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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個科研成果打底的話,別說什么紐約大學、哥譚大學了,全美有頭有臉的大學都會對她投出橄欖枝的! 然而她的科研成果和報告、論文等成果,全都被某個一直都在偷偷計劃竊取赫蒂的研究的老師偷走了。 幸好在她一直忙里偷閑做實驗的過程中,不少同學全都知道這件事,在發現赫蒂的科研成果被盜用之后,她的同學便立刻聚集到了一起,想幫她申訴。 他們把證據都準備好了,就等著跟赫蒂一起商量出個章程來呢。結果就在他們聚集在赫蒂家里,討論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 赫蒂的母親回來了。 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有這個能力。或者說,她信是信了,但是「自己女兒背著自己三令五申說要好好準備高考的命令去偷著做實驗」這件事,帶給她的怒火和沖擊力,是前所未有的。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這么做,赫蒂?布朗?”哪怕在夢里,這個女人的聲音也尖銳到刺耳的地步了。 甚至連身為旁觀者的阿卡姆騎士都覺得自己要是在夢里也能戴上自己的頭盔就好了: “誰讓你做這些多余的事情了?我讓你好好學習,你怎么敢陽奉陰違?你知道高考有多重要嗎,在中國的話,這可是能決定你以后的人生究竟如何的大事!” 她當著赫蒂的同學,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把自己的女兒當場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壓根就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問題。 畢竟多少年來,中國家長們都是這樣過來的:“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不聽,非要把我氣死你才開心?” 這些放在平常,只不過是母女間司空見慣的斗嘴的時候會說的話,眼下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連她的同學們都相信她,為什么她的血rou至親卻還在為「聽不聽話」這件小事而訓斥她、責罵她呢? 突然,赫蒂抬頭,對離她最近的一位在她母親的怒吼下瑟瑟發抖的男同學微微一笑: “你記得我在上課的時候寫過什么吧?就那節「如何給自己的墓碑寫一段有創意的墓志銘」的寫作課?” 這位男同學突然被赫蒂問了話,才像是受了驚一樣猛然抬起頭來:“記得、記得!” 只可惜阿卡姆騎士不是赫蒂認識的那個杰森?陶德。要不然的話,他就能認出這家伙原來就是弗拉什,是赫蒂的那個「前男友」來了。 “好……”赫蒂再次對著他微一點頭,似乎放下了什么重擔一樣,平生第一次開始對她的母親頂嘴了:“這么些年來,你在賜予我生命和撫養我的同時,又用這樣的方法,無時無刻不在精神上讓我痛苦得幾近死去,還要把我殺死第二次。這樣算來的話,母親,我不欠你的。” “好啊,你翅膀硬了,長大了,敢威脅我了?”她的母親還在不停地訓斥著她:“你怎么敢這么說——” 隨即,那刺耳又憤怒的音調戛然而止,從她的母親喉嚨里迸發出一聲破了音的尖叫:“--赫蒂?” 滿室的驚聲高呼之下,十七歲的黑發少女奮力向窗戶一撞,直接就把那扇開合式的玻璃窗給撞了開來。 尚且穿著畢業典禮上才會穿的正裝的她,從二十二層的高樓一躍而下,那道翩躚的身影如同每年都會在五大湖掠過的燕子一樣,輕靈、敏捷又自由,哪怕只有短短一瞬,也讓她呼吸到了不被束縛的空氣。 天旋地轉間,過分燦爛的陽光照射進她翠綠的眼眸,陽光燦爛,藍天高遠,綠樹間尚有蟬鳴陣陣,白云席卷如紗如縷。 真是個前所未有的、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隨后這位地質學家難以接受「自己的女兒竟然是被自己的教育方式給活活逼死的」這個事實,便大發訃告,以此來證明自己對女兒的愛。 似乎這樣就可以彌補長久以來,她都忙于工作和科研而疏忽了對女兒的照顧、只會一味地用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去強行套在赫蒂身上、最終導致了赫蒂的死亡的這一過失。 在赫蒂死去的那一年,她又領養了個同樣是黑發綠眸的小姑娘,打算這次一定要再教個聽話的孩子出來; 本來還在為赫蒂打抱不平的同學們也紛紛淡忘了這個姑娘。 畢竟這件事太可怕了,還是忘掉的好;也就只有弗拉什不負赫蒂所托,在她的母親單方面給她決定了墓碑上的銘文之后,私下里動用自己家里的關系,找到了負責雕刻的工廠,把這兩句話給赫蒂偷偷加了上去。 阿卡姆騎士被赫蒂最后一躍而出的舉動震得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一直都沒能領教過有個這樣的家長該多可怕的他,一時間不知道是他曾經遭受過的痛苦更能摧殘人,還是這種漫長的鈍刀子割rou式的摧殘更為殘忍。 等他好不容易從這個漫長的夢境中醒來之后,只感覺渾身都是冷汗。 而他自從在阿卡姆扎了根之后,已經不知多久都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赫蒂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了,正在旁邊滿懷擔憂地看著他。 只不過赫蒂沒能想到他會這么突然地睜開眼。所以那明寫在臉上的擔心的神色都沒能收起來。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半晌,最后還是阿卡姆騎士率先開口了,他的聲音有點啞,似乎剛剛經歷了什么常人難以忍受的情緒波動一樣。 不過這點僅有的異常也被他飛快地掩蓋在狀若平靜的表象之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