。

    元棲的心一下子涼了,她以為是她拜過的神佛起了作用,元儀才能改變命運長大成年,然而事實上,這才是元儀真正的命運,屬于孝昭皇后的命運。

    十五年入宮為妃,十六年冊封為后,十七年崩逝于坤寧宮,元儀的壽命只余短短三年,而現(xiàn)在到了終點。

    她在外間等了不到兩刻鐘,里面侍候的宮女便又出來告訴她:“娘娘醒了,請格格進去說話。”

    里邊的燭火燃的更少,到床榻那兒,幾乎就是一片黑。昏暗中,元棲熟門熟路的過去,坐在腳踏上,輕輕握住元儀的手,枯瘦冰涼。

    前些時候她忍著淚,還能打起精神來問一問,現(xiàn)在只怕一出聲就要哭,反擾了元儀的清凈。

    元儀仿佛知道她在悄悄落淚,捏了捏她的手,輕聲寬慰:“別哭。我自小就藥不離口,若不是你替我在佛祖跟前祈福,我的身子也撐不了這么久。”

    元棲眼淚“唰”就下來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求了這么些年的神佛,不過是徒勞。

    仿佛是感知到自己大限將至,今日元儀并沒有同她說起幼時的事情,轉而提起了家中的男丁,“阿瑪過世后,家中光景便不如從前了。家里只靠咱們額娘和幾個弟弟撐著,最大的法喀今年才十四,我實在放心不下。”

    元棲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猶豫不過一瞬,哽咽著點頭:“我都聽二姐的。”

    剛穿越來時得知自己的出身,她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

    在家中幼弟們尚未長成之前,宮中必須要再有一個鈕祜祿家的女兒入宮,將來也許才能對他們的仕途助力,同樣的,將來他們長成,在朝堂有了建樹,自己在宮中的日子才能更加舒心。而若是她選擇逃避,嫁與他人,也許入宮的會是更小的四妹或者五妹。

    四妹是嫡福晉所生,若她將來入宮,所照拂的自然是同母的弟弟,屆時嫡福晉得勢,也許又會恢復從前的做派,作踐她和元儀的母親。

    而五妹出身不夠,六妹年紀太小,又是她看著長大的同母meimei,怎么舍得讓她為了家中籌謀入宮。

    元儀摩挲著她的手背,緩緩道:“你別怕,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皇上近些年來積威甚重,但極念舊情,他答應我替阿瑪修建家廟,我雖然看不到那一日,但消息傳出去,家中日子便不會那么難過,你身上的擔子也輕。”

    元棲搖頭,“我不怕。”

    她確實沒什么好怕的,生活在這個時代,女子總要嫁人生子,到哪里都一樣。況且這幾年正值三藩之亂,為了籠絡前朝的老臣,康熙也不會怠慢她。且宮中除了未來的孝懿皇后和她將來要入宮的meimei佟佳氏以外,無人比她出身更高。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像歷史上那般,早早病死。到那時候幾個弟弟也能夠承爵立業(yè),她在或不在,干系已經(jīng)沒那么大了。

    朝陽露了半邊,明瓦透光,屋里也亮堂起來。元儀細細端詳著她的臉色,慢慢地放下心來,便道:“過會兒用了午膳,你便回家去吧。”

    當年佟貴妃和她競爭后位失敗,屈居做了貴妃,如今想必死死盯著坤寧宮的動靜,要是元棲一直留在宮里,保不準會不會有什么意外。

    她不能讓元棲出一絲一毫的意外。

    元棲亦明白這其中干系著鈕祜祿氏的未來,她說不出不管不顧要留下的話,但又知曉這就是她和元儀的最后一面,索性就在她榻前守著不動。

    直到天已大亮,宮人匆匆進來傳話,道是康熙下了早朝,御駕直接往坤寧宮來了。

    元棲再不舍,也知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

    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東暖閣,迎面碰上沒來得及換下朝服的康熙,腳步匆匆地往這邊來。她蹲下身行禮,康熙步履略微一頓便過去了,隱約可以聽到他在詢問皇后的病情,言語中的關切作不得假。

    元棲站起身呆立許久,才發(fā)現(xiàn)小雪早就停了,朝陽自東方緩緩升起,天邊萬丈的霞光,映照著紫禁城的重重宮闕,氣勢恢宏。

    東六宮之首的承乾宮,佟貴妃亦面向西側遙遙望去,朝陽徐徐升起,而坤寧宮的那位生命幾乎要走到盡頭。

    那是姑母一輩子求而不得的宮殿,她心里明白。更清楚這些年來皇上對她的偏愛,很大一部分是對姑母的補償。當年她沒能爭得過鈕祜祿氏,如今鈕祜祿氏命不久矣,她仿佛已然看到了自己正位中宮的那一日。

