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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也要死了,倒想看看這裝神弄鬼的是個什么東西。黑暗中,稍微積攢了幾分力氣的女人伸出自己血淋淋的右手,抓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可她抓了個空。什么都沒有。 空氣開始流動了,她深吸了幾口氣,以彌補越來越壓抑的肺部。受傷的身體漏氣般發出嘶嘶的響動,我可能傷到喉嚨了?女人煩悶地想著,又沖著男子的方向胡亂揮舞手臂,試圖抓到點什么,哪怕是衣襟呢。她迫切地希望這里還有其他人,不,不一定非要是人,是什么都好。 脖頸上傳來清涼觸感,男子的指尖撫過她的咽喉部位,她瞬間好受了很多。不止是因為得以呼吸新鮮的空氣,她還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嗓子也不痛了。 “你要做什么?”這是她問出聲的第一句話,帶著點喑啞,像失聲很久的人再次開口說話,難聽極了。 與之對比明顯的,是那個清亮卻冰冷的男聲,他反問:“你想要什么?” 女人愣住了。難道說她否極泰來,遇到了阿拉丁神燈,來實現她的三個愿望?燈神長什么樣來著,像個藍色的氣球吧? “呵,”她冷笑一聲,說出了自己想要的,“我要這黑暗的世間,墮入地獄。” 話語與聲音同樣充斥著戾氣,像是來自地獄惡魔的低語,咬牙切齒的恨意充滿了這狹小的空間。 男子似乎是笑了,他笑得很輕,讓女人想起在公司里被人嘲笑的場面。她心下不大樂意,質問:“你笑什么?” “我滿足你的愿望。”留下一句答非所問的話,男子消失了。 他是憑空消失的,女人很確信這里此刻除了她再沒有活人了。可這不可能啊?她仰頭望著頭頂角落里那拇指大小的空隙,除非他能變成一只飛蟲,不然怎么也沒辦法從那里鉆出去。 女人甩甩頭,有灰塵從她頭發上散落,不過她看不大清楚,也沒去在意。剛才發生的事,是夢嗎?還是她傷到了腦袋,出現了幻覺? 他真的會實現她的愿望嗎?女人思索著,懷疑著,又陷入了昏迷。 坍塌的廢墟外面,傳來幾個男人的爭吵。 “還愣著干什么?快挖啊!”聽著像是頤指氣使的領導,女人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站在外面,戴著安全帽,叉著腰或是背著手,對下面人的工作指指點點的模樣。 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的聲音,帶著疲倦和委屈:“可這石板太重了,光靠我們幾個根本挪不開啊?” 領導顯然對著回答很不耐煩,嚷嚷著:“上機器,上設備,快快!” 年輕人固執己見:“這下面還有人,他還活著,現在就上機器,會造成二次傷害……” “你現在再不把這里挖開,他憋也憋死了!” 另一個人的聲音:“這有個小洞,可以把它擴大,再把里面的人救出來!” 女人扶著已經不再直立的墻壁,盡量讓自己貼金那個洞口,趁著外面安靜的一瞬,盡力大聲喊:“喂!” 外面的人聽到了她的聲音,趕緊問:“你還好嗎?”是最后那個人的聲音,他離自己最近。 女人借著一點點陽光,觀察自己身上的傷口,然后她回答:“不太好。” 當然不太好。若不是剛才那個奇怪的家伙救了她,她怕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體。那人的手指有魔力,他碰過的地方傷都減輕了一些,但他只是接觸過自己的咽喉。 所以她現在的情況,沒有好到哪里去。 雖然她還活著,還能呼吸,還可以動,但可能是血液流失過多,讓她在這盛夏的正午感到陣陣發寒。再看身上,淡藍色碎花的連衣裙碎成了破布,已經辨不出顏色,鞋子早就被甩丟了。皮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除了被砸斷的左腿,她的后背還有燒傷,雙手更是因為不斷扒著四周的墻壁血rou模糊,指甲崩裂。 她覺得痛,又不止是痛。還有些別的什么感覺,是什么呢?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她含混的記憶恢復了一些。 對了,孩子,我的孩子,他,他還好嗎?女人死死盯住一個方向,那是她最后見到孩子的位置。隨即眼淚如淚腺崩壞,止不住地流下來。我的孩子,他還那么小,他肯定不行了。 火燒起來之后,很快就燒斷了她家里脆弱的木梁,她不是看著那沉重的房梁砸在了她孩子的腰上? 還有她的愛人,盡管他及時沖過去想救下自己的孩子,卻還是跟兒子一起,被壓在了棚底,沒了聲息。 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我的孩子又做錯了什么?我們不過是太窮了,窮也有錯嗎? 云疏醒了過來,手腕上的黑色手環滴滴響著,她沒去管。 她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夢到這真實發生過的悲劇,只是不管是第幾次,身上所遭受的疼痛都如真實世界中一般劇烈,心里的悲傷絲毫不曾減退,反而在一遍一遍加深。 他們一家三口原本生活在一個破落的小平房里,房子是十年前兩人結婚的時候翻修的。兩人都沒什么文化,找不到掙大錢的工作,生活一直很拮據。 不過他們并沒有太大的追求,家人們都身體健康,他們省吃儉用,不需要借錢過日子,就很滿足了。 后來兒子出生,給他們平淡的生活帶來了無盡的歡笑。起初他們還擔心沒辦法讓孩子過上好日子,但孩子很懂事,從不亂花亂拿,還經常幫著他們干活,特別體貼,親戚鄰居見了,沒有一個人不夸這個孩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