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雖然早有猜測，但梨念的背景之硬還是讓她忍不住咋舌。

    而左蕓看著微博，原本罵梨念拜金勢利的風向一下就變了，全都是“jiejie看我，還缺小白臉嗎”、“富婆求包養”、“嗚嗚嗚一定還要出來露面啊我們會想你的”……

    左蕓臉色灰白，咬破了唇皮，原來，從一開始，她們就沒有可比性。

    *

    梨念發完了微博后一身輕松，去娛樂圈本來也就是玩票性質，干一票走人。

    等傷好了，拍完剩下的廣告什么的，她就不干了。

    她在家里養傷，偶爾會去微博上看一眼，看到她的身份暴露不奇怪，估計是老爸搞的鬼，他早就看不慣別人罵她了。

    她的微博底下有好多人求她回來，就連各大營銷號都在盤點她的演技巔峰，夸到沒邊了，人都這樣，她還在的時候不珍惜，不在了就覺得她哪都好。

    梨念有點想笑，但她確實沒有過多心思在這上面，她一回家，黎廣明見不得她閑著，直接扔了幾個公司的案子讓她想辦法解決，以壓榨女兒為樂。

    天氣轉涼，又到了年底。

    梨念天天給晏西鳴打電話抱怨老爸不是人，然后問他：“快過年了，大年三十你要不要帶meimei來我家過呀？”

    她想不到他家有什么親戚可拜訪的，不忍心他和meimei兩個人過。

    晏西鳴并不想打擾他們一家團圓，“大年三十你還是和家人過吧，我初一會登門拜訪，你父母喜歡什么？”

    “不用特別買什么。”梨念覺得沒必要，“人到了就好了。”

    梨念又問了晏成志的事。

    晏西鳴簡單說了下，還被關在看守所，正在等開庭，因為有前科，坐牢肯定跑不了，他咨詢了律師，刑期起碼三年打底。

    *

    大年三十那天，晏家別墅，晚上七點。

    晏安月穿著新棉襖從房間出來，猶豫地看著晏西鳴：“哥，你真的不去外婆家嗎？他們很想見你，一直讓我帶你過去過年呢。”

    “不去。”晏西鳴拿著手機，在沙發上抬頭看她一眼，“你去就行了，代我問個好。”

    晏安月撇嘴，“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多大了，干什么都需要人陪？”晏西鳴沉下臉，“要去就快點去，飯點就要過了。”

    她才不是那個意思！

    晏安月跺腳瞪了他一眼，氣得摔門離去，“去就去！”

    她走后，客廳變得安靜下來，石英時針搖擺的聲音很清晰，晏西鳴竟有點不習慣，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頻道清一色地都在報道春節。

    在晏西鳴的記憶里，春節向來不是什么闔家團圓的日子，而是充滿著父母的爭吵和晏安月的哭聲，他也沒有走過親戚，和晏安月不一樣，哪一家人都不會真正歡迎他。

    晏西鳴有些恍神，想到了梨念，他們家那么多口人，現在應該很熱鬧地在慶祝新年吧。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晏西鳴以為晏安月又沒帶鑰匙，心里嘆她總是不長記性，起身去開門，“說了多少次，不要丟三落四……”

    打開門后，晏西鳴聲音一卡，外面站著的不是晏安月，而是一臉笑意的梨念。

    她穿著黃色棉襖，黑發長發散落肩膀，襯得臉蛋瑩白小巧，紅唇嬌艷。

    “你怎么來了？”晏西鳴聲音放輕，心臟卻重重跳了一下。

    “當然是陪你過年啊。”梨念沖他笑，提了提手里一大袋東西，“你不來我家，我就來找你咯，安月呢，叫她出來，我買了好多好吃的。”

    “她不在，去外婆家了。”

    晏西鳴側身，讓她進來，把她的專用棉拖鞋拿給她。

    “謝了。”梨念輕車熟路地穿上進屋，脫了棉襖掛在衣帽架上。

    “你讓她去外婆家？我還以為你不喜歡你媽那邊的親戚。”

    “她是她，我是我。”

    晏西鳴沒有告訴晏安月有關葉霖的事，也不打算告訴，“外公外婆對她不錯，她需要正常的親戚往來，總不能只有我一個親人。”

    “只有你一個怎么了？”梨念把袋子提到廚房，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我還希望就你一個呢，我家每年都要走親訪友的，過年七天有五天在別人家，煩都煩死。”

    晏西鳴笑了笑，走過去看，“你買了什么？”

    “火鍋料啊。”梨念眼睛亮亮地看著他，“我們來吃火鍋吧，你家也有鍋。”

    “你會做？”

    “這不是有你嗎？大廚。”

    ……

    晏西鳴認命地著手做準備，梨念在旁邊幫他打下手，想起高中時他過年也是在家搞火鍋，她當時還嘴饞了好久。

    晏西鳴專心做一件事的時候特別有魅力，低著頭，睫毛很長，又濃又密，在白皙的眼皮上方當投下扇形陰影，清秀得像是女孩子，但又不乏英氣，斯文又清俊。

    梨念看著看著，忍不住口干舌燥，趁他不注意，湊過腦袋偷偷親了一口他的嘴角。

    晏西鳴手一抖，切生菜的刀差點落在自己手指上，無奈地看著某只偷腥的貓，“你想害死我？”

