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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看著荒蕪的沙灘開始懷疑腦海里那些殘忍的屠殺到底有沒有發生。 但很快他就明白那不是他的虛構想象, 腳下那些難以消退、涌動著的紅明明白白的提醒著他事情是真實的發生了。 夏油杰頹廢的坐在沙灘上, 把頭埋進膝蓋,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靜。游戲系統沒有給出任何的任務, 也沒有給他任何的提示, 安靜得就像是不存在。 他在這片狼藉的曠野中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棋子, 那些他所以為的永遠不會被消滅的惡已經在陽光下灰飛煙滅,徒留他這個罪魁禍首清醒的感受著一切,用記憶里不斷重演的畫面為他們做沒有人會在意的墓志銘。 時間的流逝讓本就遲鈍疲倦的感官徹底麻痹, 就在夏油杰以為自己會在原地坐化成一尊堅硬的頑石的時候,他快要失去聽覺的耳朵終于捕捉到了空虛之中的第一抹聲音。他僵硬的抬起頭, 在遙遠的沙灘的盡頭看到了一個模糊的正在移動的身影。 夏油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從沙灘上站起來, 顧不得拍散渾身的沙子, 擺弄著緊繃機械的軀體向著眼里唯一的活物狂奔。 濕潤又被曬干的沙灘因為粘稠的血液踩上去不復綿軟的感覺,硬邦邦的像是石頭。腥臭的空氣被猛烈的呼吸交換進體內,夏油杰干澀的喉嚨和鼻腔接觸到這股難聞的氣體,嗆得不斷咳嗽。 但等他真切的、近距離的看到那是什么的時候,沒舒緩的咳嗽還有鼓噪的心跳聲都在瞬間離他遠去,世界再一次陷入了幽寂。 已經瞎掉的侏儒在干裂的沙灘上抽搐著,潰爛的臉幾乎看不到一點點完好的皮膚。他被穿了一個洞、沒有起伏的胸膛似乎表明他已經死了,但夏油杰分明看見他還在茍延殘喘。 扭曲畸形的笑烙印在侏儒不成型的唇邊,脆弱的皮rou幾乎撐不住這樣夸張的弧度,在繃到極限后斷裂,一塊塊掉落。已經神經衰弱的夏油杰被這驚悚的一幕嚇得心臟驟停,踉蹌著后退。 這才是塞寧島不死不滅、刻在時間的長河里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的惡。 它不會被毀掉。即便塞寧島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劇情進度:100%,探索度:80%,關鍵資料:5/?】 【恭喜玩家通關游戲,達成結局——共生。】 【cg已收錄進圖鑒,玩家可在菜單界面查看。】 【游戲錄屏已自動保存。】 【副本‘海島四天游’三周目已通關,探索度超過70%,本周目不可回檔、不可重復進行游戲。】 被彈出游戲之后夏油杰心里的恐懼并沒有任何一點的衰減,他來不及聽系統那一長串的播報,迅速扔下頭盔。 大幅度的動作扯斷了游戲機和電腦連接的線,主機移位和桌子碰撞發出的巨大聲響把夏油杰拉回現實。他抬頭看著自己熟悉的宿舍,仰頭癱坐在椅子上,喘息聲沉悶急促。 從早上開始游戲到現在過去了八個小時,期間他不吃不喝的投入在游戲里,但即便是現在夏油杰也感覺不到餓。他甚至感覺自己根本沒有想要進食的欲望,過于深刻的惡心和壓抑讓他胃口全無。 想起游戲里發生的一切,夏油杰止不住的全身發寒。現在他可以很確定的說那就是一個游戲,因為現實世界里死掉的人并不會自動瓦解。可就算有這樣不合常理的部分,在夏油杰的心里它依舊逼真得過分。 他從來沒有像這樣被什么東西完全cao控過情緒。 屠戮的感覺很清晰的留在他的記憶里,就連肌rou現在也還殘存著機械勞作之后的反應。夏油杰還能回想起他是怎么樣用那把刀一個又一個的殺死游戲里所有的村民,和現實別無二致的觸感和反饋讓夏油杰感覺就算他現在去殺一個活生生的人也就不過如此。 但血腥和死亡帶給他的愉悅已經完全消散。 游戲里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是他的話為什么會做出殘害上百人這樣恐怖的舉動?不是他的話為什么又能看穿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陰暗想法,替他完成了他不敢做的事情? 夏油杰對自己感覺到了害怕,同時他也明白了自己有多傻。 就算殺光了所有的人,讓他憤怒讓他失控的惡也從來不會消失。它那也許比天與地都更加旺盛的生命力會讓它在千瘡百孔后還能頑強的存活下來,用面目全非但仍舊屬于它的外表明白的昭示著它還沒有死滅。 現實也一樣。并且只會比游戲更加殘酷。 他想要的那種理想的完美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夏油杰回想起了初次見面的塞寧島,那個時候它美好得像是一個人人向往的烏托邦,但到最后它卻揭露了其惡托邦的真正面目。 后仰的腦袋因為供血不足開始有些發暈,夏油杰疲倦卻又眼也不眨地盯著視線里逐漸模糊的畫面,執拗的像是在等待著什么的出現。 一直等到眼前開始變黑,他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這一次倒轉的世界中再也不會出現酒井奈月的身影。 被他刻意遺忘的,讓他一想到就開始窒息、不敢輕易去觸碰的回憶潮水般涌進夏油杰的腦海。 祭司想要控制九頭蛇,于是利用了他的逆反心理和那一點小小的‘謀略’去將那個怪物禁錮在酒井奈月的身體里。他從頭到尾都被祭司玩弄于股掌之中,為自己的魯莽和愚蠢付出了失去酒井奈月的代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