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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來說的話,零號究竟是人還是鬼?鬼還需開門嗎? 夏木早紀看到安室透不知道為什么站著沒動,眉心還不由自主的皺在一起,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怎么不走了?” “沒什么,”安室透搖頭從思緒中回神,抬腿向外走去,“走吧,我們下去大廳。” 落在后面的夏木早紀回頭看了一眼剛才安室透注視的地方,她隨手關上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扇玻璃門,追著男人的腳步跑了出去。 鐵板在兩個人的走動中嘎吱作響,泡著綠色溶液的玻璃艙依舊孤零零的在大廳中沉默。安室透環顧四周,在確定大廳除了死人之外沒有活物后,小心翼翼地帶著夏木早紀下了樓梯。 腳下的觸感幾乎是瞬間就讓他們發現了異常。安室透驚訝的看著白色瓷磚上漫過的水跡,一圈圈波紋正緩慢的以他的腳為中心向外散去:“怎么有水?” 夏木早紀迅速反應了過來這意味著什么,她拉著安室透踩進淺淺的水潭中,跑向正前方的墻壁處:“外面正在下暴雨!這里肯定有地方和外面連通!” 之前在走廊里聽到的那種密集紛亂的雜音的來源也浮出水面,安室透驚喜的看著夏木早紀,和她一起在墻上摸索。 白花花的墻壁根本看不出門的影子,但在安室透把擋在墻角的桌子推開后,他們終于在被遮擋的墻面上看到了感應裝置。 他理所當然的想要去口袋中拿出那張從檔案室里順來的卡,但空蕩蕩的口袋里除了手機還有糖果之外什么也沒有。 安室透愣了一下。他恍然發覺那是在b2層遇到屠夫之后逃跑的時候隨意找到的東西,這一次他去了相反的方向,根本就沒有進檔案室。 所以他自然也沒有身份卡。 安室透突然感覺有些不妙,他抓著手機,準備去馬丁院長的身上看看會不會有最后的希望。 看著金發男人蹲下在院長的口袋里翻來覆去的找,夏木早紀無所事事的伸了個懶腰:“現在幾點了?” “凌晨四點半。” 安室透在找東西的途中抽空看了一眼手機,岌岌可危的電量正在右上角亮著紅燈。他已經翻完了院長西服外套和褲子中所有的口袋,但全都沒有可以開門的身份卡,現在只剩下馬甲中的一個裝飾用的小口袋還沒有尋找。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探進那個掛著金鏈子的口袋中。 “等會去看日出嗎?” 手中硬質的觸感讓安室透明白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張卡片,但他全部的心神已經不在開啟通關大門的卡中。 他抬頭看著夏木早紀,發現她正斜靠在放置著監護儀還有氧氣設備的桌子上,雙手向后撐著桌面,悠閑的晃著腿,搖擺的小腿細嫩纖長,微微泛著粉。她的眼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像是陽光下灑滿碎金的碧波,默默無言卻又道盡了所有言語。 安室透握緊了手中的卡,眼中仿佛出現了彎曲的山路以及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暖色的太陽。他從地上站起來,不自覺對逃出醫院有了期待:“好。” 【主線任務已更新——殺死零號;逃離醫院。】 電子音打斷了他和夏木早紀的對視,安室透挑了挑眉,將視線轉移到旁邊那個高大的膠囊型玻璃艙上。 他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但他現在不想去思考到底為什么里面的女人會和他在幻境中見到的女鬼一模一樣,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醫院。 夏木早紀沒有去看如女巫的毒藥一般的綠色溶液,順手抓起身旁的一把電線:“要把這個關掉對吧?” “嗯。” “那你去試試能不能開門吧,我把這個東西拔了。” 安室透不疑有他的走向了偽裝成墻的大門。 也許是因為期待,也許是因為疲憊,安室透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漸漸加速,不正常的律動讓他心底滋生出些許的不安。他轉頭看向夏木早紀,她仍舊靠在桌子上,舉起右手朝他用力的揮了揮,嘴角向上彎出了可愛的笑容。 安室透也笑了起來,他壓下那種無厘頭的荒謬感,將印著馬丁院長照片的身份卡貼在感應裝置上。 紅外掃描的光完整的掃過卡片,安室透緊緊盯著顯示屏幕,安慰自己馬上這一切就會結束。 伴隨著解鎖成功的清脆響聲,白色的大門開始一點一點向上收縮。安室透欣喜的回頭要和夏木早紀分享這份喜悅,卻猛然發現她的身影正在逐漸變淡。 安室透嘴角的笑容僵硬的停在了回頭時的弧度。玻璃艙里模糊了窺探的視線的綠色溶液退去了大半,露出了女人被毀掉的面容,還有她與夏木早紀如出一轍的金色頭發。 與此同時,在他們下來時經過的走廊處,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爆開,滿臉丑陋疤痕的鬼在燈光下探出了半個身體,金色的長發在刺眼的光中近乎于白色。 隨后安室透聽到了一聲凄厲的尖叫在他耳邊回蕩,那個曾經殺死他的鬼像被潑了硫酸一樣冒出陣陣白煙,融化成一灘不可名狀的液體。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白色的大門收縮到頂點,直到可怖的喊聲停息,直到夏木早紀的身影完全消散。 嘈雜躁動的雨水順著巨大的陡坡沖進大廳,帶著徹夜的冰涼淹沒了安室透的小腿,讓他全身被刺骨的寒意包圍。他站在黑夜與燈光的交界處,半邊臉頰被濃黑吞噬,沉默的像是一尊不會說話的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