    “我親男朋友有什么不對？”梨念理直氣壯，“大廚這點定力總要有的吧？”

    晏西鳴瞇眼，伸手過去，沾著青菜的手指勾過她的下巴，低下頭，將她的唇親腫親紅后才放開她，還舔了舔嘴角，“考驗的話，至少要這個程度。”

    梨念擦掉嘴角的口水，紅著臉瞪他，不敢造次了。

    *

    飯后酒足飯飽，雖然電視上的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了，但沙發上的兩個人注意力顯然不在上面。

    梨念兩只胳膊搭在晏西鳴的肩上，被他親得意亂情迷，衣服敞開了大半，他家開著暖氣，絲毫不會冷。

    她還暈乎乎時，晏西鳴便橫抱著她，上樓回房間了。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當梨念意識到要做什么的時候，臉紅地推他，“那個，啥，你有準備嗎？”

    晏西鳴從抽屜拿出了一包，用牙齒咬開，垂眼看著她笑，聲音又沉又啞，“你說呢？”

    梨念看著身前的漂亮男人，咽了咽口水，手揪著床單，突然害怕起來，“要不，要不還是改天吧？大過年的，做這種事多不好，而且……你都沒說喜歡我……”

    她緊張得無與倫比，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過年不是正合適？”晏西鳴沉沉地看著她，低頭舔去她額前滲出的汗珠，低聲道：“如果說，我有什么愿望的話，那就是想在你里面迎來新年。”

    ……

    梨念聽到這句話，腦袋轟地一聲，炸了，面紅耳赤地看著他，睫毛沾著濕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晏西鳴覺得無所謂，反正這種事，也不需要說話，他的動作緩慢且強勢，不給她任何后退和反悔的機會。

    “你總想聽我說喜歡你，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多，表現不夠好，讓你覺得這是個否定句？”

    晏西鳴低頭啃咬她的唇，交往這么久，他比她自己還要熟悉她的身體，能給予她想要的一切，他殘忍又溫情地在她耳邊道：“說話啊，念念。”

    梨念渾身發抖，眼角濕紅，感覺五臟六腑被擠破，撕碎，每次沖上云端，他都要說上一句：“念念，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喜歡。”

    似乎怕她聽不到，他每次每次都要重復，惡劣地逗弄她。

    梨念忍不住哭了，使勁拍打他，“你好煩啊，知道了知道了。”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響，同時客廳的燈亮起，晏安月的聲音傳過來：“咦，客廳燈怎么關了？哥？你在家嗎？不會這么早就睡了吧？”

    她邊說邊上樓，腳步聲發出脆響。

    梨念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你、你快出去啊，我現在躲到床底下還來得及嗎？”

    晏西鳴悶哼一聲，冷汗滴落在她身上，“別緊張，她不敢進來。”

    果然，晏安月在門口遲疑地敲了兩下門，沒人應就走了，還自言自語道：“真奇怪……”

    梨念松口氣，“你就不怕她進來。”

    晏西鳴：“我還鎖了門。”

    “……”

    完事后，晏西鳴抱著梨念在臥室的獨衛洗了一個澡，給她清理干凈，換上干凈的睡衣，然后將她抱到床上。

    梨念累得眼睛都睜不開，突然聽到陽臺外傳來煙花的聲音，不由瞇著眼轉頭。

    “你們這里還能放煙花？”

    “有人會放。”晏西鳴見她感興趣，又抱著她去陽臺，輕輕放在躺椅上，讓她看得清楚。

    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燃燒成五花十色的模樣，照亮了整片夜空，美麗至極。

    梨念看得入神，靠在他懷里，露出了孩子般開心的笑容，“真漂亮。”

    晏西鳴卻看著她，光芒下，她的容顏柔美清麗，熠熠生輝。

    他輕聲說：“確實漂亮。”

    梨念仍舊看著煙花，遺憾道：“可惜我家那邊都不讓放，管得很嚴，對了，是不是十二點了？”

    晏西鳴抱著她的腰，點頭：“對，怎么？”

    “忘了說，”梨念抬頭沖他嫣然一笑，“新年快樂呀，以后我們每年都一起過年吧。”

    晏西鳴看著她干凈不染雜質的笑顏，張了張嘴，聲音有點澀，卻又帶著釋然。

    “好。”

    梨念見氣氛這么好，趁熱打鐵：“我都把第一次給你了，你還不肯說，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你情書上都沒寫。”

    “你還不肯放棄啊。”晏西鳴失笑，“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應該很久。”

    不，應該說他其實也不知道。

    高中生活單調且灰暗，只有她像一道光，霸道地闖入他的生活，將他拉入她的世界。

    等反應過來時，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她，目光忍不住追著她的一舉一動。

    被發現了會不好意思，看到她和別的男生說話會很難受，卻又別扭地無法將好意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