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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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枝山乖乖配合,忽然搓著膝頭子朝她笑:“我想過了,讓孩兒遲一些來,也好。” 作者有話說: 小山山:???我抗議!!! 【感謝投雷貼貼貼】餅桃:手榴彈1枚 【感謝營養液啵啵】栗子樹下小花貍:1瓶 “”:5瓶 凌妝:10瓶 周藍:10瓶 第六十六章 枕頭風 -------- 大白天就想到孩兒頭上去了, 看來喝得真不少。 司瀅抓了點水,動手甩到他臉上:“叫你諢扯。” 謝枝山瞇起眼受了她的捉弄,趁她不及反應,以長臂撈過來, 在她眉心彈兩下:“沒大沒小, 你就是這樣伺候夫婿的?” “紅了!”司瀅揮開他, 掏出靶兒鏡一照,果然眉心起了印子。 喝高了果然煩人,下手沒輕沒重, 司瀅連推了謝枝山好幾下:“這下好了,我一會兒怎么見人?” 謝枝山搬著她的臉瞧了瞧:“多好看, 仙子似的。” 越瞧越滿意,湊過去親臉又親嘴,接著沖她笑。 人喝醉了, 眉眼間的水分都高了不少。 他瞳光里養著一汪沲沲春泉, 明明是夫妻間親熱,卻笑得像穢亂偷腥的博浪公子, 一派疏放不檢點的風流相。 司瀅氣息亂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惹得他傾埋下來蹭她頸窩,劃著圈的來,沒完沒了。 清暖鼻息掃在膚面,胸間氣息綿綢起來,他的指尖撫在她面頰,耐著性子說:“孩兒遲些來, 咱們也慢慢的, 慢慢的……” 司瀅在他這幅拖音里等了好半晌, 結果這人闔上眼,就這么在她肩上睡了過去。 真是……會挑地方。 等回到府,下人把這醉鬼給攙到了房中,又忙著給他脫衣裳脫鞋,老媽子似地忙個不休。 好容易折騰完,司瀅照了照鏡子,幸好眉間那點發痧似的痕子已經沒了,否則都不敢出去見人。 她洗了把臉,又去安置娘家的回禮。 單子看過,再分作幾處,正院的她親自送過去,哪知進到院子,老太太居然和她干娘在喝酒。 見她的面,老太太慌慌張張擋住小桌:“你怎么來了?” 應該是清酒,味道不大。司瀅看著婆母的心虛樣:“娘怎么沒午歇?” “歇,怎么不歇?這就打算要去歇了!”老太太離開酒桌,看了眼小姑子:“我說別喝吧,你非要把這酒給帶過來,萬一給山兒看見了,我怎么說得清?” “嫂嫂這就不厚道了,分明是你邀我來的,反還賴到我頭上了。”沈夫人笑著戳穿她。 老臉掃地,謝母看著兒媳婦:“你這個時辰來,是為了捉我喝酒?”說著,越加警惕地朝她后頭看了看:“不會山兒也來了?” “夫君跟我哥哥喝了一場酒,這會兒醉著在房里歇息,沒來的。”司瀅笑著說完,息止片刻再添一句:“婆母……別怕?” 沈夫人招來丫鬟收走酒菜,并對司瀅解釋道:“不是你婆母太多心,實在是你那個夫婿難應付。” 看出她的不解,又笑說:“山兒啊,恐怕只是在你跟前好說話,在別人跟前,哪怕是我們幾個當長輩的,他也一板一眼,該怎么還怎么。” 這話惹得謝母不滿了,矜重地抬了抬下巴:“你說這種話,以后在兒媳婦跟前,我還怎么立威?” “那嫂嫂就說對是不對吧?”沈夫人跟一句,不緊不慢。 像被蜇了似的,謝母老不自在地偏過臉,朝司瀅告起狀來:“管管你那個夫婿,別整天作古正經。我們老人家想喝點酒怎么了,小酌怡情他沒聽過?” 前前后后,司瀅捋出個大概了。 “娘傷勢才剛好,酒水這樣傷身的東西,夫君自然不愿讓您沾。萬一舊傷復發,那您得多受罪?” 謝母聽了,拿手點點她,恨鐵不成鋼地去找沈夫人:“瞧瞧你干女兒多沒出息,這一聲一調都跟她那個夫婿十足像!” 幾聲調侃,幾句玩笑,三人坐到一處,看了看司瀅帶來的回門禮。 奇香寶玩,全是上等的稀貨。御前待著的人見過好東西,楊斯年眼光也了得,挑的全是讓人目不轉眼的寶貝。 謝母把玩著一只印著獅子戲的紋盒,感嘆道:“還是娘家有錢好,當初我要也有這么拿得出手的回禮,也不至于被人取笑了。” 她是高嫁進這府里來的,六品小官的女兒嫁給將軍兒子,想當年,多少人覺得不登對。 或者直接些,就是覺得她不配。 彼時謝父也已授階,且在戰場上立過功,拿謝母的話來說:“他光萬丈,我一身銹。” 憶起故人總是多有話說,謝母看向小姑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剛和你大哥成婚那時候?” “記得,新婚頭一晚你們房里的床就塌了。我大哥不好意思,想將就著睡,結果硬被你揪到外頭找人。