    作者有話說:

    預收文推薦:

    《看到彈幕后佟妃躺平了(清)》

    又名《金手指的正確用法》

    第2章

    鈕祜祿府。

    巴拉雅氏和舒舒覺羅氏各自帶著兒子等在前廳,面色焦急,坐立不安。

    前些日子皇后病重,她們遞了消息要進宮請安,未曾想都被駁回,只召了三格格元棲進宮侍疾,今日一大早宮中傳了消息,元棲不久便歸家。

    端看來報信的太監(jiān)臉色沉郁,巴拉雅氏便知不好。

    自從舒舒覺羅氏的女兒冊為皇后,兒子法喀承襲了遏必隆留下來的一等公爵位,府上的日子才漸漸好起來。只是如今才不過半年,皇后病重,法喀又尚未長到入仕的年紀,皇后若是去了,光靠著有名無實的一等公頭銜,法喀還撐不起鈕祜祿氏的門楣。

    一個襲爵的長子尚且如此,那她的阿靈阿便更沒有希望了。

    舒舒覺羅氏悲痛交加,已經(jīng)難以開口說話。元棲知曉這位生母一輩子順風順水,沒經(jīng)受過大事,不如巴拉雅氏籌謀得當,索性也不必讓她勞心,便先將她扶回房間休息。

    巴拉雅氏頗為急切地在正廳等候,見元棲折返回來,忙問道:“娘娘的身子還可再堅持多久?”

    巴拉雅氏出身不顯,這兩年借著皇后的名頭,家里才得以恢復了往昔的交際,她盡量為了家中子弟將來的仕途奔走,積攢人脈,家中五個子弟,皆有受益。

    元棲雖不喜她對元儀沒有半分關切,但這不是置氣的時候,她道:“恐怕沒有幾日,娘娘要家中要做好準備,之前的交際能停便停,盡量低調(diào)。至于幾個弟弟的仕途,總算他們還姓鈕祜祿,看在二姐的面子上不至于太差。”

    巴拉雅氏揣度著她話里的意思,難不成是娘娘在萬歲爺跟前為家中進言了?

    心里剛冒氣一絲欣喜的念頭,轉瞬便被元棲的下一句話熄滅了。

    “但若要恢復阿瑪在時的盛景,那便不大可能了。”

    她這一句話,叫巴拉雅氏不由得生出許多念頭,難不成娘娘只想為同母的弟弟打算,而她的阿靈阿既無爵位,也沒有個當皇后的jiejie替他打算,這怎么得了?

    遏必隆在時,她和舒舒覺羅氏一為嫡福晉,一為側室,又各有子女,自然多有摩擦。后來家里沒了主心骨,舒舒覺羅氏的女兒又進宮侍奉,兩院迫于形勢,才團結起來一致向外。

    若是皇后薨逝之前只替同胞的弟弟說話,那她這一脈從今往后都要屈于舒舒覺羅氏這個側室一脈之下了,這讓她如何忍得?

    巴拉雅氏這么想著,面上顯了幾分急躁,試探道:“那娘娘再沒說別的了?”

    元棲無力搖頭,疲倦道:“娘娘沒有跟我說別的,往后家中的事情,還要請額娘多費心思。”

    巴拉雅氏不知信了還是沒信,臉上頗有幾分遺憾,面容緩和道:“既是如此,你便早些回去看看你額娘吧。我昨兒就叫廚房里燉上了養(yǎng)生湯,你用些驅驅寒氣。”

    元棲行禮退下。

    巴拉雅氏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由得設想若是當年做了皇后的是自己的長女該多好,她和阿靈阿也就不必再仰人鼻息,活了一大把年紀,反而要看著側室所出的兩個女兒的臉色過活。

    然而也終究只能是設想,長女沒有被萬歲爺選中入宮,卻也因此被賜婚給蒙古郡王,雖說是光耀門楣,但距京城千里之遠,連再見一面都艱難無比,更幫不了家中太多。

    而在她未曾注意到的次間內(nèi),四格格元寧和五格格元婉兩顆小腦袋湊在一起,把耳朵貼在了墻上。

    四格格是巴拉雅氏親生,五格格則是妾室所生,生母早逝,便被巴拉雅氏接在自己房中教養(yǎng)。二人同齡,四格格性子嫻雅,不怎么愛說話,五格格恰好與她相反,是個極鬧騰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