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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轟鳴,長榮號緩緩停泊在了日本的高知港。 可能是緯度有所升高,剛到叁層甲板上盈月便不自覺地縮了縮胳膊。 船岸之間搭了六架舷梯,除了頭等艙的兩架,其余的堆滿了攢動的人群,像螞蟻一樣擠著下船。 順著碼頭曲折的海岸線望去,海天一線,藍藍相襯,白色飛鳥吊墜其間,遠處暗色青山連綿。 “走吧。”易衡微微垂眸,打斷了她的駐足,遞過來一只臂彎。 盈月深吸一口微涼的空氣,挽上他,隨著他的步伐緩慢下到梯子上。 天地何其廣闊,她陳盈月終于終于終于離開那個籠子了! 從今以后,她想去哪就去哪,想親近誰就親近誰! 再沒有被人作賤的恐慌,盈月心頭一片敞亮,嘴角都帶了不自覺的笑意。 易衡少見的沒出言嘲諷,帶她繞過五六群人,轉到約定好的地點等著剩下的同伴。 “怎么都是中國人?”盈月四下張望之后忍不住仰頭問他。 “嗯?”他剛剛陷在思緒里,一時間沒注意她的問題,一雙漂亮眼睛看向她,眉頭輕微皺起,午間太陽正盛,日光灑在他的臉上,把面容照的格外分明,俊美地不似凡人。 盈月一時之間忘了言語,慌忙垂下眼簾躲避他的視線。 “...我是說,這里怎么都是中國人。” 易衡揚起一邊眉毛:“這附近只有你我兩個中國人。” “他們都是日本人??怎么跟我們一點區別沒有?”盈月忘了禮節,正大光明的盯著不遠處一個戴著禮帽的小胡子男人打量。 “有區別。”易衡等的有些不耐煩,換了個站姿,跟她閑聊打發時間。 “什么區別?”除了個別穿著和服的盤頭女子盈月還是分辨不出來。 “感覺。” 盈月追問了半天,結果就這兩個字,不禁瞪圓了眼睛。 沒等再說什么,便看到唐季禮等人正往這邊走。 等他們走近才發現,叁女身上的高檔布料皺的像咸菜,葉子瑜和姚幼雯神色中透著疲累,而莊紅衛卻是神采奕奕,看起來心情很好。 “盈月,你逃時匆忙,這是我和子瑜幼雯將各自的行李都篩選了一遍,給你湊了一箱衣物,希望你不要嫌棄我們穿過。”莊紅薇仿佛忘了上船前的尷尬,親親熱熱的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只皮箱子,質感良好,就算她不懂行也看得出價格不菲。 “這...”盈月覺得太過貴重下意識要拒絕,又想起來自己如今的窘境,怕是沒錢再置辦衣物,猶豫過后才接過箱子,鄭重的看向叁個女孩,深深鞠了一躬。 “盈月定會將各位的恩情銘記于心。” 葉子瑜忙把她扶起來,笑著開口。 “以后可別動不動就行禮了,我們不興這個的。” “對呀,本來就是舉手之勞。” 連慣常寡言的姚幼雯都笑著拍了拍她的肩:“這件風衣你穿比我穿好看,送你了我才開心。” 幾個女孩子嘰嘰喳喳越聊越親熱。 另一邊的男生們也會心一笑。 “船上趣事實在是多。”金明碌捏著小胡子意味深長地道。 聶殊瀾看了眼一旁格外沉默的唐季禮,忍不住向易衡擠眉弄眼“是啊是啊,唐兄...”。 話一出口,聶翰臻手肘狠狠地懟上了弟弟的腰間,只是動作有些大,不僅聶殊瀾疼彎了腰,眾人也都看了過去。 莊紅薇整個人僵了一下,突然間大聲跟盈月講起來船上的見聞。 “你沒有同陳小姐產生什么不愉快吧?”唐季禮而脖子都紅了,也抿著唇趕緊轉移了話題。 易衡輕飄飄地應了一聲:“那倒沒有。” “走吧,我家司機在外面接。” 易衡抬手看眼時間,率先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