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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住進圓明園,想去黎府就方便多了。” 離鉞編了個奇形怪狀的花環戴在頭上,冷靜地問:“吉答應的事,爺怎么想?” “你可真擅長掃興。”雍正蹲下身給她正了正花環,深深的望進她眼底,不辨喜怒地說,“后妃,只有死了才能永遠離宮。” 這其中除了帝王的尊嚴,還有宮廷秘辛,活著的后妃,是不可能擁有自由的。 “何必呢?”離鉞抓過雍正的手,用野花枝在他腕上比了比,邊編手鏈邊叨叨, “爺就當她死了唄,一個女人而已,您又不缺。至于秘辛,爺的后宮太平和睦,壓根沒什么秘辛。況且爺為人磊落,也沒做過不可對人言的卑鄙之事,沒什么好擔心的呀。” “奉承的話說再多也沒用,爺不是回回都吃這一套的。”雍正說著便要收回手腕。 “哎哎,還沒編好,別動。”離鉞又把他拽了過來, “我說這些并非出于奉承,都是實話實說。礙眼之人,打發得遠遠的不是正好嗎?眼不見,心不煩嘛。再者說,爺驗證了煉鋼圖紙就該明白,其它圖紙也都很有cao作性,實實在在的所見即所得。” 雍正在她對面盤腿坐下,伸著一只手嚴厲道:“正因你這次功比救國,爺才沒計較你胡言亂語,如若不然,你早該在永壽宮罰跪了。” 離鉞又拽了兩根野花搭進來,左一下右一下的編著:“爺都說我功比救國了,那我提要求就是合情合理的。我也沒要星星要月亮,只是討一個爺不待見的女人,有什么不能應的?” “其它的要求爺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 “誒?那放我自由可以嗎?” 雍正沉下了臉:“你一定要惹朕生氣?” “開玩笑的啦。”中間有一根野花老是理不順,離鉞索性把它抽出來扔了,“爺到底怎樣才愿意,把她扔出宮自生自滅?” 怎樣都不愿意。 雍正就沒見過這么不識趣的女人,也沒見過這么笨手笨腳的女人。手鏈編得像荊棘環,到處都是支棱的花梗,又丑又扎得慌,跟她本人一樣煩人。 冷眼看她跟野花較勁,看她皺著眉頭濕了鬢角。晶瑩剔透的汗珠掛在她臉側,扭曲了陽光,在她臉上映出七彩的光斑…… 覺得刺眼的同時,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離鉞若有所覺地抬頭,恰巧迎上他探過來的手。 雍正揩去了她臉側的汗珠,又順著臉頰滑至耳垂,最終掌握住纖細的后頸。拇指摩挲著柔軟滑膩的頸rou,一點點將她按向自己。 “爺想用這個做交易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摁著后腦勺的力道頓時輕了,離鉞卻沒有躲避,“給您個友情提醒,過了這條線,如果得不到獨寵,我會殺人。” 雍正從她眼中看到了認真。 她想獨占他。 這是他未曾設想過的可能。 她道他們關系扭曲,他以為,是因為她祖上姓朱,或者因為她對小竹馬還有一點點念想,再或者是景陽宮的事讓她始終不能放下,更甚者他也想過,她嫌他老了…… 千種萬種的猜測,從來都沒有這一種——她想獨占他。 這般無畏無懼的女子,真的,會為他瘋狂嗎? 離鉞不清楚眼前的男人在想什么,但她感覺到了躁動。 腦后的手掌又開始用力,男人心跳很快,血液中翻涌著無法抑制的沖動,目光也升起灼人的溫度。 兩人距離極近,她幾乎要碰到男人嘴唇,做出了最后的提醒:“皇上確定嗎?” 雍正不想聽,只想摁倒她、把她生吞活剝! 可他終究是松開了手,心底有些惱恨自己的清醒。 “還要編多久?”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他依舊盤腿坐著,一只手隨意地搭在膝頭任她擺弄。 “快了。”離鉞咂咂嘴。 克制的人克制不住的瞬間,總是格外誘人,沒人會不喜歡。 好在皇帝冷靜得夠快。 她不知道的是,雍正那只從她脖頸處撤回,又背到身后的手,還在無意義地揉捏空氣。 過了片刻,離鉞滿意地笑嘆:“誒嘿,完美。” 雍正看著腕上的手鏈,感覺它更像是件“刑具”,沒有任何美觀可言,還非常刺撓。他忍了一會兒,剛想撓一下,手鏈自己撲棱棱的散了。 “……” 陪她坐了半天,圖什么呢? 野花散落一地,離鉞跳起來叱道:“呔!連本大仙的天地無極顛倒乾坤鎖妖鏈都困不住你,妖孽道行不淺啊!” “閉嘴,回宮。” “好的。” 一路無言,臨下御輦時,雍正緩聲道:“你確定,除了吉答應,你什么都不想要?嬪位、妃位、貴妃位,都不要?” “是的,其它的都不要。” 緘默許久,他不知怎么就想通了:“尋個時間,讓她暴斃。” “奴婢替吉答應,謝皇上恩典。” 第74章 回宮后,天色尚早,離鉞把吉答應喊進房間私聊。 “你依然向往宮外的自由嗎?必須講真話,你說謊我天打雷劈。” 非常應景的,外頭忽地一亮,緊接著一聲炸雷震耳欲聾。 “jiejie!”吉答應氣急,好一會兒才如實回道,“向往。” --