這么丟人的事,我怎么可能會忘?”沈夫人斜眼看過去,語氣微揚。 “哪個問你這事了?”謝母沒好氣地啐一聲,待想把當年受過的委屈跟兒媳婦說道說道,但她是心里本就不怎么藏事的人,仔細一忖,竟然也想不起多少。 有蒼蠅飛過來,司瀅揮著扇子替長輩趕開,娓娓笑道:“常聽人說婆母與公爹很是恩愛,教人羨慕得緊。” “那都是撿好聽的,私下里,我沒被他氣冒煙就不錯了!”謝母試圖辟謠,遭來小姑子天大的好奇。 “怎么個冒煙法啊?我可只見到大哥被嫂嫂欺負使喚,再就是一雙眼長在嫂嫂身上,不管幾時,只要提起嫂嫂,大哥除了點頭就剩臉紅了。” 謝母嘴上當然不肯認,但卻心不由主地,憶起亡夫來。 想當年北坨被旁邊小國侵凌,他領兵去救,一去便是三四年。等回來時,她牽著孩子去迎他,他卻抱也不抱。 不僅如此,還像同她壓根不認識,偶爾碰到眼神都要避開,臉紅得像曬傷了似的。 孩子都生了,也不曉得他害羞個鬼。 到晚上她去沐浴,他沖進浴房就結結巴巴地說:“我這回又立功了,應該,應該可以給你掙上個誥命!” 話說完匆匆離開,結果被地上的木盆絆倒,渾身濕透。 那副熊樣,她能記一輩子。 想到這里,謝母連連搖頭:“你大哥那嘴就是長來湊數的,戰場殺人可以,菜市口捉賊也是一把好手,讓他說句好聽的,他能把頭發憋白。” 頭發憋白,可到底沒白幾年,人就走了。 “還好我兒子像我多些,要像他,我怕是這輩子抱不上孫!” 說完又是一嘆:“我兒也不容易啊,天天累得跟驢似的。同他一般大的年青人都在詩酒年華,哪個像他那樣忙進忙出?不過還好,總算是把媳婦給娶了。” 到這里已然換了幅語氣,寂寞久了,老太太抱孫心切,司瀅也能理解。 只是房里的事到底不好同婆母說,但干娘,卻沒那么多顧忌。 出了正院后,沈夫人拉住司瀅:“身子可養好了?” 司瀅暈著臉點點頭:“沒事了。” 小媳婦害羞正常,沈夫人拍拍她的手臂,含蓄地提醒道:“年輕爺們沒分寸,千萬不能由著來,有些話該說得說,該罵得罵,別怕羞,太怕羞了要吃苦頭的。” 再忖了忖:“你們剛成婚,那上頭倘使不順利也正常,多試幾回就行,但不能因為不順利就害怕,否則長此以往,對誰都不好。” 過來人的告誡一語中的,司瀅這會兒也顧不上臊了,認真聽著,且壯起膽子問了幾句話。 等回到陶生居的時候,她人都是恍惚的。 榻上,謝枝山還沒醒。 他睡姿很端正,眉眼也很安靜,穿過雕欄的日色鋪在臉上,像給他貼了兩道金靨。 看起來,一時半會是醒不來了。 怎么辦呢,干娘說了千萬不能害怕,不能因噎廢食,否則慢慢會成習慣,時日久了就更難辦。 幫他掖了掖被角,司瀅盯著這張清白的臉,腦子里避火圖上的人兒,漸漸與洞玄子上的文字合為一體。 她捂住臉,蓋下無聲的哀鳴,并暗暗下了決心。 當夜,謝枝山出去忙了會兒,回到房里已近深夜。 那么黑的天,想做些什么都順理成章,但許是司瀅自薦枕席的笑容太生疏,又許是當男人的壓根沒那份心思,總之她才扒上他的肩,就被他帶到懷里把頭摁住,熄燭睡了。 司瀅掙扎兩下,奈何腰被他的腿架住,難以動彈,遂無奈放棄。 三日婚假迭眼便過,到第四日,謝枝山回了衙門上值。 這期間司瀅掰著手指頭數,然而夫婿好似又變回那個無情無欲的謝菩薩,連她也被迫清心寡欲,同他純潔地躺了好些天。 這期間最多親嘴,除了洞房那夜,倆人再沒有實打實親熱過。 馬車上他說慢,那會兒她還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哪知道他一慢,就慢得人上火。 司瀅暗里著急,但始終沒找著合適的機會,更沒尋到奏效的法子。 焦灼之中,就這么過了好幾日。 這天上午,齊湘和祝雪盼來了府里作客。 正是秋風好時節,幾人邊逛園子邊說笑,沒多會兒,順理成章提起祝雪盼的婚事。 也不算新鮮事了,司瀅跟齊湘都聽過,與她正在議親的郎君姓方,父母早亡,是長公主一手帶大的。 “聽說合過八字了?”齊湘問。 “還沒,但長公主昨日賞了釵。”祝雪盼絞著手說。 家里長輩賞過釵,事情就差不離了。 “相看這么久了,昨日才賞的釵……”齊湘想了想:“長公主是不是剛從青城山回來?” 祝雪盼點點頭:“青城山那邊,長公主每年都去的。” 幾人走到水榭,掛了簾子下來歇腳。 齊湘問:“是去看曾太妃和睿小王爺吧?長公主殿下真有一顆善心。” 這話招來祝雪盼的笑:“什么小王爺?人家也十五六了。” 齊湘尷尬地拍了拍腦門,再比了個半人的高度:“他和曾太妃離開燕京太久了,我印象里,他還是這么大點的孩子,連話都不會說。” 司瀅正給遞著茶,聞言詫異了下:“是不愛說話,還是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