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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情敵嗎 第15節(jié)

    兩秒鐘后,他又發(fā)來一條三秒的語音,孟遲又想轉(zhuǎn)文字,但指腹觸上,聽筒里便傳來了郁庭之清凌的聲音。

    “我希望你能讓我再畫一次。”

    第17章 生氣

    “我希望你能讓我再畫一次。”

    聽到這句話,孟遲怔了一瞬,旋即嘴角幾不可察地輕輕一抽。

    今天這場拍攝已經(jīng)足夠讓他頭皮發(fā)麻了,如果再來一次,他可不保證不會發(fā)生點什么令人尷尬的事兒。

    孟遲:【你也要辦展?】

    郁庭之:【不是】

    孟遲嘖了一聲,側(cè)眸看了一眼那幅裝裱精致的畫,莫名覺得郁庭之別有用心,那個被他扔在腦后的念頭突然又冒了出來,但很快又被他給按了回去。

    孟遲垂眸想了片刻,旋即打字問道:【佘山說你其實并不是很喜歡畫畫,為什么還要再畫一次?】

    郁庭之回得很快,依然是一句語音。

    “我只是想畫你,滿足一下自己……的創(chuàng)作欲望。”

    說到“自己”時,他頓了一秒才補(bǔ)全了后面的話。在這停頓的一秒,孟遲聽到了淅瀝瀝的放水聲,也恍惚聽到自己的心跳跟著亂了一瞬。

    孟遲看著手機(jī)屏幕,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看著那幅畫里的花朵,又想起當(dāng)時郁庭之用手在他背上畫出茶花時的感覺,那種滑膩的溫?zé)嵊|感,貓爪子似的撓著他的心尖兒。

    “嗡”的一聲振動,將孟遲飄遠(yuǎn)的思緒拉了回來。

    【如果那幅畫不夠,我還可以付你其他報酬。】

    【你盡管提。】

    看到這兩行字,孟遲眉頭很輕地皺了一下,心里頓時什么旖旎都沒了,只有一種輕微的、不被尊重的不爽。

    怎么好像他真的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似的。

    孟遲拿起手機(jī)放在嘴邊,按下了錄音鍵,緩慢開口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特別,入了你的眼,但郁老師,我的職業(yè)是茶藝師,不是人體模特。”

    這語音發(fā)出去,過了一分鐘那邊都沒有回復(fù),孟遲想了想,又說:“我答應(yīng)佘山,一是因為他比較煩,二是因為當(dāng)初的確是因為他,我才會到悠然茶館被師父收養(yǎng)。幫他這一回,就算是還了當(dāng)年的人情。”

    發(fā)完這句之后,孟遲又看了一眼書桌上的那幅畫,想到郁庭之畫這幅畫是為了給他mama看郁金香開得好不好,孟遲又發(fā)了一句:【這畫我收著不合適,等你mama回來,你送給她更好。】

    發(fā)完這句,孟遲才算是了卻心事,放下手機(jī),拿起床頭柜上沒看完的小說,翻到書簽在的那一頁。

    過了兩三分鐘,他依然停留在那一頁,腦子里一會兒是郁庭之后花園的景象,一會兒是照片里自己后背上的景象,少見的有些靜不下心。

    直到手機(jī)振動,孟遲將視線移向手機(jī)屏幕。這一回,不是語音也不是文字,而是語音電話。

    孟遲拿起手機(jī)剛點了接通,郁庭之低沉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你生我氣了?”

    生氣肯定是沒有的,不至于。孟遲也沒有這么大脾氣,況且他很難對欣賞自己的人生氣,所以他十分和顏悅色地笑了笑:“我為什么要生氣?這有什么好生氣的。”

    郁庭之沉默了一秒,然后問:“不生氣為什么要拒絕?畫也不要了。”

    “那幅畫,你是畫給你mama看的,我收,不合適。”孟遲解釋道,“至于給你當(dāng)模特,我實在是沒時間,馬上春茶上新,我會很忙。”

    郁庭之:“我不著急,不是非要現(xiàn)在就畫。”

    孟遲心里有些無奈,他喊了一聲“郁老師”,語氣正色了幾分:“我是真的對當(dāng)模特沒有興趣。”

    郁庭之聽出了他的拒絕,默然片刻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沒事,”孟遲說得客氣,“你這么欣賞我,是我的榮幸。”

    對此郁庭之不予置評,電話那邊一片沉默,孟遲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耳膜上,這讓他耳朵有些癢,不自覺地將手機(jī)拉遠(yuǎn)了一點。

    郁庭之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啊?”孟遲笑了一聲,“真的沒有。”

    郁庭之“嗯”了一聲,忽然掐斷了電話。

    孟遲看著變回聊天頁面的手機(jī)屏幕,無語了好一會兒。

    這么沒禮貌嗎?說都不說一下就掛電話??

