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兩人對視的時間雖然只有幾分鐘，但若是普通人，十幾秒甚至幾秒鐘就會產生強烈的不適感，而澀澤龍彥作為強大的異能者雖然有一定的抗性，但如此直視他的眼睛長達幾分鐘，身體上也沒有產生什么變異，這已經無法用人類中的優秀個體來解釋了。

    看著雙手抱頭無比痛苦的澀澤龍彥，久保純也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就在剛剛，他也反向接收到了澀澤龍彥的記憶。

    高緯度外星生物之所以會被稱為邪神，和其不可名狀以及使人瘋狂有很大的關系，而究其原因是這些高緯度生物的知識是人類所無法理解的。

    而縫合了一小部分邪神的久保純也如今的精神力已經完全超越了人類的認知，所以哪怕是在幾秒內就接收了澀澤龍彥29年的記憶，甚至是對方自己都已經遺忘的記憶，也并沒有產生任何不適感。

    也正因如此，久保純也發現了澀澤龍彥之所以在能夠直視他眼睛這么久后依舊保持著人型的原因。

    如今的澀澤龍彥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只能說是自以為人類的異能力，如果要形容的話，久保純也覺得活著的幽靈這個形容還比較貼切。

    不過也正因對方這種超越了生死的屬性，其精神力也早已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反倒讓他在邪神的注視下沒有徹底失去理智，陷入癲狂。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久保純也看著澀澤龍彥慢慢不再發抖，整個人如同從水里撈上來的一般，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貴公子氣質。

    他抬起頭來，被汗浸濕的發絲貼在額頭上，暗紅色的眸子深處若隱若現著紫色的光芒，他抬頭仰望著如同神明一般俯視著他的久保純也，目光中散發著病態的癡迷與狂熱。

    嗯？感覺到自己與澀澤龍彥之間淡淡聯系的久保純也大驚，只不過縫合了那么小一部分邪神的靈魂，竟然也能發展信徒？

    不過能夠像澀澤龍彥這樣成功成為信徒的，恐怕在人類中連0.001%都達不到……

    從澀澤龍彥的記憶中，久保純也了解到，出于自我保護機制，對方完全忘記了曾經被老虎殺死的事實，知道現在還以為自己是活著的，甚至久保純也感覺，如果他點破了這點，或許會讓澀澤龍彥再次產生未知的變化。

    所以他現在到底該怎么處理這個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新晉信徒？

    就在久保純也沉思的時候，澀澤龍彥卻依舊保持著那副癡迷狂熱的樣子，讓回過神來對上其視線的久保純也感到了一陣不適。

    “咳，你……”

    久保純也開口后，澀澤龍彥的神情頓時變得更加激動，然而他等了半天，久保純也卻沒了下文，這讓澀澤龍彥忍不住開口道：“鄙人澀澤龍彥，大人，我可以知曉您的名字嗎？”

    “久保純也……”憑借與澀澤龍彥的那絲聯系，久保純也甚至可以輕易控制對方的生死，所以告知名字倒也沒什么。

    “純也大人，我必將至死追隨您……”

    澀澤龍彥并非因為被影響了理智才會有這樣的表現，而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追隨久保純也。

    異能力智力財力容貌，別人為之奮斗一生的目標，對澀澤龍彥來說不過唾手可得，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在終點呆的太久，所以才會覺得這無趣的人世間越發乏味。

    然而在剛剛窺見了那無法訴諸言語的偉大奧秘后，他如今已經意識到了自身的渺小，以及以前自以為是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而狹隘。

    可以說，是純也大人賦予了他新生，把他從毫無意義的人生中解放出來，讓他有幸得見那不可思議的奇跡。

    “這濃霧原來是你的異能力。”

    久保純也雖然知道澀澤龍彥是當年龍頭戰爭的主謀，但對其異能力并不清楚，在剛剛接收了對方的記憶后，他才搞明白這籠罩了整個橫濱的迷霧來自何處。

    “這是我的異能力——龍彥之間，如果大人您不喜歡，我現在就收回異能力……”

    “不……”久保純也看著面前對他幾乎言聽計從的澀澤龍彥，開口說道，“你現在收回異能力不就打草驚蛇了，我還要見一見那個把你引來橫濱的老鼠。”

    久保純也口中的老鼠自然就是陀思了，當初他把陀思從獄門疆中放出來后，就被線索交給了太宰治，沒想到三年過去了，陀思沒在監獄里面改造，反而又出來攪風攪雨了。

    和上次那種緊急的情況不同，久保純也這次完全可以親手把陀思送進監獄，而且他如今的力量對這個世界來說幾乎可以稱得上降維打擊，完全可以和任何勢力硬剛。

    想了想，久保純也又補充道：“還有，叫我的名字就行，不要加大人兩個字……”

    澀澤龍彥因為其具有超越者的潛質，是日本政府極為關注的存在，如果政府方面知道澀澤龍彥如此稱呼他，還不知道會腦補出什么。

    而且三年前，他還曾一度受到軍方的管制，忽然想起這件事，久保純也忽然就生出了其他想法。

    之前他因為身體崩壞的原因東躲西藏，這里面除了陀思的功勞外，軍方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也許是受到邪神的影響，久保純也的性格野產生了些許變化，如果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生出報復這樣的心思的，可現在他真的想給日本軍方和政府找找麻煩。

    從感性來說，久保純也依舊是愛著橫濱這座城市的，哪怕這座城市里已經沒有了他盛滿他童年回憶的孤兒院，但還有中也，還有春奈姐，還有其他相熟的人，這讓他對橫濱這座城市充滿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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