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回答：“不會的。”

    天臺門被人從外打開。

    四人互相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見他們是陌生面孔，兩個學生頓時嚇了一跳，牽著的手也趕緊松開，支支吾吾問：“你們是誰？”

    黎雪笑著看向韓司穆，見他微微抬眉，還故意逗弄人家問：“你們倆早戀啊？”

    男生握了握拳，重新牽住女生，很勇敢地站出來，“是我喜歡她才拉著她上來的，跟她沒有關系。”

    女生揪了揪男生的衣服。

    韓司穆拉起黎雪的手，將訂婚戒指露給他們看，“認定了就別放手。好好學習，以后才能娶她，懂嗎？”

    黎雪捂著嘴笑。

    兩個學生愣住，才明白過來他們不是來抓自己的，連聲道謝：“知道了，我們會的。”

    黎雪拉了拉他的手，抬起下巴示意道：“我們將這里留給他們兩個吧，估計副校也在找我們了。”

    韓司穆點頭，“好。”

    路過兩個學生，男生突然發話：“請問你是韓司穆學長嗎？”

    韓司穆停下，拖著調子“嗯”了一聲，“怎么？”

    男生牽住女生的手，“我一定會考上南淮大學，獲得你設立的獎學金的。”

    韓司穆挑眉，“好啊。”

    離開望風天臺，黎雪才小聲問他：“什么獎學金？你還有獎學金呀，這么好。”

    韓司穆笑道：“這是我幾年前專門成立的一個基金會。只要是從南淮大學附中考上當地一本及以上院校的，都能申請獎學金。”

    黎雪“哇”了一聲，“怪我生不逢時，我也想要韓董的獎學金。”

    男人挑眉看她，“還生不逢時，你要是真逢時了，我怎么娶你？”

    “玩養成唄。”

    “......”

    韓司穆輕笑一聲，“好哇——”

    “其實現在也可以的。”

    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喊我一聲老公，給你獎學金。”

    肩膀被她打了一下。

    “領證了再說。”

    黎雪回頭看了眼天臺上的兩個學生，“你說要是我們當年也像他們一樣，是不是就早戀了呀。”

    韓司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我覺得不太可能。”

    “為什么？”

    “某人的臉皮很薄，逗一下就臉紅，是個很乖的學生。”

    黎雪撅了噘嘴，“噢。”

    “不過，我得承認一件事。”

    他湊近些，“我曾經給你寫過情書，扔在你的抽屜里了。只不過最后被你當成是別人的了。”

    黎雪想起來了，豎起一根手指，“我知道！有一個封面丑丑的，里面寫著‘等你’兩個字，是你的吧？”

    “嗯？”韓司穆又蹙眉，“什么封面丑丑的，我就是不想跟他們的一樣。”

    她湊過去撞了撞他的肩膀，含笑道：“字也丑丑的。”

    他過來弄她的頭發，“我那是用左手寫的。”

    “哎呀，知道啦！丑丑的。”

    -

    見過曾經的班主任，又一一見過學校的領導后，兩人準備去下一個目的地。

    韓司穆拉著她的手商量道：“你要去我的大學，還是去你的大學？”

    黎雪想了想，“你的。”

    “還是去你的吧。”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黎雪很有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放開他的手又慢慢舉起，“來，我們猜拳決定，誰贏了就聽誰。”

    韓司穆“嘖”了一聲，“幼稚鬼。”

    她出了石頭。

    他出布。

    男人將她的拳頭包裹住，唇角掀起，“先去你的大學。”

    南淮財經大學雖不及南淮大學是當地重本，但也是一本商科類院校，頭部專業的高考線甚至遠超重本。

    這幾年間，隨著學校的知名度提高，大量來自全國各地的優質學生涌入，卷上加卷。

    黎雪已經好久沒回學校了，足足三年時光。

    學校的環境又變化了不少，新建了飯堂和圖書館，就連宿舍樓也漂亮得成為了當地的網紅打卡點。

    這里裝載著她大學四年的回憶，也是從這里開始，她的噩夢才慢慢醒過來，真正完成蛻變。

    韓司穆牽著她的手，慢悠悠道：“知道我在大學城看到你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嗎？”

    她看過去，“你想來找我。”

    “想的。但也只能偷偷。”

    韓司穆拉著她來到綠茵小道的酸奶售賣站旁，“那個時候想給你送酸奶，但是你總是把買一送一的那瓶給你舍友。”

    “......”

    男人又拉著她來到旁邊的圖書館，對這里的路仿佛特別嫻熟。

    “期末了你占不到位。所以我讓一個男生先占著，等你來了再讓給你。”

    黎雪張了嘴，“我還以為我每次都那么幸運呢......”

    “還有啊。”他又指著遠處的教學樓，“大三你去實習的時候，有一次曠了課。我叫人幫你簽到了。”

    她捂著嘴，“你怎么......”

    那一節課是大教室，三個班一起上課。平時這種課是不用簽到的，但那天意外點名了。

    教授不抓的話還好，抓到一次，基本上平時分就沒有了。

    那天黎雪跟舍友都出去了，就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曠了課。結果后來聽到其他班的同學說那一節課choucha點名了，還點到了她的。

    那一次真的擔心得要哭了。

    但后來記錄上也沒有說她缺勤，那節課的平時分還特別高。

    ——原來是因為有個人在背后默默地給她托底，幫著她。

    “哎。”韓司穆輕飄飄嘆了一口氣，用手指暗示地碰了碰臉頰，“那四年當個無名者幫了你這么多，結果我連個親親都沒有。”

    聽到這句話，黎雪連忙踮腳湊到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韓司穆，謝謝你。”她小聲道，“你在背后做了那么多，我卻什么都不知道。”

    韓司穆又點了點臉頰，“那時候我看到學校里成雙成對的情侶，別提有多羨慕了。”

    又親了一下。

    黎雪抿著唇小聲道：“現在也不晚嘛，你看我們現在還在一起。”

    “但那個時候我也不確定。”男人低聲道，“我也不確定我跟你未來有沒有結果，你還會不會躲著我。”

    她手指輕輕勾著他的食指，輕哄道：“我的錯，我的錯。”

    男人笑著看了她一眼。

    “沒關系。”他道，“我們去那邊坐會兒。”

    路過一個茶飲廳，兩人坐下來點了兩杯檸檬茶。

    韓司穆將去冰的給了她，“女孩子少喝冷的。”

    黎雪接過，就聽他道：“后來有一天我實在是忍不住，很想過來找你，當面向你說清楚。”

    “只不過——”

    韓司穆給她插上吸管，“我看到了你跟一個男生很親近，他似乎也對你很好。”

    黎雪接過他遞來的吸管，腦子沒轉過彎，“男生嗎？”

    “嗯。”韓司穆看著她，“一個男生。好像跟你是同一個專業的，后來你們又一起去了實習。”

    “......”

    說到這里。

    黎雪突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眼睫毛輕輕垂下，一語不發地喝著檸檬茶。

    手指不安地拿起吸管，又重重戳下。

    茶味很濃，含在嘴里有些酸澀，更多的是厭惡。

    黎雪悄悄變化的表情被男人看在眼中。

    韓司穆靜靜地看著她，輕聲問：“怎么了？是檸檬茶不好喝嗎？還是說溫度太熱了？”

    她搖搖頭，“都不是。”

    檸檬茶放下。

    “他算是幫過我很多的人吧。”

    黎雪略微帶過這個話題，“后來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