    正當(dāng)孟遲在心里吐槽的時候,手機(jī)忽然又開始振動。郁庭之又撥了一通視頻電話。

    孟遲以為他剛才是不小心掛斷,思忖兩秒按下了接通。

    手機(jī)屏幕立刻從黑變白,搖晃間有些許模糊,看清畫面中的情景時,孟遲頓時呼吸一滯,不自覺捏緊了手機(jī)。

    郁庭之身上只披了一件靛藍(lán)色的睡袍,衣襟大敞,方才鏡頭一晃,便拍到了他胸前凹凸有致的溝壑,和隱隱約約的腹肌線條。

    從視頻角度來看,他應(yīng)該就是隨手握著手機(jī),于是攝像頭便從下往上將他身體拍了個全,他剛洗過澡,垂在額前的頭發(fā)還在滴水,白皙的臉上覆著一層粉色,微抿著的嘴唇更是水光瀲滟,殷紅無比。

    孟遲頓時看呆了,直到手機(jī)里細(xì)微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才回神,松開了按在音量鍵上的手指。

    “怎么了?”他調(diào)整視線落點,讓自己忽略屏幕里郁庭之袒露的春光。

    “我看看你有沒有生氣。”郁庭之說。

    孟遲:“……”

    真的沒必要好嗎?

    孟遲扯了個無奈的笑:“郁老師,在你心里,我有這么小氣嗎?”

    郁庭之嘴角勾起,露出淺笑,“不小氣,但很敏感。”

    孟遲:“……”

    這句‘敏感’讓他不自覺地就想到了白天的種種,頓時耳后升溫,躁熱不斷蔓延。

    “沒生氣,你想多了。”孟遲語速有些快,“就這樣,掛了,睡覺。”

    說完不等郁庭之說話,孟遲便將視頻通話掛斷了。

    深呼吸片刻,將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孟遲又起床倒了一杯涼水,一股腦喝下去才趕走心里那股躁熱。

    孟遲以為自己會很難入睡,但到底是累了一天,躺下沒一會兒他便沉睡了過去,然后就做了個夢。

    夢里他躺在床上,又或是飄在云上。搖搖晃晃間有一雙蔥白如玉,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時而干凈,時而骯臟,撩撥著他的神經(jīng),揉捏著他的躁動。

    在那雙手沿著后腰往下,捏住他的臀部時,孟遲猝然驚醒,和自己的精神老二面面相覷。

    完了。

    第18章 溫泉

    對于這場荒誕的夢境,孟遲百思不得其解。

    他覺得自己手控控的應(yīng)該是拿蓋碗的,充滿藝術(shù)性的手,怎么會是這樣的?

    但一細(xì)想下去,他就覺得郁庭之那雙手在他身上作畫時,也的確充滿藝術(shù)性。

    孟遲輕輕抽了口氣兒,思來想去,只能將這場意外的夢歸結(jié)于自己太久沒有疏解。積攢已久的欲望加上拍攝時的刺激,讓人很難不起點什么旖旎念頭。

    這么想著,孟遲便開始自給自足。待到進(jìn)入賢者時間,一切便又歸于平靜,好像沒能在他心里留下半點痕跡。

    孟遲拒絕了郁庭之畫畫的請求之后,兩人就沒有再聯(lián)系,聊天記錄也停留在最后的一分鐘左右的視頻通話,不過孟遲后來無聊翻朋友圈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天下午郁庭之更新了一條動態(tài)。

    是一張照片,拍的是他自己的手。骨節(jié)分明、沾滿顏料的手,懸于那張孟遲躺過的、鋪著白布的沙發(fā)上。除去那些翠綠與白色,他的指尖還多了不少粉與紅。

    孟遲不自覺點開多看了兩秒,旋即想到自己想入非非的事兒,又連忙退出,不過他還是注意到背景里的白布上面多了一朵粉色茶花。

    依然畫得很好,寥寥幾筆便勾勒出花骨朵的神韻。

    但為什么要在布上畫?

