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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自己完好無缺的脖子,再一次回到存檔點。 既然攻擊祭司沒有用,那夏油杰決定再換一種方式。他直接拉著酒井奈月不管不顧的沖出村長的家,甚至連衣物和行李都沒收拾。 清晨被極晝曬熱的風隨著奔跑灌進肺里,酒井奈月滿頭霧水的跑著,被嗆得咳了幾聲:“我們去哪里?” “隨便哪里,我們要逃跑。” 夏油杰根據看到的那些書推測也許召喚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所以只要酒井奈月沒有被當做祭品殺死,那么她仍舊有很大的可能保持本性活下來。這樣的話,他們就要逃到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靜靜等待慶典過去。 少年冷靜的語氣里潛藏著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迷茫,酒井奈月盯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條,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夏油杰還記得他們也曾經這樣穿越整個村莊逃亡,但他們那個時候所擁有的希望還有對逃離的深信不疑早就在一輪又一輪的失敗中煙消云散,留下的只有無盡的恐慌和絕望。 或許還有深刻的憤怒,夏油杰沒有辦法忘卻村民對酒井奈月做過的事。他們在砍了一個柔弱的少女一百多刀之后竟然仍舊面不改色,好像他們眼里死掉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段干枯的木頭。 這是他覺得最不可理喻也不能釋懷的事情。他們不是在殺人,而是在凌.虐。并且這種反人類的舉動是他們司空見慣的事情,所有人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對,連小孩子都笑嘻嘻的,沒有絲毫的害怕。 在這個美好的島嶼之上孕育著人類最純粹也最難以被摧毀的惡,并且這個惡必將永久的傳承下去,成為無法磨滅和更改的永恒。 港口在夏油杰的眼前出現,地圖上顯示它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不過三百米。然而現在這三百米對他們來說成了不可能到達的虛幻的泡沫。 “夏油同學,酒井同學,你們要去哪里?” 夏油杰看到以村長為首的一眾男性村民堵在了通往港口的路上,仿佛早就預料到他們會跑。他們手里拿著鐮刀和斧頭,正一步步朝他和酒井奈月逼近。 他把金發少女擋在身后,緊繃的神經在額角抽動。 被游戲削弱過的戰力在此刻終于顯示出了乏力。他這個身份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男生,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所以在面對幾十個人的時候即便他擁有與身份不符的格斗技巧,但仍舊是寡不敵眾。 可夏油杰認為輕易放棄不是他的作風。他扭頭叮囑酒井奈月不要離他太遠,并且把唯一能夠用來防身的小刀塞進金發少女的手中。 他們背部緊靠著面對這一場空前的危機。 來勢洶洶的村民幾乎讓赤手空拳的夏油杰在圍攻之中喪失了主動權,他嘗試在糾纏之中奪過村民的武器,但因為人數的原因他的幾次進攻都沒有成功。鐮刀還有斧頭貼著手臂劃過,皮開rou綻的痛感刺激著疲倦的身體,卻無法讓他在這場混戰之中取得勝利。 終于,在側身躲避揮下的斧頭的時候,鐮刀鋒利的光芒從夏油杰的眼前閃過,他的肩膀被狠狠的劈砍了一刀,利器抽離的時候他聞到了血液溢出的腥味。 村民的大叫瞬間淹沒了少年微弱的喘息和痛呼,酒井奈月被身后的意外干擾了注意力。 因為敵人都主要位于正面,偶爾繞到后方的人并不多,所以酒井奈月應付起來尚且還算從容。但實際上她知道這樣的抵抗終究是徒勞且無意義的,哪怕他們從村民的手里跑了,但那也像貓按住老鼠的尾巴看它拼命逃竄一樣,只是游戲的惡趣味而已。 他們最終還是會走上無法抗拒的主線。 她轉身準備把踉蹌著快要跌倒的少年扶起,卻在下一秒感覺到后腦一陣劇痛。酒井奈月的視線在恍惚之后陷入一片黑暗,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覺。 “查爾斯,祭司說的那個少女就是她吧?” “沒錯,你小心一點啊,千萬不能在儀式開始前把她打死了。” “知道了!不過等會脖子的第一刀要給我砍哦,說好誰先抓到她誰就可以率先接受祝福的。” “好家伙!那我也要在前面,手臂記得留給我!后面都剩些rou渣了,根本沒有完整肢體,一點意思都沒有。” ...... 夏油杰捂著自己的肩膀,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染紅了白皙修長的手指。 村民得意洋洋的笑臉被雕刻進了夏油杰的眼中。沒有人在意他到底是死是活,也沒有人繼續向他攻擊,他們所有的精力都在昏迷的、被扛在村長肩頭的酒井奈月身上,嘴里討論著等會要砍她的哪個部位。 是誰提供的線索,是誰猜到他們的位置,又是誰把大家組織起來。村民們邀功一般的抖露著自己的努力,爭辯著他們應該得到更大的嘉獎。 疼痛和無以言說的憤怒讓他腦子嗡嗡作響,目眥盡裂。他盯著滿臉紅光陷入興奮之中的眾人,咬牙切齒的按下了讀檔。 # 殺死祭司還有外出逃跑都宣告失敗,夏油杰這一次沒有再把注意打在外面。他顫抖的把酒井奈月拉回房間,然后把門窗全部鎖死。 酒井奈月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黑發少年不斷的忙活。 他把房間里所有可移動的柜子都搬了出來,費力的把厚實的木制衣柜推倒,移到門邊,把門緊緊擋住。他的臉因為用力而開始發紅,脖子的青筋也隨之鼓起,眼里充滿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