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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呀!” “你咋還不會憐香惜玉?” “疼疼疼…” “饒命饒命,我錯了。” “嗚嗚我沒哭,這不是眼淚,是雨水…娘嘞真的疼!” 一炷香,把人全部撂倒,離鉞嘚嘚瑟瑟的:“就這還想打哭我?做夢比較快。嗯哼,大家進步很大,看來確實沒有偷懶。春桃做了新型糖葫蘆,就算獎勵吧。” “糖葫蘆?”眾人兩眼放光。 這種民間小吃,好些年沒嘗過了,想想真有點流口水。 一人一串領到手,期待地啃一口:“啥玩意兒啊,牙都快崩掉了。” “我**真酸!” “嘶,還有冰塊?” “這個太甜了。” “我運氣不錯誒,酸甜可口,好吃。” “真的假的?讓我嘗嘗。” 散了朝,聽說離鉞發糖葫蘆,連皇后和幾位宮主都有,雍正便也來了。他等著人主動進獻呢,結果用完早膳了,人提都沒提。 不得已,他板著臉開口:“糖葫蘆,沒朕的份?” 三月倒春寒,離鉞拿起披風給他系上:“皇上那份是跟九阿哥的一起送的,您要是沒見著,八成就是九阿哥貪嘴,吃了兩份。” “那臭小子!你不會給朕多留一份?” “沒想起來,用這個補償。”離鉞踮腳給了他一個親親。 “這般淺嘗輒止可不夠。”雍正笑著加深了這個吻。 隨著他的吻,懷里的人變得柔軟,唇舌的回應也逐漸消失…… 雍正驟然睜開了眼。 外面沒有閃電,可女人要離開的訊號是如此清晰。 他擁著她,不知還能做些什么。 他留不住她。 她會永遠離開,去向他不知道的地方。 垂首與離鉞額頭相抵,此刻不用蓄意展露,雪崩般的哀傷已傾軋而下。 雍正苦嘆:“連句交代都不留,朕如何找得到你?” 不用白費力氣,你找不到我的。 離鉞發不出聲了,沒辦法告訴他。 豆芽語速極快:“給他留個種子他就找得到。” 要割我的神魂,這不像你。 以離鉞現今的情況,根本無法完成神魂切割,豆芽直接出手:“別墨跡,快給他,快點快點快點!” 在催促聲里,離鉞顫顫巍巍地抬手,點在了雍正眉心。 雍正只覺得額頭一燙,耳邊就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快點快點快點!” 還有不知是來自地獄還是天宮的肅穆召喚:“離鉞——速歸——” 待他回過神來,眼前的手和懷里的人,都在下墜。 雍正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額頭上,像是在成全她那最后的輕撫,也像是在自我安撫。 良久,他抱起她放在床上,而后立于床前看著、等著。 每過一會兒,他便將手指放到她頸側感受一下,探探還有沒有脈搏。 直到這副軀體涼透了,也沒看到她睜開眼爬起來罵人,他便不得不承認,她真的走了。 “蘇培盛。” “奴才在。” “昭告天下,皇貴妃黎氏,薨。” “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沒聽清楚。”一來沒有姓黎的皇貴妃,二來黎貴人身康體健,哪可能? 雍正又重復了一遍:“昭告天下,皇貴妃黎氏,薨。” 蘇培盛壯著膽子走近,待看到床上沒了生機的黎皇貴妃,和主子爺周遭幾乎凝為實質的悲慟,好半晌才找回聲音:“嗻。” *** 今上要提高女子的地位,甚至想要開女子書院,還要準女子入朝為官,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今上為何會生出如此荒唐的念頭? 定是那寵冠后宮、阻止今上選秀的妖妃黎氏,蠱惑的! 這次滿朝文武都忍不住了,他們誓要阻止今上頒布新令,并要罵得禍亂朝綱的黎氏無顏見人。有些更為偏激,揚言要燒死妖妃。 然而不等他們聯名上書,妖妃死了,今上瘋了——準確的說,今上又殺瘋了,比當年理親王出事時還瘋。 每天上朝,今上盯著朝臣的眼神,都是虎視眈眈而嗜血的。他們知道,他是在給黎皇貴妃找陪葬,也是再給自己的痛苦找發泄口。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殺人,自古以來就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朝堂上但凡有持反對意見的,都獲罪下獄了,一品大員也不例外。 做官做到這個層次,真正清白的不說完全沒有,也絕對是鳳毛麟角。 所以想反對新令,至少得看看屁股干不干凈,否則,就該被清算了。 同意女子做官,和丟烏紗帽,該如何抉擇? 嗯,用得著抉擇嗎? 今上雄才大略,登基以來從未行過錯政,所有政令,最終都證明了今上的英明。 咱就是說,有這樣的好君主,聽話躺平就好了,想頒布新令就讓他頒唄。 女子為官咋了?讀書好的女子有幾個?能有多大影響? 明明是大好事,非得反對,把今上惹毛了吧? 簡直沒事找事鼠目寸光莫名其妙。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滿朝文武麻溜認慫,紛紛改口支持女子為官。零星幾個真頭鐵真清白的,也左右不了大局。 當年女子恩科開試,參試者不多,選出了兩名博士、兩名進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