    郁庭之這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嗎?畫畫不在紙上畫,總想著奇奇怪怪的方向。

    意識到自己對郁庭之有太多的關(guān)注,孟遲想了片刻就收回了思緒,制止了自己想要保存照片的念頭,退出朋友圈,按滅了手機(jī)。

    這個周末在會展中心有一場美學(xué)座談會,悠然茶館作為茶藝文化的代表之一,受邀參加。

    杜峰過幾天就要下鄉(xiāng)收茶,四月份的各種活動他都沒機(jī)會參加,正好趕上這一次,楊正風(fēng)便帶上了他一起。

    這次的座談會除了茶藝,還有木藝、書法、國畫等行業(yè)的大佬參加,結(jié)束之后還有一場小型酒會。杜峰第一次以嘉賓的身份參加這種活動,雖然楊正風(fēng)說讓他放松,隨意,平時穿啥就穿啥,但他還是鄭重對待,叫孟遲陪他去買了一身正裝以便參加酒會。

    孟遲參加過不少次活動,自己也有正裝,不過還是沒經(jīng)住導(dǎo)購員的誘惑,又買了一套。

    楊自樂回來看到那身黑色西裝,得知周末活動楊正風(fēng)又不帶他去,撒氣似的就把剛順路從干洗店拿回來的衣服丟在沙發(fā)上。

    “你說我到底是不是老楊頭親生的?”楊自樂氣鼓鼓地癱在沙發(fā)上埋怨道,“不讓我去考茶藝師資格證就算了,平時參加活動也不帶我去。”

    孟遲笑了笑,一邊走過來,將那些塑封著的衣服拎起來檢查,一邊學(xué)著當(dāng)初楊自樂說的話來揶揄他:“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種活動有什么意思?不是看那些老藝術(shù)家裝逼,就是聽他們吹牛逼’。”

    “我那不是說的氣話嗎,雖然那些老藝術(shù)家們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但肚子里勉強(qiáng)也算是有點東西。”楊自樂小聲說,“再說了,這次不還有酒會嗎?”

    孟遲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你就是想去喝酒是吧。”

    楊自樂雖然年紀(jì)小,但卻是個愛喝酒的高中生。不過平時楊正風(fēng)管得嚴(yán),他只能悄沒聲兒地偷偷喝一點,還要冒著挨罵的風(fēng)險。酒會這種能光明正大喝各種酒的場合,他怎么能不心動?

    “也不是,”楊自樂從沙發(fā)上爬起來,挪到孟遲身邊把自己的羽絨服拿過來自己整理,“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嘛!”

    “哦?”孟遲好笑地看著他。

    楊自樂:“就你那酒量,這種場合不得需要個擋酒的啊?”

    孟遲笑著拿衣架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我酒量再差,也還沒到要拉個高中生替我擋酒,再說了,我算老幾啊,哪有人會灌我酒?”

    楊自樂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那可不一定。”

    孟遲不予置否,看著自己從羽絨服口袋里掏出的手帕陷入了沉思。

    因為職業(yè)習(xí)慣,孟遲習(xí)慣帶手帕,也擁有很多手帕,但眼前這條銀灰色的,一看就不便宜的手帕,絕對不是他的。

    片刻后,孟遲想起來自己上一次穿這件羽絨服還是去瓷器廠,自己的手帕給了郁庭之。后來送郁庭之回家的時候,郁庭之似乎還給了他。

    孟遲恍然,敢情他和郁庭之這是交換了手帕啊。

    正當(dāng)他思忖著要不要把手帕還回去的時候,楊自樂忽然驚喜地喊了一聲,“差點忘了!咱們明天去泡溫泉吧!”

    孟遲:“泡溫泉?”

    “嗯。”楊自樂點頭,把他剛從自己衣服里取出來的體驗券在孟遲眼前晃了晃,“上回去的那家私房菜館,老板送了我們幾張溫泉酒店的體驗券,免費的,再不去就要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